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各自的計劃
公元189年8月初，北征匈奴的行動就正式開始在洛陽城中宣告天下了。
“昔高祖同匈奴單於白登之戰，為漢家奇恥大辱……後武帝以驃騎大將軍為帥，遠征匈奴，破敵於焉支山、祁連山，封狼居胥山，獻俘太廟……然胡虜之輩，率獸食人，今匈奴殘部又死灰複燃，危害邊疆……現車騎將軍李源為主帥，再次受皇命征討匈奴，誓要破滅匈奴!此詔，光嘉元年八月!”
這封足有數百字，超過九成都是回憶漢高祖等西漢前幾位帝王被匈奴欺辱，不得不和親和用財物換取休養生息時間，漢武帝時期大破匈奴並且驃騎大將軍封狼居胥山的事跡。然後話題一轉，說現在匈奴恢複並且殘害百姓，以李源為主帥發動北征之戰的正義性雲雲，然後下令以李源為主帥進攻匈奴。
毫無疑問，征北之戰的準備階段都已經就緒，並且幽州、並州、涼州對現在大不如前的匈奴進行全麵進攻的消息，就引起了漢朝各地的震動了。
“必勝!吾漢家必勝!”
“殺匈奴胡兒?!算上吾一個!”
“兄長，吾等前往北方投軍，搏出一個榮華富貴!”
“算吾一個!同去!”……
類似這種呼喊戰爭，並且主動前往北方草原去投軍的情況，在漢朝北方的諸多地方屢見不鮮，而幽州、並州、涼州中，更是早就已經有無數人主動帶著武器和幹糧參軍了。
嗯，這除了漢朝武風盛行，完全不像主世界中宋朝那樣閹割自己外，更重要的就是北方諸州和匈奴之間的恩怨實在是太過於“深厚”了。如果用一個比較形象例子對比，那就是比主世界中甲午之後****和日本之間的那些恩怨都要來的複雜，甚至堪稱你死我活的殘酷立場了!
從西漢剛剛成立，漢高祖劉邦就帥軍征討匈奴，結果後來白登之圍讓漢高祖劉邦視為奇恥大辱，後來漢朝忍氣吞聲積累了幾十年力量後，漢武帝時代直接出塞遠征匈奴，更是以慘重的代價讓匈奴從草原霸主地位上滑落了下來，哪怕是後來光武帝劉秀登場，建立了東漢的混亂時期，匈奴殘部和草原上興起的各部都無力去參合了。
理所當然的，一直和漢朝糾纏了數百年，現在都是衰而不死的匈奴，漢朝，尤其是北方邊疆的漢人，對於匈奴的敵視情緒可比主世界中****民眾對日本的敵視情緒強大的多，而且尚武的漢朝也絕對不缺乏那些主動投軍博取軍功的人。
同樣的，和漢朝糾纏這麽久，焉支山被破，祁連山被踩踏，甚至連祖地龍城和狼居胥山都被漢軍武裝旅遊，被硬生生從草原霸主地位上扯下來的匈奴對於漢朝的感官也是異常仇視和重視，現在更是察覺到了漢朝似乎又有對其動手的行動!
在征北之戰開始進行的同時，洛陽城中的那些世家們，也開始做好了各自的準備工作，開始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準備對李源發難。而同樣的，洛陽城中的其他人心裏麵，也抱有對李源和世家趁機發難的心態……
……
洛陽皇宮，禦花園。
明媚的陽光照耀在了禦花園中，那些雖然在洛陽之亂中受到了一定影響，但是沒有損失太多的珍奇植物和花卉依然是盛開，顯得格外美麗和夢幻般的感覺。
不過，現在來到禦花園之中的何太後，可沒有在幾個月之前，漢靈帝尚未咽氣之前來禦花園散心的心態。而是揮手將周圍那些侍女、護衛訓斥並讓其後退數十米的距離，看到丁原手中浮現出的一張散發微弱光芒的道符，才稍稍放心詢問了。
擾亂道符!
