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二章疑問

眾人都盯著屏幕上的晶體狀物看,它們看上去就像玻璃吊燈上跌落的碎片。讓眾人很難相信這些東西和它們的同類給人類帶來那麽多的痛苦和死亡,更別提死了多少動物了。一個看似死亡的微生物一旦侵入活細胞就活過來並快速繁殖,在四十八小時內結果了一個近兩百斤的健壯大漢,這能不讓人害怕嗎?

劉博士伸手關掉了電視監控器。特麗莎就問劉博士,今天上午,不!是昨天上午,因為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巴蒂夫婦的表現;劉博士說:“他倆顯得有點緊張不安。維迪抱怨偏頭痛犯了,於是他們決定回家。對此我們都沒感到奇怪。”。

肖恩聽到這裏,非常直接地問道:“你覺得他們昨天有沒有從這裏帶什麽東西走?”

劉博士想了想才回答說道:“我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呢?”;

特麗莎問道:“從這帶東西出去有多難?要是你,你會怎麽做?”;

“嗯,我可以先從這,甚至另一個實驗室拿走試管,再進入女更衣室,把試管或試瓶放在室內通氣孔中。沒有人會管一個試瓶到哪去了,尤其在這個試瓶沒有被登記的情況下。接著,我走進淋浴間,把實驗室工作服扔進衣服籃裏,衝淋,然後走到我的鎖櫃。這時,我就可以拿過試瓶塞進手提包。我穿上衣服,穿過長廊離開大樓。上了去渡口的公共汽車,然後回家。沒有人監視你淋浴,也沒有攝像機。你們一會出去時會知道的。”。劉博士說道。

肖恩問道:“那麽大件物品呢。大到不能。。。。嗯,反正很大就是了。”;

“任何能藏在實驗室工作服裏的東西,都能帶到淋浴間。到了那你就得動腦筋了。譬如說,我要把一瓶順序分析凝膠帶進淋浴間,我會把它藏在毛巾裏。”;劉博士說道。

特麗莎想了想,說道:“你也可以把它和你的工作服一起藏在衣服籃裏。”;

“不行,那你就回不來了。衣服都被汙染了。實際上,你用過的毛巾也得放到另一隻籃裏。這時候如果有人在看,就能看到你帶東西出來了。可要是你在一個特殊的時候出來淋浴,那很可能淋浴間裏隻有你一個人。”;劉博士看著特麗莎說道。

肖恩在腦中設想著昨天維迪和湯姆趁淋浴間裏沒人時。私自夾帶東西出大樓的情景。然後問道:“假如這的所有東西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汙染,你為什麽還要把裝著東西的試管藏在你的衣服物品裏呢?”;

劉博士說道:“當然你首先得做基本的消毒。你用休息間裏的專用肥皂洗手,用塑膠套套上試瓶或試管,大一點的物品得用消毒手套或乳膠薄膜。你必須小心,但不要太偏執。”;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接著道:“至於計算機信息。它們可以從生物隔離區的計算機上調到行政管理區辦公室裏的計算機中,所以你用不著偷磁盤或磁帶。對於手寫的、打印的記錄、圖表等,通常的做法是從這把所有這些東西傳真到你自己的辦公室。你們可以看見,到處是傳真機,生物隔離區的每個辦公室外都有一個。這是你能從這帶走記錄的惟一辦法。多年前。你就得用一種特殊的紙在消毒液裏浸涸過,讓它幹透,然後第二天拿走。現在用傳真機,等你回到辦公室,記錄已經傳真過來等你來拿了。”;

肖恩說道:“明白了,實驗室記錄沾上了病菌?將記錄傳真到你的辦公室。你需要淋浴洗去病菌,而它們不必。”。

特麗莎看著劉博士,問道:“你認為巴蒂夫婦從這帶走了會對生物造成危害的東西嗎?”;

“哦,不,不會。不管他們拿了什麽,如果他們真拿什麽東西出去的話,都不會是致病的,而是用於治療的,有益的,解毒的。我以生命擔保,肯定是好東西。”;劉博士說道。

特麗莎看了看肖恩,說道:“我們的生命也押在這上麵呢。”。

跟著,眾人離開了劉博士和x射線實驗室,繼續往前走。

眾人一邊走,克林頓一邊說道:“就像我以前說過的,而且劉博士也表示同意,如果巴蒂夫婦偷拿了什麽東西出去,那東西就是基因變異的病毒疫苗,最有可能是伊*博拉疫苗,這是他們研究的目標。”;

每個人似乎都同意他的話。可肖恩認為劉博士有點太妥帖,太完美,而且她也並不像她自己或克林頓博士說的那樣了解巴蒂夫婦。

肖恩等人闊步在迷宮似的走廊上,克林頓博士介紹說道:“我們研究的病毒性疾病有惡性黏膜炎、出血熱和藍舌病,我們還研究各種肺炎、種類繁多的細菌性疾病和各種寄生蟲病。”;

“博士,我考生物得了個c,那是因為我考試作弊。你說的什麽藍舌病都把我搞糊塗了。但我想問的是,為了研究你們會製造出很多病毒,是不是?”;特麗莎問道。

“是,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沒有能力製造足夠多的微生物用於生物武器,如果那就是你所指的。”克林頓看了看長腿大妞說道。

