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規的追悼會都會有人主持,說一下死者的生平事跡,可這次竇健的追悼會跟以前的不一樣,陳致遠不想搞那些繁文縟節,這樣做在陳致遠看來會打擾到竇健,他隻想讓竇健平靜的走完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程,有他的親人朋友跟他告別就可以了!

於是這次追悼會沒人站到上邊去說點什麽,有的隻是每個人拿著一朵白色的菊花一個接著一個走到竇健的身邊,把手中的花放到他的身邊,然後跟他說上幾句話,最先上去的自然是竇健的父母!

竇國慶攙這王玥一步步走過去,把手中的花放下,王玥落著眼淚哽咽道:“兒子媽想你啊!”說到這王玥忍不住撲到竇健的身上放聲大哭,竇國慶一邊落著眼淚一邊安慰著妻子,同樣哽咽道:“別這樣,你在這麽哭兒子在那邊會不安心的,讓他安心的走吧!”

王玥直接哭暈了過去才被抬走,竇國慶沒有跟著妻子一塊下去,而是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兒子冰冷的臉龐,哽咽道:“兒子你放心的走吧,家裏沒什麽事,你妹妹挺好的,上了大學,我跟你媽也都挺好的,可,可就是想你啊,爸真的想你,我還想等你回來跟你喝上一杯酒那,小時候爸不讓你喝,現在你長大了,我們爺倆能喝了,可你,可你,你怎麽忍心啊!”說到這竇國慶在也說不下去了,五十多歲的人哭得像個孩子!

竇雅等父親下去後慢慢走了過去,學著父親的樣子伸出手顫抖著最後一次撫摸了哥哥的臉頰,擦了一把眼淚竇雅緩緩道:“哥你放心的走吧,家裏有我那,在那邊你不要苦著自己,想吃什麽就買什麽,逢年過節我跟爸媽都會給你燒很多很多的錢,不用省著,真的,你放心每年過年過節的時候我都會去看你,陪你說話,給你帶你最喜歡吃的油炸糕,我跟媽學會了,做得不比媽做的差,到時候你嚐嚐我做的!”說到這竇雅跟父母一樣泣不成聲,有人想過去把她攙下來,可竇雅卻堅決不讓,她還有很多的話跟哥哥說!

“你是個騙子,你說要回來看我的,我跟媽學油炸糕就是想做給你吃,省得你老說我是千金大小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可我學會了你卻,卻……,哥我也很想你啊,你前陣子給我電話不還囑咐我不要**男朋友嗎?你放心我不會的,我看不上那些男孩,他們都太幼稚了,我喜歡哥哥這樣的人,就算我以後要找男朋友也要找個當兵的,因為看到他身上穿著的軍裝我就會想起你,或許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哥放心吧,我會堅強的,會帶你照顧好父母的,哥我,我真的,真的好想你!”竇雅說到這撲在竇健的身上放聲大哭!

跟她的母親一樣一直哭暈過去才被人抬了下去,陸續竇健的其他親人、朋友都走了上去,放了花,也跟竇健做了最後的告別!

最後上去的是竇健的這些戰友,王海濤走到竇健的身邊給他行了最標準的軍禮,也不放下手,隻是盯著竇健的看,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的落了下來:“竇健你不夠意思,你小子是個孬種,你小子就他媽的是個逃兵,你怎麽就這麽走了?你忘記你當初跟我們說過的話了嗎?你說要跟我們一塊通過選撥,成為最好的特種兵,可現在那?你拍拍屁股滾蛋了,把我們留下了,少了你我們還算他媽的什麽團隊?”

說到這王海濤緩緩放下手擦了一把眼淚,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後又道:“走吧,走吧,走了就不用跟我們在遭罪了,閻王說了後續的訓練會更苦更累,現在你他娘的這些高興了吧?可以躲在一邊看我們受罪了,可以笑話王冬那次訓練都墊底,可以笑話我那次打靶的水平都不如你,還可以笑話那些女兵動不動就哭鼻子,更可以笑話閻王,以前你可不敢笑話他,現在你肯定敢了,我跟你說個秘密,其實閻王他們挺喜歡你的,我親眼看到閻王得到你走的消息後一個人坐在那裏掉眼淚!”

在這個時候王海濤突然放聲大笑道:“你想不到吧,那個周扒皮、冷血動物竟然會落眼淚,我估計你肯定很想見到那場景,太他娘的好笑了,他哭了,哭得很傷心,因為你離開了,離開我們了!”

悲傷的氣氛如同遮天蓋日的烏雲一般籠罩在整個會場中,隨著王海濤的話每個人的眼淚都再次落了下來,包括陳致遠!