雖然僅僅是低階的符籙，但是這種能夠擾亂精神力量和隔離聲音的符籙，卻是何太後和丁原交談時必不可少的東西了。
畢竟，現在皇宮中的那些禁軍都是之前幽州軍所充當，何太後哪怕用自己的手指頭去想，都明白這些禁軍麵對自己和李源的命令會聽誰，而現在和丁原之間的這場交談，能夠避免被竊聽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卿家，現在拉攏的情況如何?”
稍稍掃視了一下周圍，看到最近的護衛和侍女都是距離數十米後，何太後心中才稍稍放心，有些急切的對丁原問道。
“太後，他們三人並沒有明確答應下來，不過在皇甫嵩將軍口風中，如果吾能夠拿出聖旨的話，或許可以讓他出麵整頓和控製原本洛陽軍的舊部……”
聽著何太後的話，匆匆趕來禦花園的丁原麵色浮現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何太後下達命令的時候簡單，嘴皮子上下一嗑就讓丁原找機會去拉攏盧植、皇甫嵩、朱儁三位洛陽城中中立的頂級武將，讓其站在皇室這一邊。
但是，說起來容易，真正練氣成罡級別的頂級武將，除了典韋和王越那兩個例外的家夥，哪怕是洛陽城中都是屬於高層人物。況且盧植、皇甫嵩、朱儁三人又不是買見過世麵的熱血小白，麵對袁家等世家那不惜血本的拉攏，除了皇甫嵩稍稍有點口風外，其他兩位都是拉著上門的丁原左顧右盼聊天，絕對沒有真正做出什麽許諾!
當然，丁原也明白，以皇室現在的情況，除了大義名分之外，真的拿不出多少東西來拉攏這三位中立派的頂級武將，而且李源對於三位中立派的頂級武將也是冊封名號，主動表示了自己的善意。
這種情況下，還有著袁家等世家進行拉攏，想要幾次見麵就將皇甫嵩、朱儁、盧植三人拉入皇室陣營?真要成功的話，丁原除非是繼承了戰國縱橫家的精髓才有可能了!
“卿家不用著急，有著皇甫嵩卿家的口風，就已經是不錯的收獲了!”
對於丁原的無奈話語，何太後也沒有生氣的表現，反過來安慰了丁原幾句。
現在皇室的處境確實困難，尤其是洛陽城中幾乎所有軍隊都是李源麾下，何太後對於現在可以說是唯一的心腹，還是異常寬容的。
說實話，何太後也考慮自己現在的情況，哪怕測試了幾次都沒有出現問題，但是她依然感覺有些心緒不寧。可是現在這個情況，讓何太後也沒有絲毫後退的可能和想法，隻能夠竭盡腦汁的開始收攏可用的籌碼，和拉攏那些心向漢室的人……
麵對何太後的寬容和勸慰，丁原也是躬身表示了自己的感動，然後又交談了幾分鍾之後，悄然接過了何太後隱秘遞過幾封信的丁原才算是退出禦花園了!
“辯兒，娘親一定會幫你，也是幫助娘親自己!”
看到丁原退下之後，何太後輕輕的背靠著亭子中的支柱，麵色變得堅定異常。
……
同一時間，位於洛陽城的袁府。
往日本來井井有條的袁府，現在難得出現了喧嘩的情況，數以十計的馬車在袁府奴仆的驅使下，開始在大街上擺放並且等候著。
哪怕是被洛陽之亂重創，但是依舊有著數百人規模的袁府部曲也陸續的牽著馬匹走出了袁府，被各自的頭目下令訓斥並且伍什為單位，開始在那些馬車周圍做好警戒後，開始等候出發的命令了!
“公路、本初，你們前往陳留、南陽兩郡擔任太守，族中已經將相關精銳都派往兩地，而且兩郡中的世家都會全力支持你們……”似乎越發顯得蒼老的袁隗站在樓閣上，看著袁府中熱鬧的情況和繁華的洛陽城，語氣慎重的叮囑著自己身後的袁紹和袁術。
“叔父!吾等難道真的要放棄洛陽和司隸?”
