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駕駛的“毀滅號”飛離酒店,目的地是南區的露天廣場。WwW、QuANbEn-XiAoShUo、cOm

夢女的雙目不住在我腦海盤旋,揮之不去,那是如此地熟悉和親切,又像在非常遙

遠和陌生的地方,就若我身體某一些隱藏的細胞內,有著對她不能磨滅的記憶似的。

超級戰士是能絕對控製自己的情緒,但為何卻不能驅走夢女的眸神?

定要向馬竭能查詢這關鍵性的問題?

廣場在望。

毀滅號往下飛降。

我混進流往廣場的人潮裏。

一切似乎就像其他的日子那樣,邦托烏的居民能從密集於廣場的各類娛樂場所,得到苦悶刻板工作外的一點刺激和逃避,至少也有個較廣闊的空間可供閑蕩。

自動電道流暢地前進。

由停機坪進入通往廣場的廊道裏的同時,已感到別人的監視,我不敢對他們進行反觀測,怕惹起他們的反應,因為真正的單傑聖士並沒有這種能力。

隻能被動地等待。

就像犯錯誤鉤上的魚餌。

饑餓的魚兒已在我周圍巡戈。

他們可能是夢女教的人,也可以是達加西叛黨滲入城裏的恐怖分子,甚至可以是聯邦政府的人,又或情治局的秘密警察。

為了使我更易取信於叛黨,除元帥等有限幾人外,沒有人街道我的真正身份,所以例如情治局的厲時看到叛徒單傑在街上大模大樣地走動時,必然大吃一驚,然後用盡一切方法將我搜捕,而元帥將會告訴他另一個故事,就是單傑已逃走了。

由踏出聯邦酒店開始,我變成各方麵欲得之而甘心的人。

前途的艱難可想而知。

周圍的通訊忽地頻密起來。

我歎一口氣,明白發現我行蹤的是聯邦政府的人,因為隻有他們才敢如此利用主要的通訊網,而不怕被人知道。

再不猶豫,我將精神集中在腰上的能源帶,一股能量立時由脊骨升起,再由後腦進入我的中樞神經,然後蔓延往大腦皮層,在那裏能量逐漸匯聚,若旋風般盤旋起來,在兩秒的時間內,達到每秒二千五百轉的高速,向外放射,刹那間嵌進附近的傳訊係統和天上負責傳遞的衛星裏去。

以千計的訊號正互相交流。

我的思考細胞以比常人高上百倍的速度動轉,很快捕捉到其中有關我的消息。

其中一段消息是這樣的。

“廣場區總指揮向情治局簡嚴少將請示,發現單傑聖士行蹤,他正在往廣場途中,請批示下一步行動。”

另一方傳來簡來的聲音:“這是沒有可能的,單傑和夢女在兩星期前被捕,已被送上斷頭台,怎仍未死,還大模廝樣在街上走?”他一向沉穩的聲音變得高亢,顯示出他震駭的情緒。

“請指示應否拘捕他!”

簡嚴命令道:“用盡一切方法監視他的行蹤和接觸的人,我立即來。”

通訊中斷。

不知為何,我心中倒很想知道夢女的收場,她是否也和單傑同時被送上斷頭台,享用了聯邦政府高科技時代裏的原始極刑?

暫時我是安全的。

廣場在望。

自動電梯開始往下傾斜,變成滑落的梯階。

我絲毫不放過周圍各類型的訊息。

驀地精神一振。

我捕捉到其中幾乎微不可察的訊息,這訊息的波段遠較聯邦政府的法定波段為短,作用顯然是要避過別人的截聽。

我調校腦內的思感神經,截進那訊息去。

“單傑出現了。”

“立即進行一號計劃。”

訊息斷去。

我鬆一口氣。

大魚終於來了。

廣場裏人山人海,觀看街頭藝人表現的民眾,圍成以千計的大小人堆,較富有的,使踏進林立於廣場各處的拳擊館、歌劇院、電影院、遊樂場,付出昂貴的標價以消磨一點時間,氣氛非常熱鬧。

我在人堆裏左轉右轉,找尋目標,也讓別人找尋我。

驀地所覺,音樂喧天震耳。

一群人向我走過來。

他們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樂器,邊行邊奏,看似正作其樂隊巡遊,但我超人的感官,早測知自己是他們的目標。

我裝作若無所覺。

二十多人的樂隊,迫至身前,再散開,像變形蟲般將我吞噬進去。

我故作驚奇地叫道:“你們幹什麽?”

