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緣起
這話一說，幾個人一臉懵了。
“呃……不是那個三啊，別別別，別這麽說話，我們知道你肚子裏有墨水，我們聽不懂。但是大哥，二哥相信，我們三弟一定是好樣的。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以後你打算幹點什麽啊？”老大擔心。
“我啊。”葉紫陽嗬嗬笑了：“反正以後不能在走仕途了。藍兒讓我做她的行政秘書，工資照拿，一天看看報紙，喝喝咖啡什麽的，也可以啦。”
“好好好，行政秘書這個活好。累不著，三的身體不好，還是少幹體力活。”
“不不，不行啊。”老二擺手：“大哥你竟說那用不著的，什麽叫少幹體力活啊，體力活可不能少幹啊。我可跟你說啊三，那林若藍不是簡單的女孩兒，精著呢。你必須想辦法給她生米煮成熟飯了。生個胖兒子，實在整不動二哥給你弄點超級仙水，保準一使一個準。讓她給你生兒子，從此幸福快樂小生活。”
“行行行……”葉紫陽也是服了。拍了拍老大老二的肩膀：“大哥，二哥啊。一輩子不容易，咱們三兄弟沒什麽本事，可別再做那些拿不上台麵的事情了。聽我的，先在家裏待幾天。我明天讓人送過來些吃的，用的，還有錢。你們先在家陪著咱爹，回頭我給你們找個工作，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讓咱們家的香火延續下去。”
“啪”的一聲，老爺子一邊喝酒，一邊拍桌子：“就這話我特麽愛聽。”
“哈哈哈，來爸。大哥，二哥……我敬你們。”
“老三……”
“老三啊……”
老大，老二哭天抹淚，就差點嚎啕大哭了：“爸啊。三懂事了。三和從前不一樣了。說話都特麽聽不懂了。三啊……娶媳婦的事情，你可記著點啊。”
“好好好。我一定記著，來，喝酒。”
“喝。”
“再來一杯。”
“爸。您多吃點醬牛肉，新鮮熱乎的。”
“二哥，少喝點酒。”
“不是大哥，你怎麽跑桌子底下去啦？”葉紫陽一臉懵逼，歎了口氣。
這個家，終於不再零碎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是任何時代，都可以印證的法則啊。
他眯起眼睛，看著破破爛爛的一片小區，雞犬不寧。
貧民窟的人們是得不到帝國和總局安置的。
他們養活不起太多的人，隻能……舍棄一部分人的生活質量，換來最大程度的取舍。
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總得活著啊。
葉紫陽就是在這裏出生的，這裏，才是他的家啊。
哈哈哈哈……
他一口幹盡了杯中酒，笑著看向四周，不住點頭。
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會改變的吧。
酒桌上，依稀有聲音傳來……
“三啊，有出息了。”
“三，別怕啊，就算沒有了仕途，去不了聖武學院，給林若藍當個行政秘書也挺好啊。我就想去，可惜人家特麽的不要我啊，哈哈哈哈……”
“三，一定記得給你大哥，二哥娶個媳婦啊。爹就閉眼啦……”
“好。”葉紫陽點頭：“我說到的，一定做到。”
呼嚕嚕，呼嚕嚕嚕嚕……
可能是激動，也可能是真的雞兒凍了。爺三全都酒瓶子翻倒，一桌子殘疾。
唉！！
葉紫陽笑了笑，他倒是很享受這樣的幸福時光啊，一個人推著車，回到破舊的房子裏整理一下床單被褥。
抖了抖灰塵。
掃了掃地，收拾的幹淨妥當後，給老爹和大哥二哥他們披上厚衣服，好好的睡一覺。
一個人走了……
他看了看天色還早，就奔著貧民區的另一個方向滑動輪椅。徑直而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這地方的人，他倒都還熟悉。
張大媽，李大嬸。
隔壁的老王，鄰居的牛五。
一個個瞪著眼珠子懵逼閃爍：“小三子？”
“是小三子嗎？”
“是我，是我哈哈。”葉紫陽擺了擺手：“大家都挺好的啊。”
“小三子你好了不起啊。咱們貧民窟就出了你這麽一個書生啊。可惜你不能再走仕途，不能在有功名，唉……聖武學院，我草他姥姥！！”
“哎哎哎，別喝了二兩酒精就胡說八道，這得回是小三子，換成別人，還不把你扔進大獄。”王大嬸掐著李大叔的耳朵嗬嗬笑道：“小三子啊，他就喝多了。你別當真啊……”
“沒事沒事，大家都挺好的我就放心了。”葉紫陽一邊走，一邊感歎，不住點頭。
後麵，依稀還有聲音傳來……
“要是小三子走了仕途，他一定不會忘記我們的啊。”
“他小的時候，我還給他拿過尿布呢。”
“我還給過他們家半碗小米啊。”
“可惜了。這孩子一上任就殺了太守一十八人，倒是挺狠，可是如今……這如今……”
“如今就算燒高香了，人沒事。你們就知足吧……”
“也是啊。可那以後……”
“沒有以後了。聖武學院那種地方，我們貧民窟的孩子，學習在好又能怎麽樣，也是去不上的啊。”
葉紫陽的腦袋裏“嗡”了一聲，慢慢的，停下輪椅，聽著後麵的聲音。
貧民區的孩子，學習在怎麽好，也去不了聖武學院的啊。
也去不了，聖武學院的啊。
也去不了，聖武學院的啊~~~~
媽的……
葉紫陽咕嚕嚕的推著輪椅，直奔貧民區的另一邊才停了下來。有點累，擦了擦汗，在一個不大的門房前停下。
沉默了幾秒，才，輕輕的舉起右手，敲門：咚。咚。咚。。
“誰呀？”
“初雪在麽？”
“你找誰？”嘎吱一聲，有人推開房門，是一個陌生的麵孔。
“這裏不是……”葉紫陽有點懵：“不是林初雪呢？”
“賣了。”
“啊？”
“不是，那什麽啊，他們家都死絕了。小姑娘把房子賣給我了。去哪了不知道。你找錯地方了啊瘸子。”咣當一聲，門關上了。
愣愣的葉紫陽好半天沒緩過神來，懵逼的咣咣咣敲門：“她去哪啦？”
“我特麽哪知道，滾蛋……”
“多久走的？”
“最後一場雪走的。”
“……”葉紫陽的手，停在半空，他愣愣的發著神，不知道自己過來做什麽啊。
她走了啊，她去哪了？
一個女孩子，你能跑哪去啊？
我不怪你，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啊。
初雪……
夕陽如火，橫掃天際浮雲。
往事如風，隻是癡心難懂。
葉紫陽在這個時空裏唯一愛過的姑娘，那個人不叫林若藍。
她叫林初雪啊。
哈哈哈，蒼天作弄，真是蒼天作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聲聲苦笑響徹廢墟，林海，和融雪芳華。
老天爺，你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