“兄弟如果有來生我們還當兄弟,當一輩子兄弟,說好了下輩子你可不能仍下我們走了,要先走也得是我,讓你也體會一下這操蛋的難受,真的很難受,你放心你爹媽就是我爹媽,你妹妹就是我妹妹,隻要我王海濤還活著我就會幫你照顧他們,誰敢欺負他們老子跟他玩命,安息吧兄弟!”說到這王海濤突然仰天長嘯道:“兄弟、一路走好!”

所有的特戰隊員一個個上去跟竇健告別,跟他說話,說一些以前沒說過的心裏話,這份傷痛讓每一個人都有一種心如刀割的感覺,如果有可能誰也不想在經曆一次!

遠在煉獄島上的閻王、判官、牛頭、馬麵等人此時也在對著竇健所在的放行敬著軍禮,他們在用這種方式跟竇健做最後的告別,陽光把他們的身影在操場上拉得很長很長,在他們身手是旗杆,在旗杆的最頂端是一麵紅如火焰一般的軍旗,此時軍旗迎著海風飄蕩在空中,發出“嘩嘩”的聲響,似乎這麵軍旗在哭泣,在為竇健哭泣,也在為他送行!

閻王幾個人就那麽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任憑毒辣的眼光照射在他們的臉上,任憑汗水打濕了他們的衣服,沒一個人動一下,他們在用自己的這種方式為竇健送上最後一程!

湘雅市的追悼會也終於到了尾聲,陳致遠是最後一個上去,他靜靜的走到竇健的身邊,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龐,似乎在昨天還在給竇健上課,似乎在昨天竇健還跟在他身邊救人,似乎在昨天竇健還抱怨著災區的夥食不好,似乎在昨天竇健還跟自己說真想吃燒雞!

似乎的似乎,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似乎嗎?陳致遠不知道,他知道就是竇健走了,以一種壯烈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他留下的東西不多,或許用不了幾個月他救孩子的壯舉就會被大多數人遺忘了,但陳致遠認為自己不會,王海濤那群人也不會,否見的父母更不會,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竇健,竇健永遠活在自己這些人的心中,陪伴著大家走過一天一天又一天,一年一年又一年,總有一天大家會在天堂相見,在那個時候大家又可以把酒言歡了,又可以吹牛打屁了!

想到這陳致遠歎出一口氣,緩緩把手裏白色菊花放到竇健的身邊,給竇健行了個軍禮後陳致遠呢喃道:“兄弟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你是我的兄弟,一輩子的兄弟,你放心的走吧,你的父母,你的妹妹我會幫你照顧好,讓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活得更好,沒有人敢欺負他們,天王老子也不行,誰敢欺負他們老子就要誰的命,放心吧,隻要有我在,他們就會活得很好,比以前還要好!”

陳致遠說出這句話後轉身走到王海濤等人身邊,嘴裏高喊道:“列隊,敬禮,為竇健送行!”

王海濤等人聽到這句話飛快的站在陳致遠的身邊站成一排,舉起手給竇健行了最後一個軍禮,同時嘴裏喊道:“竇健走好!”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紅著眼眶把竇健的棺木合攏,然後抬著他向不遠處的火化爐走去,在這個時候王玥突然衝出人群,撲到棺木上一邊哭一邊阻攔他們把自己的兒子抬走,她真的舍不得兒子啊,真想他能活過來,哪怕用自己的命換也行!

最終竇健還是被火化了,被裝到一個小小的骨灰盒裏,竇健的妹妹竇雅抱著哥哥的骨灰盒第一個走了出去,走在她身後的就竇海濤夫婦,然後就是陳致遠等人,一出去,外邊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似乎老天爺在用這種方式為竇健送行!

安國這些官員看到陳致遠出來了,便想過去說點什麽,但陳致遠一瞪眼嚇得他們是一步也邁不出去,仿佛那兩隻腳不屬於他們一般!

竇健最後被葬在了一座公墓中,他的墓碑跟別人的不一樣,那是屬於烈士的墓碑,這樣的墓碑出現在這裏似乎很唐突,也很不合規矩,但沒人管這個,也沒人敢管,這是陳致遠決定的,他要給竇健他改得的榮譽,至於什麽合不合規矩這樣的事,陳致遠不管!

竇健被安葬在那山坡上,在他的墳墓兩邊有兩顆鬆樹,這是陳致遠等人種植的,他們希望這兩顆樹能代替自己在這裏陪著竇健,不讓他太過孤單!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