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喝杯茶壓壓驚

“好小子,果然有點能耐。”一個比拚下來,雙方再對立而站,看著對麵那個衣著華貴麵容冷峻又妖豔的男子,幽魂那戲謔的聲音再度響起,但藏在袖袍中的手卻狠狠緊握,努力克製和平緩掌心傳來的那股錐心之痛。

單單是一個對掌,他的整個條手臂都已經麻了,而掌心上的白骨已經有小小的龜裂,要不是他剛剛借著後退的力道閃躲,估計麻的就是半個身體了。

“你們也不賴。”獨孤城目光正好掃到他們身上,綿密如針,根根入膚三分。

“年紀輕輕卻內力雄厚,倒是我們看低了人,不過···”魅煞雙手一甩,再次亮招,氣勢不減出場時的半分,“內力我們是見識了,現在,就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奇招吧!”

剛剛猛的一甩衣袖,也單單隻是為了給麻痹的手來個舒緩的掩護罷了。

兩人麵具下的兩雙眼相互對視,瞳眸中均是被一抹陰狠所覆蓋。

這小子非常不好對付,以一敵二還能如此悠然的站在原地,連一步都不曾倒退,反觀他們,已經倒退了數步,力量之懸殊,隻在一瞬間即可分曉。

可他們時間緊迫,此行目的就是為抓那個白衣蒙麵女子回去交差,如果再不行動,等會陌雲江那三個邪魅冷酷漠然之人突破七十二小鬼的包圍圈,他們就沒有機會了。

別說抓人了,恐怕連自己的老命都得搭上。

但願希望那七十二個殺不死、燒不毀、打不殘的小鬼能拖延他們一段時間,畢竟,遇到那等強悍的三人組,連他們神主引以為傲的小鬼也得悠著點。

因為,與他們三人旗鼓相當的這一個就夠他們喝一大壺了。

“神主此番是讓我等試探,不行的話,先閃。”

“好,速戰速決,不可戀戰。”

在意見達成一致後,魅煞、幽魂二人首先發起攻擊,本就黑如墨的衣袍再蓋上一抹暗沉,絲絲黑色霧氣從他們體內迸發而出,兩塊麵具上的猩紅血液仿佛暈開般,像一朵剛剛盛開的紅花。

獨孤城懶懶地扭了扭手腕,“正好,本座也想領教一下離魂二怪的高招。”

“小子,你確定要跟我們離魂島過不去?”幽魂冷冷一笑,這人一看就是想要護那個白衣女子,不然也不會主動出擊。

如果離魂島後背的勢力能讓他有點自知之明的不妨礙他抓人,或許雙方也不用再費力而戰。

“本座單純比武過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是那麽的不苟言笑,一本正經。

但聽在對麵二人及屋內眾人的耳中就變了‘味道’。

比武過招?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如此厲害,當他們的感同身受都是假的嗎?一出招就是致命的手法。

幽魂眼眸深沉,協商道:“那可否改日再比,今日我等有要事處理。”

“本座最不喜的,就是半途而廢。”他們的目的是簫靈,宸王的掌心寶,從踏入陸府時就已察覺,讓他袖手旁觀?可能嗎?

雖然簫靈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消失一年回歸的她已然今日不同往昔,從無到有的武功和強悍的內力,連他都歎為觀止。

那一身讓人不可小覷的武功已經擺在眼前了,再者,她還手持防身至寶天蠶羽綾,運用自如之下,較量起來還不一定是他們離魂二怪勝出。

從宸王把他引入這個局中起,他就已經被算計了,恰好他又有屢屢被算計數次,卻仍然要入局的精神,況且,這兩個黑袍人是不錯的對手,他怎麽能錯失。

所以,他如何還能隨手旁觀,置之不理。

還有一點,寧願得罪離魂島之人,也不寧願得罪他君逸宸。

因為後果很嚴重,雖然他十天半個月不回魔教,但還是希望魔教在岐雲大陸立足,而不是被···

魅煞一怒,咬牙切齒道:“說來說去,你還是要跟我們作對。”

獨孤城目光並未收回,繼而一臉的高深莫測,“本座隻說了其一。”

在對麵兩人等答案等得不奈煩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殺本座魔教之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殺魔教的人,什麽時候的事情,幽魂剛剛才褪去的黑氣重新迸發,厲聲喝到:“···你小子胡扯什麽!”

他剛剛怒斥完,同伴也氣極反笑,“簡直天方夜譚,可笑至極,區區魔教螻蟻,還需要我二怪出手?”

