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葉紫陽笑了，點了點頭。
他看著眼前那一片一片的學生，心中如浪潮翻滾，感慨萬千。
人類什麽時候有這麽強大的優越感了？
我們處在一個微妙的境地難以自知，地球更是處在一個微妙的時空維度躲避萬千窺視。
這一場意外造就了地球的生機，也開啟了人類的文明。
曆盡無數歲月，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誰，是誰的曆史。
誰，又是誰的書寫者呢。
靜靜的禮堂大廳裏再次安靜下來，該坐下的都已經坐下。主席台前坐著的幾個大人物也沒有半點支持。
一個個用審視的眼神看著葉紫陽，且聽他如何，放肆下去。
估計，要涼了。
“諸位。”葉紫陽喝了一口水，笑道：“都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我是這樣理解的。在整個大自然的天地麵前，億萬眾生都是平等的，當災難降臨。他不會選擇性傷害，也不會選擇性滅絕。不管你是九五至尊還是平民百姓，時候一到，一切全滅。我們生活在無法預知的龐大世界裏，無盡維度交錯縱橫，時間大海波濤肆孽。茫茫黑暗的宇宙裏……我們，又是什麽呢？”
“很久以前，我有一個長輩曾經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說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縱然這世界有千難萬險，可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呼？
當我們還未曾擁有強大實力的時候，你們這些還未畢業的學生就在幻想著欺負別人？殖民別人？養成仙女，養成玉兔……我的爹們啊。你們好有理想啊，啊，哈哈哈。”葉紫陽一下子樂了。
整個禮堂大廳一片大笑，不過很快又沉寂下來。
聽他繼續白活。
“是的，世界災變，人類在變。我們曆經了無數紀元，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容易。也的確，如剛才那些同學說的，我們已經傲視群雄了。可是已經傲視群雄的我們三足鼎立，怎麽還搞不定牆外的那些邪種猙獰呢？已經傲視群雄的我們，怎麽還在不斷擴充軍備物資，人才儲備，在三千米浩瀚城牆日夜堅守，寸步不讓呢？
同學們啊，正所謂飽暖思銀玉，饑寒起盜心。非人所不能為，非人所不能背，我不是在講道理，我是在講生存啊……”
葉紫陽環視四周，一片靜默。
他繼續：“有的人，可能看見了天，有的人。可能遇見了你。我們無數的人，組成了無數的緣，也組成了難以割舍的彼此。這在科學領域，叫做量子糾纏。緣分，意識，是有時空邏輯的。就比如剛才提到的雙縫幹涉實驗。”
“所以，由於我們大腦天生的局限性，或許永遠也無法參透這洪荒宇宙的無盡星辰。”
“從理論上分析，四維宇宙可能就在眼前，近在咫尺。比如你偶爾會看見一個熟悉的卻第一次去過的地方。比如有一天你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卻又好像似曾相識。”
“又像一隻在a4白紙上爬來爬去的螞蟻，它始終也無法察覺到一毫米以外的另一張白紙。”
“這世界有因有果，沒有絕對的正義，當然也沒有絕對的邪惡。我隻是想告訴大家一個最簡單的事實，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宇宙浩瀚，黑暗無界，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你說的清麽？”
“老師，您是說，黑暗森林理論？”
“黑暗森林？”葉紫陽笑了：“這宇宙裏所有的理論都繞不過物競天擇這個龐大法則，我和你們說的不是對錯，不是因果，不是善惡，而是最簡單的生存。”
“如果有一天，自成神的東西從天而降。”
“如果有一天，高階文明突然黑雲壓頂。”
“如果有一天我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被別的生命物種踐踏，在本土之上喧賓奪主，我們怎麽辦啊？”
“我們知道有因才有果，可是在龐大宇宙無數支係的文明麵前，結果有時候也是可以決定原因的。在雙縫幹涉實驗中我們不知道是意識決定物質，還是物質決定意識。隻是人類幾千萬年的理念也許在一夜間就會崩潰瓦解。”
“眾所周知的物理學兩大支柱--量子力學和廣義相對論之間就存在著難以逾越的鴻溝。而能夠解釋宇宙本質的大一統理論也將永遠的隱藏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所以，在一切的時間和空間的盡頭，會是什麽？無數的奇點還是黑洞還是別的什麽維度誰能解釋清楚？”
“隻是，人類費盡心思的研究宇宙。卻偏偏忽略了人體的本身。人類身體構造之精密足以讓人細思極恐。人類如果能解開身體上的奧秘，就足以解開宇宙的奧秘，所有以前晦澀難懂的謎題都會迎刃而解。”
“人體，也許就是宇宙的縮影。這個命題無法證實，同樣，也無法證偽。”
“所以，是我們期騙了感官？還是感官欺騙了大腦？還是大腦生成了錯誤的意識欺騙我們自己？
如果有強大的意識隻允許我們感受到可以感受到的感受，那麽我們的存在，又是否獨立於自身之上？誰來證實？誰，又能來證偽？”
“鴻蒙初始，辟地開天。物質誕生的同時，意識也隨之而至。宇宙間漂泊的塵埃和能量也許就是最初的意識。他們識別，他們凝聚，他們融合。他們交流，合而為一。誕生為“神”。當然，這隻是我一家之言。”
“同學們可能聽的很繞，其實所有的問題回到最初，還是“意外”兩個字啊。
一場意外，造就了銀河係，太陽係，地球。她孤零零的在宇宙裏好不容易有了安家的地方。可是人類呢……為了資源迫害她，挖掘她，探索她，折磨她。可憐的地球躲過了界外星辰的探索，卻差點毀在了自己身上寄生蟲的手裏啊。地球已經把我們當成了病毒，城牆外的那些邪種才是殺毒軟件啊。”
“我們，人類。對地球來說就是他的癌症啊。有不服的麽……？”葉紫陽講了一大堆，突然開問。
“我不同意。”有人站起來：“葉紫陽，你就是在亂力怪神，胡說八道。人類，怎麽就是地球上的癌細胞啦？”
“請問這位同學，縱觀地球已知的所有曆史，哪個物種崛起比的了人類對地球的踐踏。我們今天所麵對的一切是什麽原因造成的你的老師沒有教育過你麽？”
“那也是正常的新陳代謝，我們要活著，就得榨取地球的資源，這沒什麽可說的。”這同學不服不忿。
“哈哈，我們要活著就得榨取地球的資源麽？請問這位同學，我們在哪裏活著啊？我們離開地球還能活著麽？
人類文明直到今天也沒有完成星際移民的偉大幻想，地球如今，已經被我們糟蹋的千瘡百孔了。我們還能怎麽壓榨她……別忘了一個最簡單的事實。地球才是母體。我們，隻是她身上的細胞，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啊同學？”
“偷換概念。”
“一派胡言。”
“是啊，我在偷換概念，我在一派胡言。”葉紫陽突然笑了。嘿嘿嘿道：“正所謂環保環保，說了一百年，一萬年，白特麽扯。”葉紫陽啪的拍了桌子：“哪個老師教育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