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緩慢推開蒼玥聿扣著自己肩膀的雙手，鳳綰搖搖晃晃地後退了一步，眼眶中已全是水漬，卻又倔強得強鎖住再不肯落一滴，整個人在寒風中仿佛隨時有可能被風吹走。
蒼玥聿看著這個樣子的鳳綰，心下止不住微微一疼，但隨即收緊了衣袖下的手，沒有伸出去。
鳳綰繼續道：“就在前幾天，你還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說‘此生隻娶我一個’，可是現在呢？現在，你的眼裏、心裏，就隻有一個鳳妤，你甚至希望我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假的，你想從我口中得到確認，你想我推翻我自己的話，你希望鳳妤不是我所講的那種人。如此，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要她，我說得對不對？”
心中所想被鳳綰一語道破，蒼玥聿沒有說話。
鳳綰再度苦笑，神色已是黯然一片，越過蒼玥聿就往外走，麻木道：“你希望怎樣，就怎樣吧！”
“那救我一事，是不是也是……”
“對，是，是我騙你的，這個答案，你滿意嗎？”猛然轉身回頭，鳳綰賭氣地大聲回道，“救你的人，並不是我，你可以名正言順地推開我了，你可以去找鳳妤了。這樣，你滿意了嗎？”話落，後退著出房門，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在走到院子的時候，整個人突然狼狽地跌倒在地，倒在暴雨傾盆的夜幕下，倒在泥濘的地麵上。
蒼玥聿聽到聲音，迅速轉身往外望去。
鳳綰咬牙爬起來，木然地繼續往外走，“早知今日，我真希望救你的那日就死了。”
一句話，說得很輕，更像是自言自語，但鳳綰知道，蒼玥聿一定能聽到，而蒼玥聿也確實聽到了，並且聽得一字不差。頓時，蒼玥聿麵色一變，緊追出去，在院門口一把扣住鳳綰的手臂，攔下鳳綰，“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如果當日救你之人不是我，我又如何會知道這件事？”
不答反問，說話的語氣不似前一刻的賭氣，鳳綰看著麵前追上來的蒼玥聿，整個人一刹那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氣，一副再無法倔強與堅持的樣子，眼淚決堤而下，“我之所以會這麽做，隻是因為我太愛你了！”
“我知道這麽做有多歹毒、惡毒，我也知道一旦被揭開，將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可是，我不後悔！”
“你還記得嗎，我說過，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想你的身邊隻有我一個。你知道在你望著姐姐的時候，我心裏有多害怕多慌亂嗎？我怕自己會失去你！我以為這樣做，你就會討厭姐姐，就不會再想娶姐姐。”
“但是，我可以對天發誓，以前說的一切，全都是真的。若有一個字假，我不得好死！”
“聿，我真的隻是……隻是太愛你了，不能失去你。要是早知道今日，早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留住你，我寧願那日救了你之後就死了，也就不會有今日的痛苦。”說完，鳳綰閉了閉眼，再度推開蒼玥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