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切入點

特麗莎解釋說道:“有時候槍聲聽起來跟我們想像的不太一樣。你知道,電視上的槍聲是一回事,真實的槍聲聽起來有時像鞭炮響,有時像尖銳的爆裂聲或者像汽車回火的聲音。他們的船引擎聲停了以後,你有沒有聽到這些聲音?”;

“沒。”托爾斯泰說道。

肖恩問道:“那麽,你們聽到引擎停了,那時候你還在看電視嗎?”

“是的,不過我的聲音沒開大,我坐得離電視機很近。”;托爾斯泰回答。

“背對著窗戶?”;肖恩問道。

“是的。”托爾斯泰對肖恩的糾結有些不快。

“接著,你又看了十分鍾的電視,之後你為什麽站起來不看了呢?”;肖恩問道。

“下麵就是蠢透頂的脫口秀,叫什麽舊金山旅店的玩意。”托爾斯泰說道。

“所以你就到隔壁去找湯姆聊天?”;肖恩問道。

“我想去借一個插線板。”;托爾斯泰解釋道:“從柵欄缺口來到巴蒂家之後,然後突然看到湯姆和維迪直挺挺的屍體。”;

特麗莎問道:“當時你離屍體有多遠?”;

“不到四、五米吧!。”托爾斯泰說道。

“你肯定嗎?”特麗莎問道。

“是的。當時我站在拱門邊上,他們正對著玻璃推拉門,我們相距四、五米。”托爾斯泰說道。

“那你怎麽知道那是巴蒂夫婦的?”特麗莎接著問道。

“一開始不知道。我有點傻眼知道嗎?眼睛盯著屍體,然後突然一下子明白過來。”;托爾斯泰說道。

“你怎麽知道他們已經死了?”;特麗莎接著再問。

“一開始並不清楚,可我看見湯姆前額上有個洞。像他的第三隻眼睛。他們一動不動。”托爾斯泰說道。

肖恩推斷可能隻有五秒。然後肖恩請他配合自己,在把巴蒂家走了幾個五秒鍾,想讓他回憶起當時有沒有看見或聽見什麽異常的動靜。有沒有什麽忘記說的,可一無所獲。肖恩甚至問他當時有沒有聞到火藥昧,但托爾斯泰堅決否認;與他一開始和當地警官說的筆錄內容相比,真是一句不多,一句不少。

肖恩說道:“你沒聽到汽車或船的聲音,那麽凶手是怎麽逃離現場的?”;

“嗯,這有很多人都是步行,騎自行車或者跑步的。沒人注意別人這些事的。”托爾斯泰說道。

肖恩見問不出什麽,於是轉移鬥爭的大方向,問道:“巴蒂夫婦的朋友多嗎?”。

托爾斯泰說道:“挺多。他們常在屋外野餐,總是請一些客人過來。”;

特麗莎追問道:“他們常深夜乘船出去嗎?”;

“有時候。他們出去我總能聽見引擎聲。有時候他們回來得很晚。”托爾斯泰說道。

“多晚?”肖恩問道。

“差不多淩晨兩、三點鍾。”托爾斯泰說道:“我猜可能是夜出釣魚。”;

開這種船釣魚當然是可以的,但巴蒂夫婦的船不是專用於釣魚的遊艇,肖恩很肯定托爾斯泰知道這一點。但是通過觀察,肖恩也發現了。托爾斯泰屬於老派的人,因為老派的人總覺得不該說死人的壞話,除非迫不得已才行。

之後肖恩和特麗莎兜著圈子問話,包括巴蒂夫妻倆的習慣,有沒有生人的車子來過等等。

一直到早上七點三十五分。托爾斯泰說道:“他們真是一對漂亮的夫妻。”

肖恩領會了對方話中之意,問道:“你覺得湯姆有女朋友嗎?”

