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妤在辛墨戈的“目光”下,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竟忍不住想後退,這可是鳳妤以往從沒有過的。

鳳妤咬牙,暗自穩了穩心神後,深吸了口氣,抬步走過去,站在老大夫身後故意壓低了聲音開口道:“世子,我家**乃是受人之托前來為公子把脈看病,還望公子莫要為難我們,可以讓我們早些離去,對誰都好。”

“那我能否問一下,請你們來的人,是誰?”辛墨戈“望”著出聲的鳳妤,聲音一成不變,臉上的神色亦一成不變。

“這個,我們並不清楚,我們隻負責行醫看病。”據說眼睛看不到的人,聽力遠比一般人來得敏銳。鳳妤深怕辛墨戈聽出她的聲音來,開口說話時始終故意壓著聲,同時兩步之遙的距離目光忍不住開始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坐著的辛墨戈。與那夜涼亭中相比,他明顯更瘦了,也更虛弱了。

“咳咳咳既然如此,那你們請回吧,我沒事。”辛墨戈一邊抑製不住地咳嗽,一邊回道。

“世子,‘沒事’這兩個字用在你身上,恐怕有眼睛的人都不會相信。”話語脫口而出,有些惱他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先是之前聽那兩名獄卒說他不碰飯菜,現在有大夫在跟前竟拒絕,難道他不要命了嗎?

下一刻,待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什麽的鳳妤,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相信任何一個看不見的人都會特別在意別人說“眼睛”這幾個字,但緊接著連忙注意辛墨戈神色的鳳妤卻並沒有在辛墨戈的臉上看到一絲轉怒的跡象,鳳妤忍不住暗暗鬆了口氣,同時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惱感到有些心驚,難道她心底竟有些在意他?因為在意了,所以才會在意他的身體,所以才會惱他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是,對他而言,他恐怕是恨不得親手殺了她吧?“世子,抱歉,我剛才並非那個意思,還望你莫要介意,也請你馬上伸出手來讓我**為你把把脈,我們都已經來了,醫者父母心,若就這麽走的話,一來對不住請我們來此的人,二來**也會因為‘見死不救’而始終耿耿於懷。”

“就是,哪那麽多廢話,直接把脈、看病、走人不就好了。”一旁看來看去的花尋色不耐煩地插嘴進來。

老大夫也緊接著勸道,“世子,你看上去病得很重,還是讓老夫為你把把脈吧,讓老夫看看。”

辛墨戈沒有說話,半響,將左手中的那條絲帕移至右手,將左手伸出去,手掌向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鳳妤餘光不經意瞥見辛墨戈移到右手上的那條絲帕上染著刺目的紅色鮮血。

老大夫顯然也看到了,一邊把脈一邊問道:“世子,您最近是否一直有咳血?”說著,老大夫示意鳳妤去取過辛墨戈手中的那條絲帕,想要看看辛墨戈咳的血。

鳳妤點頭,走近一步直接彎腰去拿辛墨戈手中那條絲帕。

俯身彎下的腰,那靠近的距離,一絲與那夜幾乎相重合的淡淡幽香隱隱傳來。一刹那,辛墨戈猛然一把扣住鳳妤的手腕,“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