“她所指的是偶發的偏激行動,你們製造的細菌夠用嗎?”;肖恩問道。

克林頓聳聳肩,說道:“可能吧。”

“又是可能。”;肖恩笑了笑說道。

“哦,是的,夠用於一次恐怖行動。”;克林頓說道。

“要帶滿滿一咖啡罐的炭疽病毒到舊金山附近,把病毒噴入空氣中。就能殺死二十萬人,這是不是真的?”肖恩問道。

克林頓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想了想才說道:“有可能。誰知道呢?這決定於風向。風力,還有是不是在夏天?是不是在午餐時間?”;肖恩追問:“譬如明天,不。是今天傍晚的人流高峰時間?”;

“好了,二十萬,三十萬,一百萬,數字多少並沒什麽要緊,因為沒人能知道,也沒入能有一個裝滿炭疽病毒的咖啡罐。我們對那種病毒的管理尤其嚴密。”;克林頓說道。

“那很好,那對其它病毒的管理就不特別嚴密了?”肖恩問道。

克林頓有些無奈。看著肖恩說道:“我已經說過,如果確有東西丟失,那也就是抗病毒疫苗,這是巴蒂夫婦的研究內容。你們會明白的。明天早晨醒來,你們都還活著,後天,大後天也是如此。而六、七個月以後。某個製藥公司或外國政府將宣布研製出伊*博拉疫苗,世界衛生組織會首先購買兩億支,假如你們找到了那個從中獲利最多的人,你們也就找到了凶手。”;

幾秒鍾的沉默後,肖恩接口道:“fbi決定雇用你了。博士。”;

每個人都給逗笑了。事實上,眾人此時都想相信,也的確相信了他的話,眾人感覺有些輕鬆,為克林頓說的好消息滿心歡喜,想到明天一覺醒來不會感染上藍舌病什麽的不覺又樂不可支,真的再沒有人像一開始那麽關注這個案子了。當然隻有肖恩除外。

克林頓繼續領著眾人參觀各種房間,向他們介紹診斷方法、試劑複製、單克隆抗體研究、基因工程、傳播病毒和疫苗繁殖等等,一切都那麽複雜,令人驚歎。

從事這種研究的人一般都是古怪的性格。但在肖恩看來,巴蒂夫婦屬於正常的普通人,那麽他們的同事肯定覺得他們比較招搖,而克林頓正是這麽形容他們的。克林頓說道:“是啊,我這的科學家都有點內向,就跟大多數科學家一樣。你知道內向型的生物學家和外向型的生物學家有什麽區別?”。

“不知道。”肖恩搖頭。

“外向型的生物學家跟你說話時會盯你的鞋看。”說完,克林頓開心地大笑起來,盡管肖恩雖然不喜歡這個笑話,卻也笑了,這可是在對方的實驗室裏。

眾人看了進行巴蒂夫婦的研究項目的各個地方,接著又參觀了他們自己的實驗室。

在巴蒂夫婦的小實驗室裏,克林頓博士說道:“作為項目主管,巴蒂夫婦主要是監督指導研究工作,但他們也在這裏自己做一些研究。”;

特麗莎問道:“沒有其他人在這間實驗室工作嗎?”;

“嗯,還有一些助手,但這是兩位巴蒂博士的領地。早上我花了一個小時在這,查看有什麽不對頭的地方,但任何可疑的都沒留下。”;克林頓說這話時,像個偵探。

肖恩掃了掃整個環境。心想,實際上,先前也許這留有犯罪證據,可要是巴蒂夫婦準備在昨天完成他們的秘密活動,並最終把東西偷出實驗室,早在昨天上午或前天他們就已經清理了這個地方。但這個推斷的前提是,肖恩相信案情與伊*博拉病毒有關。當然現在還無法下定論,因此他隻是相信,“有關”這個詞!

特麗莎看著克林頓,說道:“你不應該進入凶殺受害人的工作場所,更不該四處察看,移動或觸摸物品。”;

克林頓聳聳肩,說道:“那麽,我怎麽會知道這個呢?你知道我的工作是什麽嗎?”;

特麗莎說道:“好吧,我隻想讓你知道。”;

“下次不可以?好吧,下一次要是我的兩個高級科學家被謀殺了,我肯定不會進他們的實驗室。”;克林頓說道。

特麗莎還是聰明地,沒有深究下去,什麽話也沒說。

眾人在實驗室裏四處查看,但卻未發現什麽筆記本或標著“優銅”的燒杯,黑板上沒有什麽神秘的留言,壁櫥裏也沒有屍體,外行破案所能想像到的統統沒有。假如這曾經有過什麽犯罪證據的話,那現在也已經消失不見了。這恐怕是早先可能到過這的巴蒂夫婦或克林頓,幹的好事。