“嗯,我不是這個意思。”托爾斯泰說道。

“那維迪有男朋友嗎?”;肖恩盯著對方的眼睛問道。

“嗯。。。。”托爾斯泰有些猶豫。

“湯姆不在家的時候,有男朋友來看她,對不對?”肖恩問道。

“嗯,我沒說他是維迪的男朋友。”托爾斯泰說道。

“跟我們說說吧!”肖恩說道。

跟著托爾斯泰陳述了起來,但內容在肖恩看來並不怎麽有用。他說六月的一天,湯姆在上班,隻有維迪在家,一位英俊、衣冠楚楚的大胡子紳士駕著中檔白色跑車來訪,一小時後離開。蠻有意思,但不足構成導致情殺的驚心動魄的風流韻事的證據。另外,幾星期前的一個星期六,湯姆駕船外出,一個男人開著一輛綠吉普停在車道上,在後院,維迪正穿著窄小的比基尼曬太陽,那男人進了後院,脫掉襯衣,就躺在朱迪身旁也曬了一會。

托爾斯泰如此陳述道:“她丈夫不在家,我覺得那樣不好。我是說,她半**,那小夥子脫掉樹衫就躺在她旁邊,他們閑聊了一會,然後那男人起身在她丈夫回來前走了。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嘛?”。

接著,托爾斯泰說道:“兩年前他們剛搬來的時候,我們請他們吃過飯。之後不久他們回請我們參加烤肉野餐,從那以後就沒什麽交往了。”

肖恩問道:“你知道他們朋友的名字嗎?”;

“不知道,我想都是他們在陽光島的同事。他們是一群怪人,我就是這麽看的。請別介意!”托爾斯泰說道。

肖恩和特麗莎繼續和托爾斯泰說著類似的談話,托爾斯泰這家夥還挺健談,五分鍾後,托爾斯泰問了第一個問題,說道:“巴蒂夫婦幹了什麽?偷了病菌毀滅世界?”。

“不,他們偷的是值大錢的疫苗,他們想發財。”肖恩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是嗎?他們隔壁的房子還是租的呢。你知道嗎?”托爾斯泰說道。

“知道。”肖恩說道。

“那房子他們租貴了。”托爾斯泰笑著說道。

“你怎麽知道?”特麗莎在一旁問道。

“我認識房主,一個叫傑森布朗的小夥子,是個建築師。他從我們的朋友隆美爾家買了這塊地方。傑森布朗買貴了,房子弄好後就租給了巴蒂兩人,房租要得太高了。”托爾斯泰說道。

特麗莎說道:“托爾斯泰先生。冒昧地問一句,有人說巴蒂夫婦用船偷運毒品,你怎麽看?”

托爾斯泰毫不遲疑地回答道:“有可能,他們常常深更半夜出去,這不奇怪。”;

肖恩問道:“那個大胡子,你們還在他家院子或門口見過什麽可疑的人嗎?”;

“嗯,說實話,我沒見過。”托爾斯泰想了想說道:“他們交往的人大多是體麵人。酒喝得多了些,垃圾筒裏淨是酒瓶子。有的酒喝多了還會吵鬧,但從不放那些大音響。”;

“你有他們家的房門鑰匙嗎?”肖恩突然問了一句。

托爾斯泰在這一瞬間顯得有些驚訝,而後過了一會說道:“我有鑰匙,我總待在家,所以幫他們看著點房子。”;

“還有呢?”特麗莎問道。

“嗯,可能是上星期”托爾斯泰說道:“我看見一輛修鎖車停在那。等那配鑰的人走了後,我去試了試鑰匙,發現鑰匙開不了門。我想湯姆會給我一把新鑰匙,但他後來一直就沒找我。要知道,他有我家的鑰匙。所以我給傑森布朗打電話詢問,你知道房主是應該有鑰匙的,但他說他也搞不清楚換鎖的事。我就想這不關我的事,但巴蒂夫妻倆既然讓我幫照看房子,我就應該有鑰匙。我現在想他們是不是在房裏藏了什麽東西。”;

