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窒息

裴錦冽冷淡的眼神掃過眾人,竟然徒生了一股窒息感。

客廳裏誰也沒敢在說話,好像大家已經默認了裴錦冽王者的身份。

裴錦冽摸著額頭,臉色略顯疲憊,拍拍夏安然的手,“好了就這樣吧,我今天工作了一天很累了,需要休息,你去送客吧。”

夏安然雖然不情願,但當下情況也隻好答應,隻聽她嗯了一聲,麵無表情的看著三人,“你們可以走了。”她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

既然是裴錦冽發話的,眾人當然不敢質疑,夏迎春挽著母親走了,霍雅雖然有些尷尬,也沒多少什麽,還好自己已經事先記下了夏家地址,以後生氣想報複直接去夏家即可,還方便一點。

幾人走了之後,夏安然坐立難安,她想了想,還是無法理解裴錦冽的做法,她扣著手心,決定去找裴錦冽問個清楚。

裴錦冽確實是累了,靠在床頭居然就睡著了。

夏安然歎息一聲,看他這麽疲憊自己心裏也不好受,她靠著門框,歪著頭想著裴起的事情,也不知道夏家會對裴起怎麽樣,衝著夏母尖酸刻薄樣也不會好好照顧裴起的。

夏安然頭痛欲裂,眼下靠自己一個人肯定無法將裴起從夏家接回來,她本來是想借助裴錦冽的力量的,可是裴錦冽這幾天對裴起的事情是閉口不談。

即使知道公司事物繁忙,加上裴母裴父的事情,裴錦冽肯定一個頭兩個大,但是他也不能就這樣完全不問裴起了啊!

別人夏安然問不到,可是裴起是自己懷胎十月,從身上掉下來的肉,是自己在這世上除了裴錦冽最親近的人了,他不在自己身邊,夏安然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裴起這幾日也消瘦了不少,倘若夏家真心照料,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怎麽可能瘦了不少。

夏安然越想越覺得委屈,孩子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裴錦冽難道一點也不心疼嗎?

她感覺自己眼睛像是進了沙子,酸酸的,夏安然揉了揉眼睛,為裴錦冽悄悄帶上了門裴錦冽是真的累了,有什麽事不防等他醒來再說吧。

夏安然拿出手機,看著電話名單陷入了沉思,該打給誰呢,思前想後都覺得不行,最終她打給了方黎。

“安然,怎麽了。”方黎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不知怎麽的,在聽見方黎聲音的那一刻夏安然再也憋不住了,眼淚像崩壞的弦,唰唰的往下落,夏安然伸手捂著眼睛,眼淚還是止不住。

“方黎,唔唔唔。”

人最脆弱的時候總是格外敏感,眼淚閥門打開之後便關不上了,夏安然自己也納悶明明不是多大事,為什麽自己卻是那麽想哭呢。

“怎麽了,安然,你別哭啊!你別嚇我,發生了什麽事,你趕快告訴我啊!”方黎語氣急切。

夏安然聽到一陣急促的刹車聲,“方黎,我該怎麽辦。”她抬頭看著屋頂,無力感由心底而生。

“到底怎麽了?”方黎是真的急了,忍不住加大了聲音,很快方黎就意識到自己這樣有些不妥,又轉變了語調,“安然,你乖一點,不要哭,冷靜下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夏安然哭的一抽一抽的,但是沒忘記思考,一股腦的將自己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都傾訴了出來,到最後,夏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描述的,隻知道自己說完結果眼淚沒有了。

說完之後的方黎哦了一聲,揉著眉心,“原來是這樣啊!”

方黎咽了一口吐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不要著急,如果你真想接孩子回來的話,哭是沒用的,你應該先收集夏家虐待孩子的證據,甩給裴錦冽看,到時候不用你開口了,裴錦冽自己就會衝到夏家把孩子接回來了。”

“好。”

夏安然掛掉了電話,不得不說傾訴是真的有用,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心裏果然好受了不少,就按方黎說的做,先收集證據一步一步來,孩子她肯定是要接回來的,隻是需要時間。

第二天,夏安然裝的像個沒事人一樣依舊去醫院照看裴母,裴母現在相當於個植物人,照料起來比想象中的麻煩。

原先夏安然也以為昏迷了嘛,坐著看著不就行了嗎?後來了解才知道還要給病人擦洗身體,換衣物,還要做肌肉按摩。

夏安然照顧了幾天,已經熟練的掌握了流程,來檢查身體的小護士每次看見夏安然都要誇讚一番,說裴母真是有福氣,有了這麽好一個兒媳婦,怕是做夢都要偷笑醒過來哦。

夏安然倒是希望裴母趕快醒過來,趕緊結束這操蛋的生活,每天睜開眼不是醫院就是裴家啊這樣兩點一線的生活真是無聊透頂了。

可是裴母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呢,誰也不知道。

夏安然抱著茶杯心事重重的看著走廊來來往往的人,歎息了一聲。

裴父又打來了電話,催促夏安然趕緊回病房。

夏安然回到病房,裴父正在給裴母擦臉,眼睛紅了一圈,“老婆啊!我錯了,你趕快醒過來吧。”裴父悠悠的說道。

夏安然麵無表情,伸手接過來裴父的毛巾,“爸,我來吧。”

不是夏安然冷血,是已經免疫了,這樣的戲碼裴父幾乎每隔幾天就要上演一次,剛開始夏安然看著還挺感動,到後來已經變得無動於衷了。

不知怎麽的,裴父的照顧在自己看來好像是驚心刻畫的戲碼,裴父就是唯一的主人公。

裴父擦了一把淚,吸著鼻子,“麻煩你了,爸出去一下。”

夏安然點點頭,繼續著手頭的工作,心裏卻在疑惑,裴父究竟是出於真心還是做戲呢,如果真心那未免也太廉價了,如果是做戲裴父的目的是如何呢?

夏安然看著手上的毛巾,心想又是這樣,裴父每次表現的都很神情,其實根本什麽也沒做,隻是把事情拋給了自己做而已。

夏安然突然就愣住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海裏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