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會說出剛才那句話,寧願將於紜的沒有答應歸為他“很聰明,也很識相”這幾個字。

如此,正因為他的聰明與識相,最終沒有答應蒼玥禮,致使他想使他於紜先一步動手的計劃落了個空,從而救了他自己一命。他辛墨戈今日,看在他的這份“聰明與識相”上,可以放過他,讓他離開,並且日後隻要他於紜不先一步想對付他,他辛墨戈就不會先對他動手。

這,也是為了鳳妤。

於紜可以做的一切,他遠可以為她做更多。

於紜順著辛墨戈的視線回頭再看了一眼蒼玥禮,再看著麵前的局麵,忽然間,在沒有等到辛墨戈的回答下,卻已然明白了什麽。眼下的這一切,與其說是鳳妤讓暗衛帶他進來,讓他可以看慕容璣最後一麵,倒不如說是辛墨戈讓他進來,讓他可以單獨與蒼玥禮會麵。

他剛才與蒼玥禮會麵時的情形,甚至說的話,相信都已經一字不漏傳入辛墨戈耳中。

隻要他剛才答應了蒼玥禮,他辛墨戈就有了名正言順對付他於紜的理由,鳳妤也就不能阻攔與說什麽。說來說去,他辛墨戈還是在乎鳳妤的感受,想對付他於紜還特地弄出了這樣一場想讓他於紜先一步動手的局,不想在自己與鳳妤之間親手劃下一道口子。

而他剛才沒有答應蒼玥禮,辛墨戈的計劃已然落空。他現在讓人都退下,是準備讓他離開?

可是,就因為他沒有答應,就因為他沒有了名正言順對付他的理由,他真就這麽放他走?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惜就讓它這麽付之一炬?不惜留一股威脅到他的勢力存在?這可絕不是辛墨戈一貫的作風。還是說,為了鳳妤,他辛墨戈也願意做到這個地步?

一時間,於紜不由重新審視起對麵的辛墨戈。

許久,於紜再度拱了拱手,“看來,辛世子似乎已沒其他什麽要說的了,那我先行一步。”說完,於紜抬步往前走。這一次,辛墨戈沒有再攔下於紜。

擦身而過間,辛墨戈麵無表情地丟出的一句,“你該慶幸,她一直隻是將你當‘朋友’,從沒有喜歡過你。”如果鳳妤有喜歡過於紜,哪怕隻是一點點,他也絕對會殺了於紜,不管鳳妤到時候會如何生氣,也不管會在自己與鳳妤之間劃下多深的口子。

“你也該慶幸,她始終喜歡的隻有一個你,這一點從未動搖過,也未變過。不然,我一定不會放手。你能給她的一切,我也都能給她。如果你日後對她不好,便是傾盡一切,我也定不會放過你。”

音落,徹底擦身而過,誰也沒有側頭看誰一眼。

於紜頭也不回地離去。

原本的硝煙,凝結氣氛下的劍拔弩張與一觸即發……等等等等,最後竟都化為了烏有,泯滅消散。

風,不知不覺繼續越刮越大,席卷起人的衣袍不斷翻湧,沙沙作響,也將兩股原本對峙,如今分開來勢力越分越開,完全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