“嗤嗤”數聲從身後響起,貝柔僅憑著聲音就判斷出是晨風施展的神火箭。對於曾經為太元宮第二代傑出弟子之一的貝柔來說,神火箭的名字雖然響亮,其實也沒有多大威力,她輕輕鬆鬆就可以將之破解。

但晨風膽敢當著這麽多太元宮長老的麵,甚至在太元宮宮主曉風真人的眼皮子底下偷襲與她,就可知太元宮這些大佬對貝柔的態度是什麽了,而這種態度也正代表了太元宮對魔天宗的態度。

貝柔眼睛一濕,兩滴淚水隨之滑落,她萬萬沒有料到堂堂太元宮也這麽無情無義,虧得她還多次暗中幫助太元宮,費盡心思彌補兩派之間的嫌隙,好不容易才使魔天宗宗主林天同意先禮後兵,否則按照魔天宗的規矩,既然太元宮派高手堵魔天宗的大門,魔天宗也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堵太元宮的大門。

貝柔心中酸楚,任憑淚水掉落在地麵之上碎成無數顆更加細小的水珠,就仿佛她那一顆對太元宮的赤心碎成了無數塊。

“劈啪”一聲輕響,曉風真人心中一動,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終歸是沒有製止晨風的舉動。其實就曉風真人的本心而言,他並不讚同晨風的偷襲,更不讚同晨亮長老的算計,畢竟凡俗之中也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說法,自家這麽做也忒不地道了些。不過既然晨風已經出手了,他也不可能落了晨亮長老的麵子,再說貝柔本就是太元宮弟子,清理門戶並非說不過去,所以曉風真人隻是猶豫了一下就聽之任之了。

也就是他一時的不以為然,徹底讓貝柔對太元宮絕望了。

一聲嬌吒,一道月白光華閃過,晨風施展的神火箭法術就歸於無效。晨風早知會發生如此變化,倒是沒有在意,剛才他不過是試探試探眾位長輩的態度而已。這時他的了大佬們的默認,心中大喜,一抖手放出了自家的仙器,幻出數道光芒,向貝柔打去。

貝柔一聲悶哼,身影一閃卻是出了殿門。晨風一愣,他還以為心高氣傲的貝柔會不顧一切的回身與他交戰,根本就沒有想到貝柔會出人意料的逃跑。

他卻不知貝柔與張恒大戰過一場,又在飄雲穀對陣過煉神境界的高人,早就不是那個熱血衝動的溫室菜鳥,權衡利弊之後,貝柔就下定決心趁著太元宮長老們不好意思下手阻攔,先逃出太元宮再說。

隻要到了外麵,脫離太元宮的禁製枷鎖,貝柔就可進可退,縱然是回身一戰,不敵對手也有幾分把握保住性命。

大殿之中的諸多長老都是看著貝柔長大的,一時都沒有想到貝柔會不戰而退。在他們的印象中,貝柔性子外柔內剛,若是沒有人逼迫便罷,一旦她決定出手,從來都是打得對手心服口服方才收手,根本不會自家首先逃離,更何況晨風修為與貝柔相差太多,哪裏是貝柔的對手,貝柔根本就無須逃跑。

隻有曉風真人眼中閃過異彩,升起了一絲後悔之意,但隨即就將這種雜念掐滅。他喝了一聲:“還愣著幹什麽,人都快飛的沒影了。”

晨風得了宮主這番提醒,才醒悟過來自家應該怎麽做。他連忙一催仙器,合身而上,化作一道長虹飛出殿門。

曉風真人看在眼中,暗自搖了搖頭,想不明白就算是嫡係子弟,憑著這種二流的資質,三流的悟性,不入流的人品,晨亮師弟也用不著處處維護與他,就算晨亮師弟花費再大的力氣也沒法將其培養成才。

晨風飛了刻許時間,過了元嘉山,遠遠就看見前方停留著一位麗人,他心中大喜,操縱仙器就打將過去。

隻見仙氣飛騰,上燭重霄,顯得威力不凡。貝柔認得這件仙器,名為青月。這件仙器全身為寶光籠罩,形似是月輪,一旦施展開來,方圓千丈之內血焰烈火蒸騰,靈氣仙雲升騰彌漫,更有雷聲隆隆,狂風呼號,其中無數細小月輪相互激蕩,震蕩天地元氣,發出刺耳的鳴嘯,聲勢煞是驚人。

這件青月仙器並非是晨風自家曆練得來的,而是晨亮長老強行從一位太元宮弟子手中交換得來的,後來又送與晨風護身。那位太元宮弟子受此欺辱義憤填膺,當場雖然交出了仙器,但隨後就告上了宗門。

幸虧宗門內諸多長老與晨亮長老交情匪淺,強行將此事壓了下去,這才沒有讓這則門中醜聞傳揚開來。想當初貝柔也十分喜歡那件仙器青月,隻是後來被晨風捷足先登。故此貝柔才會對晨風手中的仙器了如指掌。

貝柔雙掌一撮,放出了一枚太元震乾神雷。霎時一聲霹靂巨響,祥光瑞焰夾雜著七八丈金光雷火朝那片血焰烈火衝去,祥光瑞火到處,就見那些血焰便如雪逢烈焰,消融殆盡。金光雷火也將那些個細小月輪炸散,祥光到處,四處都隻剩下殘絲剩縷,而那些耀人眼目的靈氣仙雲全數被消滅,無影無蹤,幹淨至極。