聽著袁隗的話，袁紹有些不甘不願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放棄?!嗬嗬，本初，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那位車騎將軍，一進入司隸和洛陽後，就沒有想著讓吾等世家掌控，現在哪怕是北征的時候，洛陽和司隸依然保持十萬大軍，吾等難道還能夠插手到這洛陽和司隸之中?”
聽到袁紹的話語，袁隗麵帶一絲自嘲和無奈的說道。
袁隗等世家首腦哪裏會曉得，當初他們正忙著針對即將掛點的漢靈帝，還有何太後和少帝等重要事情的時候，沒多少注意的幽州驅虜將軍李源會成為強敵?而現在李源掌控了洛陽和司隸，並且掌控數十萬大軍，以科舉作為拉攏天下寒門士子和武者的途徑，現在更是已經將世家逼到了不得不團結起來才有勝利希望的地步!
僅僅是幾個月的時間，現在的洛陽和司隸卻已經沒有了世家們插手的地方，那些地方上的豪強和世家，上個月就因為流竄的“盜匪”們和各種各樣的罪名，已經統統成為了一個個的曆史名詞，家產被充公，所有人都被發配到了邊疆去進行充邊……就是看到了這種血淋淋的例子，還有李源那正式上奏給了皇宮中的幾封奏折真本擺在麵前，世家們才這麽快達成了同一的戰線。
“叔父，那我們什麽時候做好準備……”
聽到袁隗的話，待在另一邊的袁術也開口詢問了一聲。
同調往陳留郡任太守的袁紹不一樣(三國演義中，袁紹是渤海太守)，袁術還是南陽郡太守，那可是漢朝最為富庶的幾個大郡之一了!
“做好募兵和聚攏錢糧的準備!”
看到袁術開口，心中微微歎息了一聲的袁隗幹脆將話挑明，並且很是認真的對袁術、袁紹說道:“你們也知道，世家已經聯手準備對抗李子勝，而現在李子勝卻是風頭正盛並且進行北征的時候，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但是，現在不僅僅是世家容不下那李子勝，大漢那坐在椅子上麵的何太後和少帝也覺得控製不住。而等到那時機一到的時候，吾等世家必定會起兵清君側誅除奸邪小人，恢複吾等世家在朝堂上的地位!”
袁隗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現在李源手下正是銳氣正盛，並且北征匈奴這種“政治正確”的關鍵時候，世家現在一沒準備好二也不想就這樣背上一個勾結匈奴的潑天罵名，動手的時機至少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叔父，吾等知曉了!”
“原來如此!”……
聽著袁隗的話，袁術和袁紹都是躬身恭敬應是。
不提袁隗的話是否正確，身為袁家中的家主和朝堂上的太傅之位，袁隗的話對於袁紹和袁術則是比聖旨還要重要——至少，聖旨上的話，袁術和袁紹還不一定有多敬畏，但是袁隗的話絕對對他們重要無比!
看到袁術和袁紹的恭敬模樣，袁隗點了點頭，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叮囑道:“別擔心，那李子勝雖然確實是人傑，但是其謀劃還是被吾等知曉，而其身處於險境而卻不自知，實在是可歎可悲……”
“叔父說的沒錯!”
“那李子勝僅僅是仗著軍威和大義，豈是我世家的對手?!”
“嗯!不過也不可大意，爾等離開洛陽後，還是要盡快做好準備……”……
袁隗的話得到了袁紹、袁術的支持和回應，甚至看到袁術和袁紹兩人的表情，袁隗還不得不提點了兩句，防止袁家的兩個繼承人大意過頭而輕敵了。
畢竟，袁隗這種老狐狸心中明白，李源絕對不是什麽容易對付的家夥，在嘴皮子上麵說說給自己提勁是一碼事情。但是因為小瞧敵人而被擊敗的話，這次好不容易聯合起來的世家們，估計就再也沒有反抗之力了!