特麗莎點了點頭說道:“托爾斯泰先生,我們請您協助我們破案,因此除了多諾萬警長,不要將今天的談話泄露給其他任何人知道嗎?如果有別的自稱聯邦調查局的或者是縣察局或的人來,別睬他們,他們可能是假冒的。有事打電話給我們,知道嗎?”;

“好的。”;托爾斯泰說道。

“有人開船來拜訪巴蒂夫婦嗎?”肖恩問道。

“我有時看見有船停在他們家碼頭上。”托爾斯泰想了想說道。

“你知道是誰的船嗎?”肖恩再問。

“不知道。有一次有一隻快艇挺像他們的船,但肯定不是,船名不同。”托爾斯泰說道。

“你看見了船名嗎?”;肖恩問道。

“我有時愛用望遠鏡看。”托爾斯泰說道。

“船名是什麽?”肖恩問道。

“記不得了,但肯定不是他們的船。”托爾斯泰說道。

“船上有人嗎?”特麗莎問道。。

“沒有,我隻碰巧看見了船,沒看到人上下船。”托爾斯泰說道。

“什麽時候看見船的?”特麗莎問道。

“我想想。。。大概是六月份,初夏的時候。”托爾斯泰說道。

“那時候巴蒂夫婦在家嗎?”肖恩問道。

“不知道。”托爾斯泰說道:“我用望遠鏡看會有誰離開屋子,可沒看到他們就出來了,然後我就聽到馬達聲,船開走了。”;

聽到這裏,肖恩推斷,托爾斯泰說出的這些,他們還用望遠鏡窺視過巴蒂家,因此再問道:“如果我讓你們看幾個人的照片,你們能認出他們有沒有來過巴蒂家嗎?”;

“可能吧。”托爾斯泰說道。

肖恩點點頭,他明白一般好管鄰居閑事的人,有時會成為有用的證人,也有時候他們就像個廉價監視錄像機一樣,注意的盡是些雞毛蒜皮,甚至會掩人耳目的事情。

肖恩和特麗莎又花了半個小時問話,可收獲越來越少。事實上,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隨著話題的沉悶,托爾斯泰竟然在談話中睡著,他的呼嚕聲很大。

肖恩和特麗莎對視一眼,再出門前特麗莎叫醒了剛剛入夢的托爾斯泰。並地上了一張名片,說道:“謝謝你,打擾了。你如果記起什麽別的事來請給我打電話。任何事都行”;

“好的。”托爾斯泰說道。

“記住!”特麗莎說道:“我們是調查此案的警探,多諾萬警長協助我們破案。不要把與此案有關的事告訴其他任何人。”。

托爾斯泰點點頭。

肖恩說道:“我們想在你家附近轉轉,可以嗎?”;

“當然可以。”托爾斯泰說道。

兩人跟托爾斯泰道別。肖恩說道:“很拖歉讓你感到厭煩了。”

“現在是我的午睡時間,所以我才睡著的。”托爾斯泰也有些抱歉的說道。

肖恩和特麗莎走過側院,看見那樹籬的缺口。透過籬笆可以看到巴蒂家的後麵。穿過籬笆向左看,可以看到港灣,港灣裏停著一艘藍白相配的船;特麗莎說道:“那是港灣警船,多諾萬派了潛水員下水在淤泥和水藻中尋找那兩顆小子彈,找到的可能性很大。”;

肖恩明白凶殺案發現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現場保護要到第二天早晨才撤消。所以他和特麗莎沒有再到巴蒂家去,不然進去又得簽名,他們沿著托爾斯泰家一例的樹籬走向港灣,樹籬越靠海越矮,在離水約十米不到的地方,兩人就能越過樹籬望出去。他們繼續走到托爾斯泰家堤岸與港灣持平的地方,隻見左邊是托爾斯泰家的舊浮塢。右邊是巴蒂家的碼頭。那夫妻兩的船已不在那了。

特麗莎見到這種情況,說道:“可能是海上警局把船弄走了,鑒證專家會對船進行檢查。”

從他們站的地方可以看到巴蒂家院子裏的旗扡,上麵還飄揚著海盜旗,橫梁上接著兩麵三角信號旗。肖恩說道:“你能把那兩麵三角旗畫下來嗎?”;

