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宮中侍衛匆匆而來,站在幾步之遙處就對著蒼玥聿行禮道:“王爺,皇上讓您馬上進宮。”蒼玥聿一大早前往天牢,離開時吩咐天牢外麵的侍衛不許再放任何一個人進去,這樣的大事,皇帝事後豈能不知!而蒼玥聿這一做法,一下子打亂了皇帝原本的計劃與謀算,不知道蒼玥聿想幹什麽,自然立即派人傳蒼玥聿進宮去,準備當麵問清楚情況,要蒼玥聿好好解釋解釋。

“滾!”蒼玥聿正怒頭上,怒火滔天,根本不聽侍衛說什麽,一個字驟然喊出,震耳欲聾。

下一刻,對著鳳妤,蒼玥聿麵無表情開口,“有本事,你再說一遍!”八個字,幾乎是從蒼玥聿的牙齒縫中一個一個擠出來的。

音落,靜下來已然陷入死寂的空氣絲絲縷縷凍結,溫度驟然劇降令人恍若一下子從夏日轉入了嚴寒冬日。

小梅頓時大氣不敢喘一下,整個人定在原地,甚至忍不住一點點往後退。

鳳羽峰的腳步猛然停下,鳳綰也倏然停了下來。

於紜臉上原本掛著的、一貫的笑,在這一刻一下子斂了下去,神色難得地認真。鳳妤這幾句話,似乎有些過火了,蒼玥聿已然不是一般的怒!而真惹怒了蒼玥聿,對鳳妤並沒有什麽好處。不過,轉念一想,於紜臉上的那抹笑又慢慢收了回來,雖然才不過短短幾次接觸,但他知道她絕不是意氣用事之人。她此刻既然敢這麽說,既然說自己當得起這個後果,那想來是有一定把握的,不由很想聽聽她後麵還會說什麽。

同時,於紜忍不住再度打量起前方的鳳妤。

陽光下,燦爛的光芒似為她的周身披上了一件金縷玉衣,璀璨奪目,遠比在房間內更加明媚、耀眼,他以往怎麽就從不曾注意呢?於家與鳳家乃多年世交,感情一向很好,但他常年在外,很少前來京城,而即便前來了也從未進過鳳府,這次要不是因為父親有事不能前來,拜托他一定要前來看望看望鳳羽峰,對鳳羽峰痛失愛女聊以慰問的話,他恐怕也不會遇到她。

而相較於幾人的神色變化,相較於幾人心驚於蒼玥聿的惱怒,鳳妤臉上的麵色幾乎可以說是一成未變,穩若泰山。

下一刻,在鳳妤的沉默中,蒼玥聿重複,一句話一如前一刻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中擠出來,“有本事,你再說一遍!”說話間,還扣著鳳妤手腕的那一隻手不斷收緊,似要硬生生捏碎鳳妤手腕的骨頭。

鳳妤眉都不眨一下,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痛,又似乎這點痛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畢竟“毒王穀”地牢內的酷刑都受過了,一字一句對著蒼玥聿的眼麵不改色清晰回道:“再說多少遍都是一樣。蒼玥聿,我鳳妤今日說你是個‘東西’,那不是侮辱你,不是罵你,而是看得起你。說你不是個‘東西’,那是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