【吾袁家兩位太守，其他世家子弟外放洛陽也被允許，連曹家那宦官之後的孟德都外放為潁川郡太守……看來，太後和少帝，也不甘心成為傀儡啊!不過也好，這樣一來的話，那李子勝就可能失去大義名分的招牌，吾等世家的勝算也更大了。】
看到袁術和袁隗兩人恭敬應是的態度，袁隗心中也是不停的思量並且暗自盤算著。
不同於往日的算計，袁隗可是明白這次世家們賭的有多大，如果成功甚至達到最佳目的的話，當然是大家都能夠獲得難以想象的收益。而失敗的話……額，袁隗都不敢想象失敗的結果，那對於天下世家而言都是一場恐怖的災難了!
讓袁隗慶幸且有些鄙夷的是，現在不僅僅是世家們被迫組成一體反抗，連那被李源支持而坐穩皇位的少帝和何太後，似乎也是對自己處境不滿而有小動作……
……
洛陽城，車騎將軍的府邸。
“源，還真是熱鬧呢!僅僅是這幾天，兗州、荊州、青州、揚州、益州、冀州等地，那些世家子弟和門生擔任的地方官員，就紛紛開始做好了招募兵員和囤積糧草的準備，洛陽之中也顯得有些風波詭異，世家和皇室的暗中動作也不少啊……”
一身漢朝仕女裙的毒島冴子有些慵懶的伏在麵前的石桌上麵，看著眼前虛擬光屏上那關於白幽靈匯報的相關情報，很是有些期待的說著現在的情況了。
相比待在洛陽城中的毒島冴子，熱衷於**敵人和與強敵戰鬥的艾斯德斯早已經帶隊前往北方，擔任這次征北之戰實際意義上的指揮官(至於最高指揮官，當然就是由李源進行擔任了)。而毒島冴子現在則是在洛陽城中，跟隨在李源身邊的她，現在也感覺到了心中的無聊，覺得想要找那些敢於冒出頭來的對手打發一下時間!
“當然，那些世家又不是笨蛋，坐以待斃可不是他們想幹的事情……”
聽到毒島冴子的話，正在享受貂蟬在背後親密按摩的李源微微從太師椅上抬頭，話語中帶著一絲莫名嘲諷語氣說道:“讓我有些驚異的是，何太後、丁原他們居然有膽子主動聯係世家並且進行行動，看來皇室中的人總不能夠小瞧啊!”
嗯，李源心裏麵確實有些莫名嘲諷，沒想到按照演義中的劇情來看，應該是被李儒下令賜死的何太後居然還有這份勇氣?李源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何太後的舉動，應該說是女人善於表演，還是說何太後始終都沒有信任過他，想要直接執掌朝堂上的權利。
——好在對於李源來說，何太後頂多就是一個身份高貴並且很是漂亮的肉X器罷了，哪怕是背叛，李源也頂多是奇怪一下，並沒有真的覺得有什麽其他傷心之類的感覺!
“按照世家的打算，動手的時機應該是征北之戰大局已定，但是我麾下的大軍尚未返回司隸的空檔時發難，而皇室那邊則是謀劃更深一些……”
李源微微搖了搖頭，將自己心中的哪一點不愉快感覺丟開後，起身走到了毒島冴子身後，一邊輕輕攬著毒島冴子的香肩並且順手滑下去，一邊對光屏上的情報品論。
事實上，如果這個時候有世家的掌權者或者何太後站在這裏的話，看到李源麵前光屏上麵那已方詳盡的計劃，就一定不會想著勝利的想法，而是會幹脆的對李源去投降，而不是想著那勝利和可能的美好未來了!
可惜的是，現在將軍府的後院中隻有李源、毒島冴子和貂蟬，對於懵懂中的那些世家和皇室來說，他們尚在密切的關注已經開始的征北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