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鬆是個身材略顯消瘦的家夥,他已經整整關機半個月之久了,當然,這個數字並不怎麽準確,因為在這期間,他每日都會在半夜一點零五分正,將手機開機一分鍾。是的!隻有一分鍾。但是在這一分鍾裏,他可能會接到一個重要的電話。

在開始度過了難熬的十幾天中,他安慰自己的妻子,兒子,就仿佛享受著年假的待遇,與家人好好的享受生活一般,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感覺到累,因為說謊話的時候,很簡單,但是在後麵想一直保住這個謊話的可信性,卻很難,或者說心裏很累,尤其是在對著自己家人來保持謊言的真實性。

但是他挺了過來,在第十二天的當晚,一點零五分,他下床來到了廚房,並準時的開機之後,他接到了電話,這也是他從關機開始,到現在第一次接到的電話。

電話內容隻有一句話:“他們發現了郊外的車庫!”。但是卻沒有給卡鬆留下任何指令。但就在卡鬆隨即放下電話,並且再次關機後,卡鬆將自己的一條,最起碼有一巴掌寬的皮帶,貼身圍在了腰上。這是他不想看到的一個結果。但是他卻必須要這樣做。

他能夠想到為什麽不給自己下命令,因為這是“複活聖火”計劃的,重要的一步,如果自己在請假之後,立刻離開伯克利,那麽恐怕此事早就已經被發現。

而第十三天的晚上一點零五分,等他再次開機後,電話中的內容仍然隻有一句話:“fbi已派人來,展開調查!”;沒有命令勝似命令,他不由得撫摸了一下那條看起來隻是比正常腰帶。寬大厚重多的腰帶。這看起來有點像是運動員的護腰。

第十四天很是難熬,因為他覺得既然fbi已經派人過來。那麽就意味著自己從現在開始,可能隨時被發現,並接受調查。但是很顯然,當晚的電話撥過來之後,告訴他的是和昨晚一摸一樣的內容,“仍是正在展開調查!”。

卡鬆的心更加不安,但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安拉早已經安排好了誰能夠常伴左右,誰能夠升入安拉天堂。永享真主恩照!

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卡鬆仍然有一些不安,是的!無論是誰,哪怕是即將升入安拉天堂的自己,在麵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仍然會感到不安。

他甚至感覺這條特殊的腰帶很緊。他見過這條腰帶的威力,看起來就像是正常的護腰,隻不過要厚重一些。因為它的內裏鑲嵌著一千枚小小的鋼珠,和足夠讓其產生,殺傷半徑為五十米的t*n*t炸*藥(全是禁字,暈)。

這條腰帶共有兩種起爆模式,第一,就是在腰帶的正中間,也就是再肚臍的位置。有一個黑色的,像是品牌商標一樣的圓扣狀的東西,隻要用力按一下,這個圓扣便會自動的脫落。而裏麵有一個類似於鑰匙環的東西,事實上用手雷的拉環來形容更加貼切。因為隻要猛地拉動這個鑰匙環,四秒鍾後。方圓五十米內的人,將會遭受到狂風暴雨般的致命襲擊。

第二種方式,用起來更加方麵,隻要在側麵的接入口處,連接上兩條電線,采用電子觸碰模式,也會爆炸,這樣用起來也更方便一些,隻不過卻不太隱秘,因為畢竟有一條線連接在外麵,並且手裏需要拿著一個按鈕。遇到意識稍強一些的警察,很可能就會被發現。

當初這個東西在製作出來之後,卡鬆也在現場,因為第一代,並不是腰帶,而是背心,隻不過那背心看起來有些沉重,發動自*殺襲擊的時候,隻能到沒有安全檢查的地方,而這些地方的人口,都不怎麽密集。

如果是到那種人擠人,人挨人,人碰人的體育場中,那簡直就再美妙不過了!但是,這正因為是這種背心太過於“巨大”;使得人一穿起來就很古怪,再過安檢時,多半過不去,因此,這項自*殺式襲擊的武器,遲遲沒有被作用在卑鄙下流的美利堅身上。

幾個月前,自己在得知了“複活聖火”計劃,並要參與其中後,有人便給卡鬆送來了這樣一條腰帶。他心想:“這可能已經是第二代產品了吧!”。

妻子已經上班去了,自己的兩個孩子也在早上坐上了去往學校的校車。卡鬆這些天雖然憔悴和焦慮,但是卻在妻子與家人麵前,掩飾的很好,再加上自己請的是流感病假,即便是妻子發現自己有些沒精神,也隻會往病情上想。

“去醫院吧!”。這是自己妻子對自己的勸說。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不過卡鬆卻不能去,也不知道如何能夠挺過妻子對自己的下一次勸說,卡鬆在心裏甚至盼望著調查人員找上門來,好讓自己早點結束這一切。

“砰砰砰!”;臨近中午的時候,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卡鬆,聽到了一陣敲門聲。他隨即摸了摸腰帶,因為那條腰帶是在小腹之上,所以他的動作看上去就好像是,有摸自己肚子習慣的一個人一般。如果他臉上在痛苦一些,就會變成,好像突然得了肚疼病。如果趙峰在這裏,就會用地道的東北話勸說他:“肚子疼,不是病,有泡屎,沒拉淨!”。

卡鬆隨即走到窗戶前,雖然他看不到什麽,但是他心想,如果這真是警察或者fbi登門的話,絕對不會像看起來這樣!自己隻是沒有看見罷了!

