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妤的麵色頓時變了變。月光下,昏暗的光線中,竟絲毫看不清辛昊炎此刻臉上的具體神色,更辨不清他此時的情緒。鳳妤心中不覺升起一絲難言的不安。

謝婉婷尖銳刺耳的“殺了你”幾個字,還在空氣中不停地回蕩……

上官飛鴻被激發出來的,已積壓多年的那口氣,顯然不可能這麽快就發泄完。因為,這還遠遠不夠。

在謝婉婷幾乎快喊得聲嘶力竭的時候,上官飛鴻勾唇,一字一句接著道:“而你愛的那個男人,事實上,我今夜不妨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對他根本從頭到尾就不屑一顧,從沒有真的愛過他。”

“謝婉婷,別說已給了你二十年,就算再給你個三十年,甚至是四十年,那個男人也不可能愛上你。”

“謝婉婷,現在事實擺在這裏,一個男人寧願一輩子死抓著一個對他不屑一顧的女人不放手,並且他也早就知道那個女人一直對他不屑一顧,可他還是不願愛你,甚至不願多看你一眼,始終對你不屑一顧,你自己說這個男人有多可笑?而你,又究竟有多不堪?”話中的辛昊炎早就知道她對他不屑一顧,這自然不是真的。可是,這樣的話,對謝婉婷來說不覺得更加鋒利刺痛嗎?而她要的,就是將積壓了那麽多年的那口氣化成一把利刀,刀鋒越鋒利越好,然後一刀狠狠刺入謝婉婷心中,要謝婉婷越痛越好。

謝婉婷刹那間如遭電擊,雙眸瞪大,渾身僵住。

上官飛鴻她說什麽?她對辛昊炎一直不屑一顧?

辛昊炎他,真的寧願要一個明知對他不屑一顧的女人也不要她謝婉婷?那她算什麽?這麽多年來又算什麽?她謝婉婷真的有那麽不堪?

“嘔——”突的,謝婉婷喉間湧上來一口腥甜。

上官飛鴻對著謝婉婷再補上一句,“謝婉婷,我活著的時候,你爭不過我。我死了這麽多年,你也還是爭不過我,並且還在一個我上官飛鴻根本不屑一顧的男人,你輸了,輸得徹底,永遠不可能贏。任何一個女人如果是你,也早就去死了,也隻你還這麽恬不知恥的活著。你說,你還活著幹什麽?還有什麽臉活著?”

謝婉婷倒退一步,喉間湧上來的那口腥甜再抑製不住,嘴一張就嘔了出來,鮮血染滿下顎,麵色煞白如紙。

上官飛鴻心中徒然升起報複的快感。那幾年,明明不愛,卻還要努力裝成一副很愛辛昊炎的樣子,麵對各種針對與吵鬧還要隱忍著,她真的是受夠了,“謝婉婷,你真該拿麵鏡子好好照照你自己了。”

“啊——你別再說了——”謝婉婷突地猛然大喊一聲,雙手一把掙脫開暗衛的手,就用力捂向自己的耳朵。

婢女家丁後方的辛昊炎,衣袖下緊握成拳的手指尖深深摳入掌心的血肉裏,終一步步走上前去,這麽多年來的愛換來的原來隻是這一聲又一聲的“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