“當然。”特麗莎拿出筆記本和鋼筆。勾勒出了兩麵三角旗的草圖,說道:“你認為它們與案子有關?某種信號?”;

“它們本來就是信號旗。”肖恩說道。

“我覺得它們隻是用作裝飾,但我們會調查清楚的。”特麗莎說道。

“讓我們再回到犯罪現場去。”;肖恩說道。

兩人出了托爾斯泰家的地盤,走到巴蒂家的碼頭上。肖恩說道:“我們在演繹一次,這樣,假設我是湯姆,你是維迪,我們中午離開陽光島,現在大概是五點三十分,我們到家了。我熄了發動機,你先下船去係纜繩,我把箱子抱到碼頭上,對吧!”;

“是的。”;特麗莎點頭道

“我爬上碼頭,我們提著箱子的把手開始向前走。” 肖恩一邊說著,一邊模擬著,和特麗莎並排走著。然後肖恩說道:“我們抬頭看了看屋子,如果有人在地板上的三層中的任一層,我們都能看見,對吧?”;

“對”;特麗莎說道:“假設有人在那,但我們認識這些人,所以繼續往前走。”;

“好,可你想那個人會走下碼頭來幫個忙,出於應有的禮貌,於是我們還是朝前走。”;肖恩說道。

兩個人繼續肩並肩上了第二層甲板,特麗莎說道:“在某個地方,我們發現推拉玻璃門開著,門開著使我們擔心,也許會停下來或往回走,因為門不應該開著。”;

“除非他們預先知道有人在家等他們。”肖恩說道。

“對。”特麗莎說道:“而那個人肯定有新鎖的鑰匙。”;

兩個人繼續朝房子走去,上了地板的頂層,在距那兩個粉筆畫出的屍體一米多的地方停下來,特麗莎正對著維迪的位置,肖恩對著湯姆的。然後肖恩張口道:“巴蒂夫妻倆還向前走了一米多,一分鍾或不到一分鍾後才死,這時他們看見了什麽。”;

肖恩凝視著粉筆畫的屍體輪廓,接著又看了看前麵的房子,玻璃門的左右兩邊,這才開口說道:“他們繼續向前麵五、六米的房子走去,沒有跡象表明他們想逃離。他們還是並排走著,除了前麵的房子,周圍沒有隱蔽處,而沒有人能從房子那麽遠的地方開槍射中目標的頭部。他們一定認識凶手,或者沒有對凶手產生戒備。”;

特麗莎點點頭,望著遠處的港灣。

肖恩接著說道:“如果在屋裏,子彈可能會嵌進某個地方,凶手可能無法抹去彈痕,所以他選擇用大口徑手槍近距離射擊頭部,子彈直接從射出口落入港灣。”;

特麗莎又點點頭說道:“可能是這麽回事。這種推測倒是改變了凶手的可能形象。他不是擁有未登記手槍的吸毒鬼或殺手,他沒有來曆不明的槍,而是個擁有登記過手槍的好公民。你是不是想這麽說?”;

肖恩答道:“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我在現場的發現。”

“所以你想要當地擁有注冊武器人的名單。”特麗莎問道。

“是的。”肖恩說道:“大口徑,登記在冊,而不是非法違禁武器,可能是自動手槍而非左輪手槍,因為左輪手槍不可能不發出聲音。我們就從這個推斷下手吧。”;

“好的!”。特麗莎答應一聲之後,看了眼手表,上麵顯示著,早上七點,五十八分。說道:“我們抓緊吧!去縣警察局!”。

兩個人隨之走了出來,坐上了調查局的黑色吉普車,肖恩擰動鑰匙,啟動了車子之後,向著縣警察局而去,五分鍾後,車子停在了警察局的門口,他們沒有事先給多諾萬打電話,這是因為肖恩阻止了特麗莎,他現在看誰都不怎麽像是好人,即便是用黑色探案係統觀察過的美女警探多諾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