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發現一個叫肖家俊的胖子進了一趟衛生間後就在也沒出來,陳致遠到是從裏邊走了出來,高征一路陪著他進到手術室。

黃冰之沒有走,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陳致遠路過她身邊的時候什麽也沒說,此時說什麽還有用嗎?說在多話也無法挽回朱春楠受到的傷害。

進到湘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手術室中,陳致遠沒心思享受那些護士、麻醉師崇拜的眼神,換了衣服直奔手術室,高征也是搞外科出身,也跟著換了衣服,他得給陳致遠去當助手。

朱春楠的手術不光光要開腹,而且還要開胸,如此大的手術隻有陳致遠跟高征顯然不夠,所以高征又臨時掉來三名醫生,兩個上台,另一個等在手術室中,那個體力不行了,他就頂上,高征這個想法明顯多餘了。

朱春楠的時間不多了,最多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中陳致遠要修補好他所有破裂的髒器還要恢複肺功能,這簡直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事情,以前陳致遠做脾破裂的最快速度是二十一分鍾,現在可不單單是有脾破裂,還有肝破裂、腸破裂,還有嚴重的肺挫傷,要使得朱春楠的肺從新恢複功能,陳致遠得去除刺入肺部的肋骨,修補肺部,最後用液壓器使得胸腔的壓力從新恢複正常,這麽多的髒器要修補,一個小時的時間顯然不夠,這對陳致遠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換好了衣服陳致遠當先往手術間裏走,高征四個人跟在他的身後,對於高征幾個人來說,陳致遠是熟悉的,但又是沉默的,熟悉的是他唱的那些歌,是他演的醫道,是他在網上的那個手術視頻,陌生的是從來沒有跟他上過手術。

此時陳致遠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在他身上承擔著巨大的壓力,這份壓力不知不覺間也傳向高征等人身上,壓得他們有點喘不過氣來。

飛快的刷了手,陳致遠幾步進到手術間,也不用高征等人動手,他親自給朱春楠消毒,然後調整了一下胖子身上的銀針,使得他進入麻醉狀態,然後飛快的鋪好手術單。

陳致遠的動作雖然很快,但卻不亂,一絲一毫全部按照手術室的消毒、鋪無菌單的規定進行,懂行人的一看他這些熟練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他經常上手術,沒有長期的手術經驗,這些術前的準備根本就做不到這樣快、這樣熟練而且還如此正規。

高征等人看到陳致遠的動作心裏都是讚歎一聲,大醫院出來的人果然不一樣,這份麻利勁,這種專業勁,他們比不了。

陳致遠走到主刀的位置,頭也不抬道:“四組**全部換成血漿,通知檢驗科血漿要保持足夠的供應,不能斷,開始手術,刀!”

尋回護士趕緊把那兩組不是血漿的**換了下去,器械護士聽到陳致遠的話,一股緊張感油然而生,很多人都說手術就是戰爭,一場人跟死神的戰爭,但是戰爭的氣氛這護士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但是今天她感受到了,這種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的氣氛,這種沉悶得讓人想逃開的氣氛,讓她仿佛置身於烽火四起的戰場中。

陳致遠接過手術刀直接從朱春楠的劍突下稍偏右的位置開始一直切到肚臍下三公分,高征想要過去沾血,陳致遠示意不用,直接抄起電刀一刀切開胖子皮下的脂肪,朱春楠比較胖,所以腹部的脂肪相當的厚,這種厚度的脂肪要逐層切下去,為的就是怕切到小動、靜脈引發出血,但是陳致遠卻直接把電刀開到最大,一刀切開了所有的脂肪,他沒有這個時間去細細的做這個手術,朱春楠也沒有。

肌肉同樣是一刀切開,到了腹膜的時候,陳致遠張嘴道:“準備三台吸引器,血漿滴速開到最大,腎上腺素10毫升準備,病人一旦出現心跳停止立刻給藥不用問我!”