獨孤城雙手環胸,“素聞,離魂島盡出表裏不一、謊話連篇之人,今日本座見識了。”

“敢悔辱我離魂島,你夠格!”此刻,幽魂、魅煞已經怒火中燒,渾身上下被熊熊烈火烤著,給十桶冰水都不一定澆得滅。

“本座實話實說。”

“···”兩人正在想說詞,畢竟剛剛確實因盜用身份撒了一個謊,而且,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幹的事了。

獨孤城覺得火力還不夠,已經捷足先登,在他們辯解前開始扇風,“堂堂離魂二怪,怎甘屈居他秦華部下當暗衛?你們說呢?”

“你···”好像他說的是事實。

“如果,你們真的是秦華的部下···”獨孤城兩邊發絲突然揚起,一股駭人的氣勢開始席卷,鳳眸微眯,“那麽,你們殺魔教之人也是存在的。”

就許他們能編謊話不成?自己也可以,如果能一敵二在一百招內殺了他們,就證明自己兩個多月的修煉沒有白費。

隻是,殺了他們,自己也將上了宸王殿下的賊船,與他們一起,成為魂魂島頭號的敵人。

一直留意觀察他們的簫靈也疑惑了,今日的孤獨城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以前少言寡語的他突然話變多了,這一來二回的言語較量才讓她知道,獨孤城也屬於說話氣到你內傷又不致死的‘慢郎中’。

“上!”現在幽魂、魅煞二人才後知後覺,這小子是在拖延時間,拖得越久,他們二人的危險係數就越大。

已經懶得辯解,運起內功,再出狠招攻擊。

“唰!”兩黑一紅三道影子速度快得仿佛化作了流光,相互襲擊,不避不讓,瞬間就從地上轉移到了半空,打得難舍難分。

“砰!”

“嘩啦!”

屋內,那先前似融化的柱子被半空衝來的動蕩之氣波及,轟然一塌,隨之而落的就是屋頂上的青瓦片。

而屋內還癱坐在地上的三個紈絝子弟臉色一變,想撒腿就跑,奈何——

看到簫靈還坐在椅子上不動,他們也不敢動,現在已經完全確定了,她就是宸王殿下寵入骨髓的逆鱗,想想今日的所作所為,悔得腸子青紫不說,還打結,大氣都不敢喘。

“要不要喝杯茶壓壓驚?”簫靈端起茶杯,無視右邊紛紛落下的瓦片。

“不不不,不用···”三人連忙搖頭擺手。

撩起麵紗,一枚褐色藥丸從她手中滑入杯中,頭微仰,藥丸與茶水一同進入口中,動作優雅,自有一番韻味。

他們是被仇恨和急於報複的心給蒙蔽了雙眼,怎麽就沒有猜到她就是宸王殿下的女人呢??

這一身白衣,亭亭玉立,腰肢倩倩、風姿萬千,三千青絲玉簪輕挽,素雅中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這不就是那個白衣畫中仙的特寫嗎?剛剛怎麽就眼瞎腦抽沒有注意到呢?

在簫靈淡雅溫和的掃視下,三人驀然一抖,連滾帶爬的匍匐到簫靈跟前磕頭,“宸王妃饒命!我們鬼迷心竅,膽大包天,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無中生有,搬弄是非······”

“停。”雷馨連忙抬手製止,他們這是要把生平所學的成語都念一遍才罷休不成?

於公子連忙轉移對象,朝雷馨磕頭,“姑娘,姑娘饒命,剛剛我言語輕薄,故意恐嚇,實則是為了···”

話還沒有說完,又被雷馨攔截,“還是那句話,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事實就是真相,還需狡辯?”

雷香杏眸微轉,也問道:“到現在還不說目的嗎?”

“這···”三人頓時遲疑。

他們真要把自己被人單方麵吊打的事情說出來嗎?這臉麵該往哪擱??

還是說···先把臉放一放,等需要的時候再按上去?

在他們腦海迅速運轉分析利與弊之時,一雙黑色長靴出現在眼前,繼而從下往上看,待見到黑衣少年的臉時,眼睛同時大睜···

這個冰冷的黑衣少年不就是常年跟隨宸王殿下的貼身護衛嗎?

“王妃。”震驚慌亂不斷襲擊他們的心髒,身體瞬間收縮的一半,頭頂再次傳來黑衣少年的恭敬的聲音。

最後存在的一絲絲僥幸都沒有了,三人再也扛不住,心髒驟停般,瞳孔一縮,再兩眼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

魔教教主的一聲簫姑娘,加宸王殿下護衛的一聲王妃,猶如一擊兩殺的武器向他們鎖喉。

···簡直堪比見血封喉的毒藥還要強烈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