他隻是稍微看了一眼窗戶,便直接來到了門前,首先打開門上麵的門鏡,看了一眼,之後打開門,但是鏈鎖卻沒有打開,因此隻是有一條縫隙,向外看去,隻見,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正站在自家門前,那個女的。穿著一件短腰棕色夾克,下身是一條女士的休閑褲。看起來有些英姿颯爽的意思。

而那個男人是個大高個,有一米八十五上下,麵上帶著一個大蛤蟆鏡,上身是一件奶白色的休閑西裝,下身是一條黑色的休閑西褲,黑白搭配得當!

這一男一女當然就是,肖恩和特麗莎二人組。他們在來到了卡鬆的家之後,首先沒有打草驚蛇,而是等著警察隊長佩斯頓。叫來的支援全部到達之後。分配了任務。

前後左右的大街路口上,各自守著一組警察,防止這家夥跑掉。然後肖恩和特麗莎才來到了卡鬆家的門前,等門打開一條縫後。

隻見裏麵有一個家夥在縫隙中,看向自己兩人。這個人穿著一件白色的半截袖背心,下麵是一條寬鬆的居家便褲。神態上卻是有些憔悴。

看到這個家夥臉的第一時間,肖恩當時便一皺眉,怎麽回事?卻是因為自己的黑色探案係統,反映出這個家夥的表情,有一大部分的解脫,尤其是眼神在自己和特麗莎腰間掃過之後,更加是這種神態,肖恩明白。那是看到自己和特麗莎腰間的盾牌後,對麵的這個家夥才有的這種神態。當然,這不是表演,這種細微的變化隻有自己的觀察力,才能從對方臉部的肌肉微小變化中看的出來。

而且下一個瞬間,肖恩又從門內人的臉上。得出了,憤世,厭惡,焦慮等等的微表情。肖恩心中更加注意,提醒自己要小心。因為有這種表情的人,是十分危險的!他甚至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出自殺或者殺害別人的事情。

肖恩還注意到另外一點,對方用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看起來就好像是這個人,有這種習慣性的動作而已,但是放在肖恩眼裏卻不一樣,因為正常摸自己肚子的人,手掌基本上會很平。略微放鬆!如果出現用力的現象,那就說明他真的有問題,如肚子痛之類的。

但是門縫內的家夥卻不是這樣,他右手食指到小指四個指頭,是彎曲的,而且是放在他穿著的這件白色背心的下沿處。而大指則是從上而下劃過肚臍的位置。之後第一個關節藏在了彎曲的食指下。

肖恩瞬間做出了分析,從他外麵這件衣服的形狀得出,這個家夥的裏麵,而且是腰部位置,有一條護腰。為什麽說是護腰而不是腰帶呢?

很簡單,因為他那條家居便褲,用不著腰帶,誰看過為了在家裏舒適而設計的居家便褲,還需要一條腰帶紮上的?

肖恩下麵的理論便出來了,這是一條讓他不怎麽舒服的護腰!以至於他摸自己肚子的手型,好象隨時撩開自己的白色背心,想調整一下似的。

但是這隻是分開推論的一部分,如果將他臉上,憤世害俗的表情和他手上的如此用力,如此在意的東西連接上,肖恩得出了,他想用一條護腰,要自己兩個人命的打算,或者是同歸於盡?

沒錯!解脫和憤世害俗的表情相結合,就是同歸於盡。但是這個家夥明顯不是什麽神經病,他憑什麽認為用一條護腰就能夠與自己兩人同歸於盡?脫下來勒死自己?還是要當鞭子來抽死自己二人?

肖恩腦中瞬間便想到了這裏,他甚至感覺有些好笑。但好笑歸好笑,他以往的規矩並沒有丟掉一分,警惕性也沒有丟掉一分。如果你知道這個家夥想跟你同歸於盡,但是他手裏隻是拿了一支玫瑰花,因此而小看,輕視此人的話,那麽你即使死了,也是活該;雄獅乃百獸之王,但與兔相搏,仍全力以赴,更何況對手也是和自己一樣的人?你有什麽理由小看別人?沒有!如果你認為自己強大如神,就因此而小覷別人,那麽可笑的其實是你自己,而不是你的對手!肖恩認為,做人都應該這樣!

要不怎麽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知己,是放在第一位的!這可是幾千年來的智慧結晶!看似廢話,但偏偏奇怪的是,理解的人太少,能夠按照這句話做的人,更少!