那晨風滿意為自家這一劍威力絕大,貝柔根本就不可能正麵結的下來。正在耀武揚威的時機,卻被貝柔的法術將自家仙器中自帶的法術一一破去,心神早已經大亂,這時如許法術同時飛卷而來,晨風不及抵擋,就被貝柔伸手一張,憑空幻化一隻大手從他身邊掠過,將他收入其中□□了了事。

不一會兒,十餘名太元宮二代弟子聞雷聲趕來。這些弟子都已得了長老們的暗中提點,知曉那位曾經在宮中聲威顯赫的同門已經是對手,這時看見貝柔風姿卓越的站立空中。

當即有一位舒眉朗目的英俊少年郎將仙器青竹劍放出,化成一道金碧光華朝貝柔攔截卷去,劍光卷處,將那空中大手攪散,一邊還大聲喝道:“諸位同門在旁替小弟壓陣。”

貝柔美目掃過認出是曉月真人門下第三弟子,名喚商合,入門比她早三年,也修得一身好法術、劍術,在同門中也是佼佼者,不過他生性驕傲,不太合群,凡是對敵都喜歡單挑,故而每每為同門所垢。

貝柔看商合劍光厲害,忙向斜刺裏落下。她一麵閃避,一麵嬌聲說道:“商合師兄,你怎攔我去路?”

商合聽了,將劍光略收,淡淡說道:“你若是敗得我手中劍,我便放你回去。”

貝柔眉頭一皺,麵上怒氣漸生道:“我已經嫁人,自然得回到夫家,怎麽師兄這般不講道理,想要生生拆散師妹姻緣嗎?”

商合聽貝柔這麽說,眼中淡然一笑,並不說話,隻將手一指,霎時,劍光大盛,化成一道七八上十丈金碧虹光,風馳電掣一般朝貝柔卷去。貝柔一時氣餒,也隻能放出自家仙劍將商合劍光抵住。

兩人各自施展太元宮秘傳劍術爭鬥了數十回合,不分上下。貝柔心中暗道:“這商合不愧是曉月真人的得意弟子,我自認自家修行快捷,沒想到這位師兄的進度也是不慢。”

商合越鬥越是興奮,隨著他修為、劍術的日漸高漲,在門中已是沒有多少對手,像今日一般能夠將自家本事發揮的淋漓盡致的機會照實不多。在這一刻,商合甚至還升起了一股念頭,想將貝柔生擒回去關在大牢,當做自家練劍的靶子。

好在他也知道貝柔已經是魔天宗弟子張恒的妻子,自家可不能給自己的師父招惹麻煩。當日自家師父受傷回來之後,除了向宮主、長老們匯報了出使的過程之外,第一件事情就是警告自家的弟子們今後凡是碰到魔天宗弟子都要退避三舍,免得給自家帶來殺生之禍。

這次商合接到宮主調令,本謹遵師父教誨,不想攙和進去,可耐不住同門一二好友相邀,心想師父將魔天宗說的那般可怖,自己不如出去看看,漲漲見識就好,這才同一眾同門趕來接應晨風。

誰想到晨風這麽不濟,還沒讓他們見著麵就已經被貝柔□□了。

就在貝柔和商合又爭鬥了上千招的時候,高高空中傳來一聲鼓響,一道聲音傳了下來,淡淡說道:“弟妹,為兄在上方觀戰多時,不如你且回家休息一二,讓為兄活動活動筋骨?”

貝柔聽了那道聲音,知曉是跟她前來的宗主第五弟子王林,也是宗主門下頗富傳奇性的人物,聽說一身修為也是深不可測,世上少有人能抵攔的住。再說此人在魔天宗身份特異,地位崇高,非是她能比的,也不是她的丈夫張恒能違拗的。

貝柔一震手中仙劍,數百道七彩霞光泛起,將商合逼退了百餘丈,便化身飛虹向遠方飆飛而去。

場中十餘位太元宮弟子都齊齊喝罵,各自施展手段向高空那道緩緩降下來的身影打去。

王林嘿嘿笑了兩聲,將手一拍,一頭生有異象的蠻獸便突兀出現在王林身下。王林又一拍蠻獸的頭頂,那頭蠻獸四腳生煙,仰首發出“咚咚”的鼓聲,聲音震動四周虛空,風雲突變,狂風怒吼,卻是將太元宮弟子們的法術、劍光都攪散了。

目睹此情此景的太元宮二代弟子們都心頭震撼,集體發起了呆。王林高喝一句道:“這便是太元宮的二代弟子們麽?我怎麽看著似乎有些不對呀,實力太弱了,連我身下雙鼓蠻獸的一擊都抵抗不了,看來還是我樂觀了些。”

太元宮弟子見自家被貶低成這樣,心中多半都有些不服,可無人膽敢上前理論,隻因無論是誰都看的出來,剛才人家製服他們可是遊刃有餘,這說明來者修為甚高,不是他們所能應付的了。

王林徑直將拳法展開,右手一指數道法術朝那十幾個道童飛卷而去,左手法訣放處將魔焰金雷連珠發出,朝一處虛空中打去。十數丈金光雷火過處,那處虛空紛紛破碎,立即衝開一條雲路。

那太元宮一位長老正一意偷窺,哪曾想到會有人突破防護到了大陣外麵,突然聽到雷聲,就見魔火金雷將他花費了數月功夫所煉製的大陣破壞殆盡,他頓時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