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官人先打開的是放著鯽魚湯的砂鍋蓋,蓋子一開,滿屋子都是鯽魚獨有的鮮香味,那味道簡直能讓人口水泛濫成災,如同黃河決堤一樣洶湧而出,這點不用質疑,從宋老爺子幾位的表現就能看出,這不四個老爺子都在猛擦嘴角,顯然口水已經泛濫成災了,並且是一發不可收拾!

在看鯽魚湯的樣子,湯汁成奶白色,起見隱約可見鯽魚的影子,湯麵上沒有扶起一絲的油性,讓人猛一看絕對會認為這是一鍋牛奶。

宋老爺子第一個忍不住了,也沒用勺子,老爺子嫌棄用勺子喝得不過癮,直接用碗去裏麵盛,也不這樣盛湯會燙手,直接弄了一大碗,飛快的放到嘴邊,也不吹,直接猛喝一大口,這個時候湯還很湯,一進嘴就湯得宋老爺子一張臉成了紅色,平常出現這種情況時,喝湯的人肯定一口吐出去,但宋老爺子卻沒這樣做,他實在舍不得這鮮美無比的鯽魚湯。

鯽魚湯一入嘴那股子鮮味立刻讓宋老爺子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這鮮味鮮得讓老爺子渾身上下千千萬萬個毛孔都舒服的歎著氣,鯽魚湯的鮮味如同一隻精靈在味蕾上翩翩起舞,仔細一品這鮮味中有著淡淡的甜味,甜味參雜在濃鬱的鮮味中,讓鮮味更上一層樓,這味道實在讓人回味無窮。

宋老爺子一口下肚,隻感覺順著食道一直到胃全是暖暖的感覺,不過這暖意中參雜著一股子火熱感,究其原因自然是老爺子喝得太快的緣故。

米老爺子三位也不敢落後,紛紛學著宋老的樣子用碗去盛,喝下一口,全都是眼睛一亮,然後就是呆愣愣的感覺,實在是這鯽魚湯太好喝了,鹹淡可口,尤其是那濃鬱的鮮味徘徊在唇齒之間久久都不肯散去,如此美味也就隻有陳致遠能烹製出來了。

當米老爺子從那美妙的味道中回過神來時,眼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失落,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陳致遠這好孫女婿怎麽就被宋老不死的給搶去了那?如果他跟夢彤在一起,那自己就死也閉眼了,不對,不能死,怎麽也得讓他給自己做上好幾年的美味佳肴在死,這樣才夠本。

可惜啊這些事也就隻能想想,該死的宋老頭已經為陳致遠與他孫女籌備婚禮了,這老不死的真是可惡。

當米老爺子怨念紛起的時候,宋老爺子他們三位可沒閑著,一碗接著一碗的喝鯽魚湯,就連宋幕青這小丫頭也加入到爭搶行列中,當米老爺子從怨念中清醒過來時,看到這群人都快把那美味無比的鯽魚湯喝光了,立刻大喊一聲:“給老子留點!”說完也不顧顏麵一把就把砂鍋給搶了過來,舉起來就喝,咕咚、咕咚喝得好不痛快。

此時也就是砂鍋的溫度降了下來,不然像米老爺子這麽喝,非得燙壞了不可,他這麽幹,宋老爺子幾個人不幹了,孔老爺子罵道:“你個老不死的,給我們留點,不然老子跟你沒完!”說完伸手就去搶。

宋老爺子不甘落後也去搶,孫老爺子自然也加入到爭搶之中,四個老頭搶來搶去,最後的結果就是砂鍋“啪”的一聲摔到地上,剩下的鯽魚湯全浪費了,看到這一幕宋老爺子勃然大怒:“你們這群老混蛋搶什麽搶?現在好,老子孫女婿費勁吧唧給我做的鯽魚湯全沒了,你們給我賠!”

“什麽叫給你做的啊?致遠是給咱們大家做的,你個老東西別不講理!”米老爺子本就對宋老頭搶了他孫女婿陳致遠的行為不滿,這會聽到他的話一下也急了!

其他二老也紛紛加入戰團,一時間好好的晚餐都快成了戰場了,四位脾氣超級大的老爺子就差掏搶了。

宋幕青端著碗很委屈的盯著地上的鯽魚湯,看她那樣子都快哭了,究其原因自然是美味的鯽魚湯沒了,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宋幕青一把撲到陳致遠的懷裏,用一種帶著哭聲的音調道:“鯽魚湯沒了!”

“乖不哭,不哭,回頭我還給你做,讓他們吵吵去吧,咱們吃陰陽魚,這東西可比鯽魚湯好喝多了!”陳大官人很心疼自己媳婦,趕緊轉移了話題,他一說完就把鍋蓋給打開了。

鍋蓋一開蒸騰的熱氣立刻洶湧而出,隨即一股子濃鬱的香味飄散開來,驅散了鯽魚湯的濃厚的鮮味,一聞到這味道宋幕青就把委屈給仍到九霄雲外去了,狠狠咽了下口水,伸出筷子就要去夾裏麵的草魚肉。

陳大官人趕緊拉住她笑道:“給你看個好玩的你在吃,你不很奇怪我剛才的舉動嗎?等你看了就知道我剛才的舉動是為什麽了!”