肖恩電光火石間,用自己超強的反應速度,想到這裏之後。雙手自然下垂,雙腿微分,自己身子的右側麵。微微對著門內的家夥。咧嘴一笑,說道:“是卡鬆先生嗎?我們是fbi。想來找你問些事情~~-~~!”。

特麗莎本來是他的上司,但此時看起來卻好像肖恩才是boss一樣。事實上,兩個人自從搭檔以來,一直是以肖恩為主。哪怕肖恩當時隻是個警官級的人也是如此。(拇指殺手案,成立專調組的時候)特麗莎直接配合肖恩一樣的,亮了亮證件。

這個時候,肖恩再次注意到,門縫裏的家夥,臉上微表情顯示了一片坦然之心,肖恩不由的再次提高了警戒等級。那說人家坦然不是挺好嗎?怎麽反而你卻對坦然的家夥有所懷疑?

原來。坦然也是分幾種的。如果有個警察突然登門找上你,說出“要找你尋問些事情”,你臉上的第一表情會是坦然嗎?肯定不是!你可能是狐疑,是驚訝,或者是發愣。但絕不可能是坦然,因為在警察還沒有問出,因為具體什麽事情才找你的前提下,你的坦然,其實已經就出賣了你。

卻是,你在還不知道什麽事情的情況下坦然,就代表你其實知道會有這種情況!或者是你曉得警察會上門。那你為什麽會曉得?這就是問題之所在了。

“沒問題!”。卡鬆好像很是認真的看了一眼特麗莎的證件,說道:“那進來吧!”。

肖恩和特麗莎道了聲謝,直接走進了卡鬆的家中。進門之後左轉。來到了客廳當中。這個客廳中擺設的簡單明快。沙發,電視機,茶幾,還有一個敞開的,吧台式廚房。

“先請坐!喝點什麽?咖啡?茶?”;卡鬆問道。

“茶!謝謝!”。肖恩咧嘴對著他笑了笑說道;特麗莎則是坐在了沙發之上。但肖恩卻沒有坐下,他仍然保持著好像很放鬆的姿態。站在沙發的旁邊。左手扶著沙發靠背,右手自然下垂,雙腳未分,隻不過他站的稍稍有些斜歪,自身的右側對著卡鬆。

後者來到了廚房,拿出幾個杯子,又從櫥櫃當中拿出三包袋茶,分別放在三個杯子裏,然後將電水壺灌滿,插上了插座。

之後卡鬆走了回來,坐在了特麗莎對麵的沙發上,說道:“一會就好,我新買的電水壺,燒水很快的!”。

“謝謝!”。特麗莎笑著道謝,然後說道:“我叫特麗莎,這是我的搭檔,肖恩!”。肖恩也是微笑著看著對方。

他從一進門就開始“傻樂”。其實是微笑。因為有一句話說得好,笑容是獲得友誼的一把利器,這話從某種角度出發,卻是不錯!最起碼肖恩覺得,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減少對方一分的“激動”那也是好的。

“兩位找我有什麽事?”。卡鬆點了點頭,問道。

“哦!是關於一個半月前,你負責開動的那輛救護車,出勤的問題!”。肖恩首先做了介紹,然後問道:“我們發現這輛車子曾經被你開到過郊區,能跟我們說說嗎?”。

“郊區?”。卡鬆抬眼看了看,對麵那個側身放鬆站立的高大探員,說道:“能再具體說說嘛?,我這個人記憶力不太好!”。

“嗬!”。肖恩輕笑了一聲,接著說道:“沒問題!當天中午你聲稱接到了一個報警電話。於是出車,但一個小時之後才回來,而且工作記錄上寫著,是一個孩子的惡作劇,假報警,想起來了嗎?我們想問問,如果是假報警的話,你的車子怎麽會開到伯克利郊外。”。

“我想想啊!”。卡鬆皺著眉頭斜著眼,好像努力回想一般,不自覺的又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渾然不知對麵這個叫肖恩的探員,正在用一雙隱藏在大蛤蟆鏡下的眼睛,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並同時開動大腦,飛快的根據他露出的各種表情,各種動作,做出最貼近他心理活動的判斷。

“是的!是有這麽回事!”。斜眼想了一會之後,卡鬆看著對麵一坐一站的兩個探員,說道:“當時我記得我接到了一個調度的報警電話,是在巴萊大街上,有一個人說自己的媽媽倒在地上不起,可能是心髒病發作。所以我就趕了過去!”。

“結果到了之後,按照地址敲開門之後,發現裏麵住著一對小夫妻!根本沒什麽事情!”。卡鬆說道:“我這才知道,是孩子的惡作劇。”。

“那怎麽會用了一個小時?能解釋一下嗎?你去了哪?”。肖恩問道。

“伯克利市的西部,有一家餐廳,裏麵的土豆牛肉湯美味極了。而且是中午,我就直接開車去了哪裏,吃了頓午飯!”。卡鬆說道。

肖恩見對方整體回答的還是比較輕鬆的,但這種輕鬆,卻是故作鎮定。事實上他臉上的肌肉活動,清晰的告訴了自己,這個家夥是在說謊。

注:“恢複更新!嘎嘎噶!兄弟們來點票票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