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亞軍一家人都趕了回來,兒子訂婚可是大事,連遠在京城負責招聘工作的李建書父子也趕了回來了。

陳致遠搞出這麽大的動靜,自然一家人全知道了,對此事陳亞軍也沒過多的埋怨兒子,因為最近林城街頭巷尾的老百姓都在討論這個事,對陳致遠還是評價很高的,陳亞軍有些欣慰,兒子雖然工作沒了,但所作所為對的起良心,在一個家裏現在這麽多產業,陳致遠回來正好幫忙。

明天就是陳致遠跟初夏訂婚的日子,所以陳亞軍兩口子一到家,跟兒子說了幾句話就出了門,訂婚雖然不比結婚,但親朋好友也得通知到了,晚上坐一塊吃吃飯,這個是免不了的。

一家子人都開始忙活起來,訂婚也是有些規矩的,老陳家自然得都做到了,不能讓親家挑理,初夏也是跟著忙活,隻有陳致遠閑得無聊,他今天就一件事,下午的時候去把老丈人一家接過來,其他的事就不用他忙活了。

無聊的陳大官人先去了廠子看看,現在臨近年關,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兩個廠子都還沒有正式施工,隻是把外邊簡單的清理一下,以前遺留下來處處漏風的破舊廠房到是簡單的弄了下,明天川島琪就會帶著機器趕過來,這個廠房得停放機器,所以得簡單的弄下。

廠子裏現在就一個看門的李老頭,陳致遠也認識,宜山鎮就這麽大,陳致遠又是從小在這長大的,可以說宜山鎮上的人他認識百分之八十,跟老爺子閑聊了幾句,陳致遠突然一拍腦門,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機器來了需要收招有經驗的技師,還得找一些專業的維護人員,不然這機器仍這就是一堆廢鐵。

陳大官人暗呼自己忙昏頭了,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趕緊打電話給汪飛,讓他抓緊時間趕緊挖些人。

電話一通陳致遠把這事一說,立刻引來電話另一邊汪飛的一陣嘲諷,大概意思就是陳致遠這老板太業餘,這些產業到他手裏早晚得黃掉,還是盡早轉手賣出去的好!

這些話把陳大官人氣夠嗆,這小子現在是自己的手下,這麽目無領導,不尊重領導,以後還不反了天,張嘴就要扣汪飛兩月工資,出一出自己心裏這口氣,可話剛到嘴邊又被汪飛的話給堵了回去,汪飛自打接手陳致遠這些產業的管理工作後,先對這些產業做了個詳細調查,自然就發現了這山棗酒長沒有這些專業的技術人員,所以他跟謝遠倆人一合計,連這方麵的人才也開始招聘,不然等到機器到位了在現找,這就有點手忙腳亂了。

現在陳大官人為了把自己企業的底子打好,是大把銀子開路,汪飛自然不會給大官人省錢,為了挖這些專業的技術人員,汪飛不但親自趕赴沿海一些城市挖人,而且開出的價碼十分誘人,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大把銀子開路下,山棗酒長需要的專業技術人員與維護人員很快就到位了。

汪飛把這消息一跟陳致遠說,立刻就把大官人要擺老板威風,扣汪飛工資的事給硬生生的堵了回去,心不甘情不願的簡單表揚下汪飛,然後讓他明天務必讓這些人趕來宜山鎮接手設備。

汪飛很滿意自己給陳致遠吃的這個憋,不過還需要加重分量,隨即開了嘲諷技能道:“人數足足五十多個,陳老板您找好住的地方了嗎?”

陳大官人這陣子在醫院忙得昏天暗地,早把廠子這些事仍到了九霄雲外,那裏能想的這麽全麵,被汪飛這話又噎得麵色尷尬,感覺今天自己這老板的臉麵算是在汪飛麵前丟得一幹二淨,小聲道:“沒找!”