很不走運,在巴蒂的實驗室一無所獲。甚至連肖恩都沒有發現跟案情有關的東西,眾人隻好又繼續參觀。

之後,肖恩等人跟十來個和巴蒂夫婦共事過。或曾為他們工作過的科學家談了話,肖恩在心裏總結了一下,得出了幾個結論:一,人人都喜歡湯姆和維迪;二;湯姆和維迪很優秀;三,湯姆和維迪連一隻蒼蠅也不會傷害,除非蒼蠅能有益於科學事業的發展而服務於人類和動物;四,盡管受人愛戴,巴蒂夫婦卻有點古怪特別;五。盡管在個人交往中巴蒂夫婦非常誠實,卻也有可能拿政府開涮,偷去與黃金同價的疫苗。最後總結,肖恩的感覺就是,眾口一詞。

眾人繼續走著,上了樓梯到了二樓。

克林頓說道:“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有幽閉恐懼症。”

“我也是。”肖恩繼續說著胡話。

克林頓博士繼續談到這舉辦的培訓項目,以及來自世界各地的希望在此學習、任教的訪問科學家、研究生和獸醫。他還提到了機構在以色類、肯尼牙、墨東哥、減拿大和英格竹等地的國外合作項目。說道:“事實上,巴蒂夫婦大約一年前去過英格竹的萊特實驗室,在倫敦的南部,那是我們在那的姐妹實驗室。”

肖恩問道:“你們這曾經來過軍方化學部隊的人嗎?”;

克林頓看著肖恩說道:“我不管說到什麽,你總有問題。我高興的是你是在仔細聽講。”

“我聽就是為了找問題的答案。”;肖恩說道。

“答案是這不關你的事,肖恩先生。”克林頓終於有點不耐煩了。

肖恩卻笑著說道:“這關我的事,博士。如果我們懷疑巴蒂夫婦偷了可用於製造生物武器的微生物,而且這導致了他們被謀殺,我們就必須搞清楚這裏是否有這樣的微生物。也就是說,這幢樓裏是否有生物武器專家?他們是不是在這裏工作,做實驗?”;

克林頓博士看了特麗莎,還有高矮的警官組合,說道:“我要說軍方化學部隊沒有人來過,那就是說謊了。他們對防生物危害的疫苗和解毒劑極感興趣。米國政*府不進行進攻性生物武器藥劑的研究、開發和製造,但如果連防禦措施也不加以研究的話,那等於自殺。隻有有了防禦措施,某一天當那個帶著炭疽病毒罐的壞蛋劃著小船在周圍搞破壞時,我們才能夠保護人民的生命安全。我向你保證,巴蒂夫婦跟軍方沒有任何交易,沒搞過那方麵的研究,也設法弄到那麽致命的毒劑!”;

“除了伊*博拉?”肖恩說道。

“你確實聽得很仔細,我的科研人員也該像你這麽專心。”克林頓說道:“但我們幹嗎自找麻煩搞伊*博拉武器?我們有炭疽。改進炭疽病毒就像改進火藥一樣。炭疽病毒容易繁殖,容易處理,易於擴散到空氣中,人染上炭疽病毒後並不很快死亡,這有利於病毒的傳播,它的致殘率和致死率相當,可以搞垮敵人的醫療體係。但是,我正式聲明,我們沒有炭疽炸彈或炮彈。關鍵是,如果巴蒂夫婦想研製生物武器賣給外國,他們根本不必費勁去搞伊*博拉。他們都是聰明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這一點你可以不必懷疑。”;

“我放心多了。”肖恩笑著說道:“順便問一下,巴蒂夫婦什麽時候去的英國?”

“讓我想想。。。去年五月。我記得我當時還羨慕他們能在五月去英國。你為什麽問這個?”;克林頓說道。

肖恩不答反問,說道:“我想巴蒂夫婦去英國的費用是由政府支付的吧?”;

“當然,這是公差。”克林頓說道:“事實上,他們還自費在倫敦待了一周,這我還記得。”;

肖恩點點頭,可他在資料中記不得去年五月或六月巴蒂家有過數額特別大的信用卡賬單。他們那一周到底在哪?不會是在倫敦的旅館裏,除非他逃付賬單。肖恩也記不起他們曾支取過大量現金。

眾人走在一條很長的走廊上,沒有人說話,接著克林頓問道:“你們聽到響聲嗎?”;他停住腳不動,手放在耳邊,又說道:“你們聽得到嗎?”;

眾人都站住,一動不動,側耳傾聽。高個警官問道:“什麽?”

“轟鳴聲,是轟鳴聲,是。。。”克林頓正說到這裏,卻見矮個警察蹲下去,手掌心放在地上,問道:“地震?”;

“不是!”克林頓說道:“是我的肚子叫,我餓了。”;他哈哈大笑起來,一邊拍著他的大肚子,一邊說道:“別太緊張,”這句話帶點口音,更顯得滑稽。每個人都給逗笑了,除了矮個警官,他直僵僵地站著,不停拍打著手上的灰塵,仿佛沾上了病毒。

克林頓走到一個紅漆門前,門上貼著六個標準的米國職業健康和安全署規定的標記:生物危害、放射性、化學垃圾、高電壓、中毒危害和未經處理的生活垃圾。克林頓打開門後說道:“這是午餐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