一個扮作小醜的喇叭手來到我身前,豎起腳尖,雙手水蛇般纏上我的頸項。

從玲瓏浮凸的身體,使我知道她是個年青的女孩子。

塗得鮮紅誇張的嘴唇湊到我耳邊說:“單傑聖士,我們是你的朋友,請全心接受我們的安排,秘密警察正趕來拘捕你。”

我道:“我不怕他們,大不了是死,但我要找夢女教的人,告訴他們一個至關重要的訊息。”

扮作小醜的女子迫急地說:“我們便是夢女教的人,請隨我們來。”

她拿起喇叭,大方吹響一下長號。

立時惹起連鎖的反應。

樂隊外幾個各聚了數百人的人堆,聞號散亂起來,往各個方向流去。一時間廣場的人海像給擲了一粒石子,綻出一個人造的漣猗,逐漸擴散往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到過廣場的人,可能並不明白假若廣場出現混亂的情況時,會有什麽後果,這個可容八十萬人從容走動的廣闊人造空間,若把所有設施的容量也計量在內,足可容納一百五十萬人,夢女教的人隻是利用“民眾”這因素,便可以使擁有尖端配備的聯邦警察有心無力。

夢女教果如厲時所料,成為一股有群眾基礎的組織和力量,不過我這元帥特派的秘密武器,將會由內部將它徹底摧毀。

人潮波浪般鑽動。

無關的人也開始感染到那動蕩,開始擁往離開廣場的二十多個出口。

樂隊放下樂器,迅速地轉換他們的衣服,兩名少女來到我身邊,為我披上一件深棕式的大衣後,一左一右拉著我的臂彎,簇擁我進入左旁的一所歌劇院。

“這是聯邦警察,所有人立即停止走動……”廣場的播音器響起,但適得其反,原本躲在一旁的人,也立時動了起來。

那種恐慌是歇斯底裏和沒有意識的。

場麵完全不受控製。

每一個人都急於為不知的理由離去,沒有產生**的唯一原因,是因為夢女教的人仍在暗裏控製群眾的情緒。

沒有任何一個情況可以漏出我的觀察之外。

刹那間我發覺在那兩名少女的牽引下,我走在通往後台的寂靜廊道上。

她們要帶我往哪裏去?

劇院還未到開場的時間。

左右兩旁是一道接一道的門,看來是化妝室一類的地方。

左邊的少女推開其中一扇門。

我們踏進門裏。

環目一看,心中一震。

在這個放置雜物的室內,早有十個身穿黑衣,全副武裝的人在等待,他們的頭盔都藏在能在真空內活動的“氣能頭盔”中,身上的黑衣亦是金屬纖維織造的真空衣,當那兩位少女將我帶進室內時,十對目光全投在我身上。

從身材判斷,十人裏有四個是女的。

我沉聲道:“你們並不是夢女教的人。”

其中一人說:“那並沒有任何分別,我們都想將夢女從聯邦政府手上救出來的人。”

他的聲音通過氣能頭盔傳出來,有像來自外太空的遙遠和不真實。

我搖頭:“你若不說明身份,休想我會隨你們走。”

其中一個女人急道:“時間不容許作任何解釋,若你不想落在聯邦政府手裏,須與我們絕對合作。”

我掙開纏著我手臂的兩名少女,微笑道:“相信嗎!隻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自殺,對於一個不怕死的人,秘密警察能做什麽?”從夢女的資料裏,我知道夢女教的核心人物,都擁有不需任何外力而自殺的能力。

那女子還要說話,被先前發話的男子伸手阻止。

男子顯然是眾人裏的首領,他灼灼目光通過頭盔的防護鏡望向我,好一會才道:“在聯邦政府來說,我們是革命叛黨,我們是為理想而奮戰的‘自由戰線’,你的好同學漢威博士現在是我們的一分子,時間非常急迫,是否隨我們去,由你一念決定,我們並不想勉強你。”

在我超人的感官下,我察知在我左後方的少女從袋中拿出一枝麻醉槍來,所以即使我不同意,他們也會將我弄走。

我禁不住心中冷笑。

每個人都瞪視我,等待答案。

我望向準備發射麻醉槍的女子笑道:“假若答案是‘不’的話,你會將麻醉針送進我體內,是嗎?”

那女子驚愕得張大口。

先前的男子嘿嘿笑著:“果然不愧心靈對流的大師,沒有思想能瞞過你,所以你亦應知道我們是否有誠意。”

說真的無論他們是否有誠意,我也會隨他們去,否則如何可見到達加西,又如何能把他殺死。

我點頭說:“好!”

男子如釋重負,打了個手勢。

幾個人立即圍了上來,為我身上加一能在真空或水中活動的“氣能衣”,不一會,我在外貌上和他們再沒多大分別。

“軋軋”聲響。

室內的地上露出一條地道,和斜伸往下去的滑梯。

我道:“通往什麽地方去。”

先前帶我來的兩名少女亦換上氣能衣,其中之一答:“是輸水道。”

我恍然大悟,在邦托烏的地底下,有著一個龐大的“循環水係統”,汙水會被過濾再變為清水,循環不休地供應整個城市,而這係統遍布城市地底每一角落,假設“自由戰線”能把握係統的來龍去脈,的確可以神出鬼沒,來去自如。

那領頭的男子伸手和我一握:“我叫達山,這個滑梯的底部是個大網,現在每三十秒滑一個人下去,網一停定,須翻身下網否則會發生不必要的碰撞。”一揮手,他的一名手下平躺滑梯頂,鬆手後往下滑去,聲音迅速深去。

五個人後,輪到我了。

忽地渾身泛起奇異的感應,就若微風指過身體,但那卻是“能量粒”和我身體交接惹起的“風”。

我歎了一口氣。

聯邦政府已發現了我們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