電話一邊的汪飛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隨即道:“就知道你沒找,得,我都幫你安排好了,你這老板實在太業餘了,感覺你還是回家抱孩子的比較好,但是那,我還想靠著你的錢好好幹一翻事業,所以你回家抱孩子還是推後吧,為了我的飯碗不被你搞砸掉,我給你配了一個秘書,她現在就在林城,這些事我都跟她交代好了,想必她已經在宜山鎮為這些人找好了住的地方,明天她會過來跟你聯係,行了我這邊還不少事那,掛了!”

陳大官人被手下數落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你大爺的汪飛,咱倆誰是老板啊?

十分鬱悶的陳大官人,開車回了家,看到李建坐在門口悠哉悠哉的曬太陽,正愁找不到人發火的陳大官人,可算找到了個能欺負的了,過去一腳踢到李建屁股上,道:“一家子人都忙得腳朝天,你還有心思在這坐著,開車跟我去果縣接人!”

李建十分分滿的揉著屁股嘟囔道:“你不也是閑得沒事!”

“你說什麽?”陳大官人準備在教訓下李建這小子。

“沒什麽,走,走!”李建說完一路煙的跑遠了,今天自己這表哥也不知道在那受了氣,跑這拿自己發泄來了,惹不起他,但還是躲的起的。

哥倆開著兩輛車殺奔果縣,任樹森一家子人太多,兩輛車明顯不夠用,財大氣粗的陳大官人直接又找了兩輛出租車,拉著所有人又回了宜山鎮。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下午3點多了,陳亞軍兩口子把該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一回來正好跟任樹森一家人走了個碰頭,讓進屋子,自然一群人在那說東說西。

陳致遠家本就地方小,現在一下進來20多口子人,這空間顯得更加狹小,陳致遠跟初夏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隻得跑出去到車上坐著。

陳大官人懶洋洋的往座椅上一靠,腦袋裏琢磨這明天接手那些機器的事,雖說汪飛這小子說話比較氣人,但辦事還是很靠譜的,有他鞍前馬後的忙活,自己是省了不少事,但今後一定要把這小子不尊重領導的態度給扭轉過來,讓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老板。

這邊陳致遠算計這日後如何教育汪飛,初夏坐在他身邊,伸手捅了一下陳致遠道:“唉,胖子,跟你說個事!”

陳大官人臉上做不滿的表情道:“喊誰胖子那?知不知道你現在什麽身份?你是我媳婦了,你得喊我老公!”

初夏伸手就掐,嘴上道:“就喊你胖子怎麽了?”

陳大官人被擰了耳朵,立刻變身成小人模樣,低聲下氣道:“喊胖子,就喊胖子,你先鬆手!”

初夏笑嘻嘻的鬆開了手道:“跟你說個事,中午那會你媽回來了,臉色不大好,我問她怎麽了她沒說,不過後來聽你老姑說,你媽去你三姨家的時候,你三姨的小姑子跟你媽說讓你把她兒子安排進醫院,後來好像是你媽沒答應,在那鬧得挺不愉快的!”

陳致遠的三姨叫王淑蘭,人挺老實,對陳致遠也不錯,可她那小姑子侯玉佳卻挺勢力的,一向瞧不起自己嫂子,連帶這陳致遠一家人也是從來瞧不上眼,原因很簡單,陳致遠的母親王淑芬姐妹兄弟七個,在那個年代這麽多孩子到是很正常,但孩子一多,家裏條件就差了不少,當初陳致遠三姨結婚的時候就因為陪送的少了,沒少受侯玉佳這小姑子的冷嘲熱諷,在加上王淑蘭這些兄弟姐妹都是工人,可以說沒一個有錢的,所以侯玉佳更瞧不上他們了。

侯玉佳自己到是嫁了個好老公,她老公以前是礦上供應處的一個小處長,別小看這個處長,宜山鎮礦山輝煌的時候,也是一個大礦了,光職工就兩萬多人,這麽大的礦一天用的東西可不在少數,大到各種機械設備,小到勞保服裝都得通過供應處,這供應處的處長可是個大大的肥缺,侯佳的老公叫周雪輝,礦山輝煌的時候在礦上算個很有地位的人了,周雪輝腦子又活絡,沒少占公家便宜,最後礦裏倒閉了,他又自己在林城幹點小生意,不說大富大貴,但家底少說有個百十來萬,這些錢在有錢人眼中算不得什麽,但是一根陳致遠這些人家比,那條件就相當好了。