也聞到了香味的宋老爺子四位也不吵了,全都湊過來,手裏握著筷子大有一擁而上去搶魚吃的架勢,陳大官人趕緊組織道:“別著急,別著急,等一下在吃!”

說完陳致遠找來一雙幹淨的筷子,兩手各自握著一根一下順著魚腹下麵粘著的糯米捅了進去,隨即雙手一用力,硬生生把燉熟了的草魚給分開了!

他這一分開所有人都傻眼了,隻見草魚的肚子裏邊的魚肉呈金黃色,這明顯是被炸過的痕跡,魚腹中現在正流淌著金黃色的油,油中有一條被炸成了金黃色的鯽魚,在這個時候還能聽到油炸魚時發出的聲音,這可太神奇了,要知道這個大鍋已經被端來有一陣子了,按理說也沒在加熱,而且草魚外邊全是魚湯,光憑借魚湯的溫度怎麽會讓草魚肚子裏的油那麽熱,水的沸點可不能讓油也沸騰,更何況水也沒沸騰啊!

陳大官人看眾人都在發愣,也不等他們問,直接解開了謎底,輕了下嗓子道:”這道菜叫做陰陽魚,為什麽叫這名字大家應該能從作法中看出一二,草魚是用水燉的,這是陰,魚腹中的魚是炸的,這為陽,而且魚腹中的鯽魚並不是我炸好後放進去的,而是直接放入其中,在加入油!”

“可這也不對啊?水的溫度怎麽可能讓魚腹中的油沸騰起來?”宋老爺子第一個張了嘴,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我加入了牽牛花,這東西可以降低油溫,也就是降低沸點,所以水的溫度足夠讓油沸騰起來!”陳大官人說到這又指著魚腹道:“我在魚腹上沫了牽牛花的藤蔓製作的粉末,這東西可以讓油在脫離了加熱後保持沸點,所以過了這麽長時間這油還是很熱的,足夠把裏麵的鯽魚炸熟、炸酥!”

“你小子別當醫生了,就當廚子吧,這種作法虧你想的出來,不管了,不管了,趕緊吃!”宋老爺子最先失去了耐心,這魚的作法他不大關心,他關心的就是趕緊吃,話一說完伸出筷子就夾起了一塊草魚的肉放到嘴裏!

魚肉一入嘴就是鮮香的味道,不過這鮮味沒有鯽魚湯那麽濃鬱,但是香味卻更勝鯽魚湯,這草魚肉外邊那層入口即化,成了一股又鮮又香的糖汁,可裏麵的肉,也就是魚腹上的肉卻沒化,微微一嚼,酥脆可口,就跟吃炸魚似的,十分有嚼頭,而且是越嚼越香,在搭配上嘴裏魚肉化成的湯汁,這道菜的味道簡直絕了,既有燉魚帶來的鮮香味,又有炸魚帶來的醇厚香味,稱之為人間美味也不為過。

宋幕青沒吃草魚,她喜歡吃油炸的食物,所以把目標對準了魚腹內的鯽魚,用筷子一夾,本以為能夾下一塊魚肉來,但魚肉沒夾下來,卻把整條鯽魚夾了過來,換做以前宋幕青肯定要找人幫忙弄下一塊魚肉來吃,她可不會很沒風度的啃一整條魚,可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樣,周圍有四個虎視眈眈的老爺子,而且一個比一個能吃,真要是就弄下一塊魚肉來吃,說不得這條魚就吃不到了。

於是宋幕青一咬牙直接就啃起了那條被炸成金黃色的鯽魚,用嘴一咬,隻感覺酥脆無比,用牙齒一咀嚼,炸魚特有的醇厚香味立刻縈繞在口齒之中,並且這醇香味順著口腔向四處擴散,鼻子裏呼出的空氣都帶著一股子濃濃的香味。

金黃色的鯽魚魚骨都被炸酥了,所以更本就不用操心魚刺的事,把魚刺用牙一咬,依舊是酥脆可口,嚼頭十足,越吃越香!

陳大官人看大家都吃得狼吞虎咽的,生怕這些菜被他們一掃而空,沒自己的份,想也不想也抄著筷子加入了爭搶中。

這頓飯四位老爺子也沒喝酒,實在是吃得過癮,那裏想的起來喝酒啊?一頓飯隻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就結束了,用時如此之短,就是因為他們吃的太快了,五個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是猛搶猛吃,吃得那叫一個香。

四位老爺子自然沒吃夠,要求陳大官人在做點,但陳大官人可不管了,一個是他們四位不能吃太多,在一個就是他也累了,於是拉著宋幕青就跑了,本來想拉著宋幕青滾下床單的,但一個電話讓陳大官人沒了這心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