此時的陳致遠就像戰場上的指揮官幹淨利落的布置了戰術,隨即他揮起戰刀,眨眼之間打開了腹膜。

常規這樣的手術,都是先用兩把鑷子先夾起一點腹膜,然後來回倒換一下,預防把腹膜下的腸管、大網膜也夾了起來,確認沒有夾到這些組織才會用刀切開一個小口,然後用大長鑷子順著腹膜上的這個口子探進去,把下麵的腸管等組織壓下去,這才會用組織剪一點點剪開腹膜。

但是今天陳致遠直接用電刀就把腹膜給切開了,他為的是減少時間,在一個朱春楠腹腔裏全是血,早已經把腹膜高高頂起來,一刀下去傷到腸管這些組織的幾率相當小,而且陳致遠對自己下刀的力度有信心。

腹膜一開,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陳致遠對這些視而不見,抄起一把止血鉗子,就把兩隻手探進了腹腔,連讓高征等人拉鉤都沒讓。

這麽多的鮮血看得高征等人心驚肉跳的,這個出血量實在是太大了,比單純的脾破裂還要大,如果把單純脾破裂引發的出血比作小溪的話,那朱春楠這多髒器破裂引發的出血就是海嘯。如果不打開腹腔,由於腹腔本身的壓力還有容積會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出血的量,但是一旦打開,這就好比是炸開了大壩,壩後的洪水就會海嘯一般的衝出來,哪怕給病人建立十組靜脈通道用以補充血漿,也趕不上出血的量,這樣的情況病人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現在死神已抓住了朱春楠,下一步就是把他的靈魂從身體內拽出來帶走,這個時間相當短暫,短暫到一般的醫生根本就來不及搶救病人。

但是陳致遠卻不是一般的醫生,他雙手進去後,立刻憑借著專注技能與超高的屬性點找到了脾髒的動靜脈,用止血鉗一把夾住,便把手拿了出來,扭頭對高征道:“吸血,準備肝髒縫合!”

高征聽到陳致遠的話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病人最大的難關就是出血,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止血,而不是修補肝髒,在一個肝髒已經破了,而且口子不小,這個情況下就要進行肝切除,把破損的肝髒切下去,留下健康完好的肝髒。

高征的辦法一點錯都沒有,對於朱春楠這樣的病人最要緊的就是止血,然後切除一部分肝髒,之所以肝髒不能修補要進行切除,就是因為破損部分的肝髒血液循環已經被徹底破壞了,外力幾乎破壞了這部分肝髒的所有血管,失去了血液供應,這部分肝髒已經開始壞死了,這樣的肝髒不能留在病人體內,不然術後會引發重度感染。

但是現在陳致遠卻出人意料的要求修補肝髒,這簡直是胡鬧,高征一咬牙道:“陳醫生,這不符合手術操作規定啊!”

“我說我要進行肝髒縫合!”陳致遠聲音十分低沉而陰冷,他不想多耽誤一秒鍾。

高征一咬牙對器械護士道:“準備1號可吸收線,快!”

高征帶來的兩名助手到是很盡職,在他們對話的時候已經用自動拉鉤器把切口拉開,並且用吸引器吸起腹腔的血液來。

在這兩個人看來,剛開腹幾分鍾,病人腹部最大的出血點脾髒還沒切下來,就算用吸引器吸也不可能把血吸幹淨,但是十幾秒鍾過後,這兩個人有點傻眼,因為腹部的血液竟然被吸得差不多了,這怎麽可能?難道剛才陳致遠把手探進去的時候就把脾髒的動靜脈給結紮了?他手探進去也就一分鍾不到的時間,怎麽可能就結紮了脾髒的動靜脈?這樣大量的出血,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就是換成一個高年資醫生,最快也得用個半個多小時才可以結紮掉脾髒的血管啊!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兩個人感覺到不可能,但是他們的大腦卻明確的告送他們確實脾髒的動靜脈被結紮住了,不然腹腔的血液不可能這麽快就被吸引器吸出了五分之四,而且腹腔裏的出血也明顯減少很多,不在跟洪水一樣洶湧而出了。

陳致遠側過身子,調整好自己的視線,看向肝髒,朱春楠的肝髒被撞擊得不像個樣子,這也是不能手術的原因之一,肝髒負責人體的解毒工作,當肝髒破裂得不像樣子時,這病人就沒有救了,脾髒可以切除,因為骨髓也有造血能力,但是肝髒卻沒辦法切除,切了後人體沒有解毒器官,隻有死路一條。

這台手術的第一道難關出現了,陳致遠要在極短的時間內修補好肝髒,並且使他恢複活性,然後在進行胸部的手術,至於破裂的腸管被陳致遠放到了最後。

接過持針器與一把止血鉗,陳致遠抬頭看了一眼胖子的臉,隨即做了一個深呼吸,開始進行肝髒修補!

高征等人傻愣愣的站在那不知道該如何幫忙,這可是肝髒縫合術,還是給一個破得亂七八糟的肝髒縫合,縫上還有意義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