侯玉佳有了這家底自然對這些窮親戚看不上眼了,但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短短半年時間陳致遠家一下到了暴發戶的級別,侯玉佳就有點眼熱了,這次陳致遠訂婚,侯玉佳也從林城趕了回來,就住在陳致遠的三姨王淑蘭家,他有個兒子也是學醫的,正好今年畢業了,回來的目的就是想讓陳致遠把他兒子安排到京城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去。

陳致遠被免職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但侯玉佳卻是一點不知道,她整天混跡於各種賭局,要說誰贏了多少多少錢,誰輸了多少多少錢,那她比誰都清楚,但是一些大的新聞她是一點也不知道,平時根本不關注這些東西,她那些賭友也跟她一樣,就想著每天能多贏點,那裏會關心什麽新聞,所以侯玉佳得到的消息是寒山市特大地震後的,還以為陳致遠在京城醫科大學附屬醫院上班,是個主任,便動了這心思。

宜山鎮關於陳致遠鼓搗出來的這大風波也是沒什麽人清楚,現在鎮上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50歲以上年紀的人,剩下那百分之十也年歲在四十左右,這個年林段的群體按說有些人也應該接觸網絡了,但現在宜山鎮經濟條件跟從前比是天差地別,這些人賺點錢也就剛夠吃喝,誰還花錢拉網線買電腦啊,除非是過年過節孩子從外地回來,才會拉一下網線,但是孩子一走,這網線就停掉了,電腦自然孩子也給帶走了,還一個陳致遠鼓搗出來這事,隻在網上傳播,電視中根本就沒有,在加上時間非常短,所以宜山鎮上的人對這事也是不知道。

所以侯玉佳回了宜山鎮也沒聽到陳致遠被免職的消息,今天上午王淑芬去妹妹家,請妹妹一家明天參加陳致遠的訂婚典禮,侯玉佳一看到王淑芬來了,自然先是熱情洋溢的說些奉承話,隨即話題一轉,便開口讓王淑芬回家跟陳致遠說說,把他兒子安排到京城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去。

侯玉佳也沒上過什麽學,眼界有點低,想當然的認為陳致遠一句話就可以把自己那三流大專畢業,什麽證件都沒有的兒子弄到京城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這種大醫院去,而且她幾十年養成的瞧不起王淑芬這些窮親戚的心態,一時間也扭轉不過來,雖然前邊跟王淑芬說了些奉承的話,但後來這個請求卻有點高高在上的意思,好像不是她求人,而是王淑芬求她。

王淑芬是知道兒子剛剛被免職的,那裏能答應這事,便婉言拒絕了,侯玉佳一聽這話,心裏就老大不痛快,發了潑辣脾氣,冷嘲熱諷的說陳致遠現在發達了,自家親戚求他辦這點小事都不行,是不是瞧不起人啊!

侯玉佳這人有點下作,當初你們家在宜山鎮發達的時候,就算他們自己家的親戚去求點什麽事,她都有點不樂意忙,感覺幫著窮親戚沒什麽好處,更別說王淑芬這種拐彎的親戚了,如今她求人辦事,人家婉言拒絕了,她就立刻冷嘲熱諷,說輕了她這人不會說話,說重了,那就是不會做人,人王淑芬一家人跟你是什麽關係啊?是帶點親戚關係,可你侯玉佳一家子人以前可從來沒把人當親戚看待過,大街上遇到都當沒看見,現在你求到人家了,人就必須給你立刻辦到嗎?

被侯玉佳奚落一份,王淑芬自然麵子上掛不住,扭頭走了,回了家本想跟陳亞軍說說這事,可陳亞軍去了朋友家還沒回來,王淑芬便把這些說給了小姑子聽,到最後陳亞蘭又把這事說給了初夏。

侯玉佳是什麽人陳致遠早就知道,雖然初夏說得不清楚,但陳致遠一想就知道自己老媽受了侯玉佳的氣了,跳下車,進了屋子,去安慰老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