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虎狼之舉

溫暖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小手。

曲笑的腦子瞬間宕機。

偏偏當事人卻眉眼帶笑,把她的心都給笑恍惚了。

“到上班的點了,要不,下次再繼續?乖……”

寵溺的眼神殺之後,竟然還來了一記摸頭殺。

喂,這是不是拿錯劇本了!

曲笑心內在咆哮,哮著哮著突然卻變成了笑著笑著……

這男人,這是在撩她?

懷表自然是沒還回去的。

因為薛世騰行程不定,他不來找曲笑的話,曲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縣裏。

在廠裏的第一天,難得的,孔媛媛沒有再找曲笑的麻煩,下午下班後,工人因為要趕量都在加班,而曲笑忙完了手上的活計,李丹便讓她按時下班了。

回到家中,孫萍萍因為沒進過廠,對所向往的又比較好奇,便拉著曲笑問個不停,就差沒問廠裏的廁所是不是都與別處不一樣了。

“孫姨,你讓笑笑歇會吧。”

趙珍珠無奈道。

孫萍萍是停了會,沒等曲笑設計出新花樣,又暗搓搓地拿著毛線和棒針湊到了她的麵前。

“忙不忙唄?不忙的話,要不你教我打毛衣?”

對能賺錢的事眼饞,曲笑也能理解,而且,看她那像是看到了金山銀山的眼神,怕是不教她都不行。

至於設計稿……

曲笑今晚隻能熬個夜了。

可素吧,對很多人來說,理想有多豐滿,現實就有多骨感。

曲笑已經竭力言簡意賅,甚至手把手地教孫萍萍了,可是她還沒嫌麻煩呢,孫萍萍倒是先撂蹄子了。

“什麽平針對針的?又出針、又入針、又是回針的,這是人學的嗎?可去它大爺的吧,不學了不學了!”

孫萍萍躁的險些沒把棒針給撅斷了。

曲笑都被逗樂了,安慰了她幾句,本以為這女人是認命地走了,沒想到,她走倒是走了,卻是去禍禍趙珍珠了。

“孫姨說我年輕,學東西快,讓我跟你一起學。”

趙珍珠一臉苦瓜色。

曲笑看了眼她的雞窩頭,眼角抽了抽:“你能把你頭發捯飭整齊了,都能證明你不是個爺們兒!”

趙珍珠深表認同:“誰說不是呢,哎,可是孫姨不死心啊。沒事,你先忙你的吧,空了再教我。”

看著她頹下去的肩,想到前世她的結局,曲笑自然不能再讓曆史重演,隻是,若當事人自己不醒悟,曲笑也沒法幫她過她的人生啊。

想著,曲笑已經問道:“如果你學會了,你會一直做這件事情嗎?”

趙珍珠卻隻是嗬嗬笑:“呦,你這是在誇我?”

“有誌者事竟成麽。”

“那我還是……”

頓了下之後,趙珍珠才給出了個一貫的妥協回答:“能學會是最好的。”

“可是你並不喜歡,甚至比較排斥。”

“生活嘛,哪有那麽順心如意的。我還想成為萬元戶,坐吃空山呢,不現實嘛。”

“夢想和做夢是兩回事,就算是為了生活所迫,需要去謀生,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我也希望那是你自己的決定,而不是別人強加給你的。”

許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話,趙珍珠的眼神還有些懵:“這,有區別?”

曲笑斜了她一眼:“一個人要自殺,和別人殺了他,你說有沒有區別?”

半響後,趙珍珠終是眉目清明,醍醐灌頂,一副大徹大悟,下一瞬就能得道飛升的模樣。

曲笑看的甚為欣慰,心內一股熱火在燃燒,這雞湯,沒白灌啊!

她等著趙珍珠能學以致用。

很快——

孫萍萍看著電視嗑著瓜子,還不忘指揮趙珍珠:“去把碗洗了,再把院子給掃了。”

“我就不!”

趙珍珠一聲抗議,震的孫萍萍險些從凳子上跌下去。

“咳咳……”

曲笑也被口水給嗆了下。

這學的,有些上頭啊,其實大可委婉些啊,說明日再掃也行啊。

曲笑正想著,得對她進行次售後教學,就聽到,趙珍珠已經接著道:“我就要先掃院子,再洗碗,咋了!”

曲笑:“……”

曲笑:“…………”

沒想到,這虎狼之舉還沒結束。

“珍珠,這堆雜物就放你房間吧,我房裏都沒下腳的地兒了。”

“我就不!”

孫萍萍又被嚇了跳,瞪向趙珍珠:“你今晚是抽什麽風?”

“哼,”趙珍珠抬頭挺胸,滿臉的不屈:“放我房間就放我房間,但是我想告訴你,這是我自願放我房間的,不是因為你要放我房間我才放我房間的。”

“……”

孫萍萍有些怔,怕不是那堆毛線把她的腦漿子給繞糊塗了?

而此時,曲笑心內一股熱火在燃燒。

咦?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雞湯怕不是在趙珍珠的腦子裏發了酵,變成了雞湯凍,把她的腦子都給凍住了!

曲笑表示隻想靜靜。

第二天,孫萍萍還有些不死心,舊事重提,曲笑直接回道,現在都是用機器編織了,省時不說,還能賣上價,衣服的手工時代已經暫時退位了。

好說歹說,終是讓孫萍萍放棄了這個念頭,卻唉聲歎氣的,像是錯失了一個億。

聽她一直嘀咕趙書旗的學費,曲笑心道,鎮上小學學費不貴,而且她家條件是溫飽有餘的,不至於這麽犯愁才是,便得空拉過了趙珍珠,問了問情況。

“我開學就不上高中了,反正我成績也就一般,家裏也沒錢供兩個孩子上學,開學書旗就要上小學了,孫姨想讓他去讀縣城小學,加上生活費、各種學雜費,開銷肯定大,我得努力賺錢,供他上學。”

曲笑聞言微怔,隱約想起了,前世這個時間段,趙珍珠好似對她提過不會上高中了,但是沒說原因,而且,其實後來她還是繼續上了高中的,興許是趙昌的要求吧。

趙書旗也的確去了縣城小學,隻是他對此是比較排斥的,他不願離開父母,也因此怨恨上了父母。

前世聽說他還未成年的時候,就抽煙酗酒打架,進出派出所已是家常便飯,長大之後更是在混蛋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否則也不至於把趙珍珠給逼成了扶弟魔。

現在看來,這一切應該都與還沒真正斷奶的年紀,卻被逼著背井離鄉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