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偷聽

夏安然驚悟,已經不是前世了,一切都有挽回的機會,她為什麽要不放過自己,糾結曾經的噩夢。

簡直可笑。

沒什麽放下放不下的,她重活一世是為了什麽,她比誰都清楚。

何必本末倒置。

伸手摸了摸略微凸顯的肚子,她笑了,實心誠意。

後半夜,她靠在裴錦冽懷裏,睡的安生。

直到第二天醒來,發現已經十點了。

敲門聲響起,她有些茫然,迷迷糊糊的下床去給人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方黎。

他受的多為外傷,也沒有在醫院養傷的必要,畢竟不重,過段時日就好了。

可兩個女人在醫院,夏安然有她丈夫陪,姚璐璐本來也沒有,但是裴錦冽很快叫來了她丈夫。

本來是沒他事了,他卻還是不放心。

這一沒傷腿二沒傷胳膊的,還占了個病床,說來慚愧,幸好大晚上的病患不多,不然他還真不好意思。

他早早的就來了夏安然病房一次,那時候夏安然還沒醒,出來的是裴錦冽,他連招呼都沒打,當沒看見。

“醒了,身體怎麽樣?有沒有事?”看到夏安然出來,方黎率先關心。

或許是有些刻板印象,他覺得裴錦冽招呼夏安然不周。

“沒有什麽事,昨天就是做做樣子。我能有什麽事?昨天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我哪兒受一點傷?”夏安然彎了彎唇角,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

裴錦冽一回來就看到這一幕,當下臉色陰沉,轉身離去。

夏安然聽聞聲響,抬頭望去,剛好看到他離去的背影。

一眼就知道是他,她有些怔住。卻不知道他是怎麽了,怎麽看她一眼就走,還是說突然有事。

方黎背對著裴錦冽的,自然沒看到人。

剛沉溺於夏安然臉上的笑,就發現她的表情變了,當即關心道:“怎麽了?不舒服?”

“沒有,你不要多想。我還沒洗漱,就跟你站在門口說這些,總會是醫院,你等我一下,過會兒我們一起去跟璐璐告個別。”

裴錦冽坐上車,閉上眼睛,麵無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腦海裏浮現了夏安然的身影,她臉上如沐春風的笑。

心到底是有些涼,他一早去辦事,總得是想為她討回公道,她倒是春風得意,一大早衣衫不整的跟小白臉在門口談笑。

也不怕人看了笑話!

跟姚璐璐告了別,她就回去了。

方黎也已經離去,今早裴錦冽莫名其妙的離開讓她有些不解,但是也不至於影響自己。

醫院總歸不是個好地兒,她不願意多呆。

“有趣,當真是有趣。會所開了多年,誰知道背地裏用處這麽……”

裴錦冽今天莫名其妙心情不好,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尤為不順,她感覺到了,卻不明。

但是總歸不想讓兩人鬧僵,所以晚上親手做了宵夜,想要送去,緩和兩人的關係。

誰知道剛走近書房,就聽到了這句話。

這是裴錦冽的聲音,沒錯。

她的腳步頓了頓,放輕,然後站在了那裏,靜靜的聽著。

“裴總,我調查的很仔細,這會所確實莫名其妙,再高大上來的客人多也不至於,這賺錢跟玩兒似的,哪能啊?一瓶外麵賣一千的酒他賣五千,裏麵客人還成箱成箱的買,哪能啊?這是裏麵有天仙啊!”

另一個聲音有些誇張的叫道,多少帶了些調侃的意味。

這是裴錦冽助理的聲音。

“會所老板不要命了是。”

裴錦冽揉了揉額頭,他覺得會所這事情有些怪,直接讓助理去查。

他裴家的人,沒道理不如別人。

“他?我看是不如夏之祥瘋狂,膽子是真大,這事兒都做的出來,被查到了,有幾個腦袋讓人砍?”

這聲音是裴錦冽,語氣中充滿了諷刺。

夏安然心一緊。

不是擔心,是興奮。

夏之祥怎麽犯事兒了?還犯了大事兒?幾個腦袋都不夠坎的那種?

她要不要買瓶美酒回來慶祝?

不過,夏之祥到底做了什麽事?

“如果真是他們共事,那這兩位膽子是頂了天了,你不知道,我看到這些的時候,隻覺得心驚肉跳,張老板是以為他生意有多好多紅火呢能賺這些錢。原來不過是利用……”

夏安然屏息,卻是越緊張越容易出錯,一不小心把給裴錦冽的宵夜給摔在了地上。

“誰?”

裴錦冽警惕的冷聲詢了一句,是誰在偷聽他講話?

不過想想,他這是在家,那,敢偷聽他講話的人,就剩下她一個。

助理也是猜到了這點,愣了愣,沒有說話。

夏安然推開門走進來,倒是也沒什麽遮掩。

宵夜壞了就壞了,她也不在意什麽。

上前對著兩人笑笑,撒嬌一般跟裴錦冽低喃,親疏立現,“我就是想給你送點宵夜吃,我親手做的。誰知道到了門口了,反是拿不穩了,直接給摔了。你們在聊什麽,我能聽嗎?”

她的聲音壓的低,助理也不見得是聽不見。

也沒旁的意思,隻覺得裴總這位嬌妻很有意思。

她說的十之八九是假的,都懂,也沒較真的意思,再說他們剛剛說的話也沒什麽聽不得。

裴錦冽揉揉她的頭,寵溺意味十分明顯,“用得著你親自去煮宵夜?摔了就摔了,不必在意。”

夏安然撇嘴,她本來也沒在意。

他倒是先安慰上了。

“你還沒跟我說聊什麽呢這麽有趣。”

夏安然有些心急,她確定自己沒聽錯,但又覺得自己是沒聽到重點,有點迷離糊塗的。

又不好意思跟裴錦冽直說,畢竟偷聽這事,怎麽可能光明。

裴錦冽不動聲色,像是沒看懂她的暗示。

“哪兒來那麽些有趣的事,談著玩兒的。”

他有意戲弄,助理自然是裝聾作啞,當做看不見。

這種事錯的是夏安然先,她又急又氣,難不成直言自己偷聽了一半,想知道事情真相?

“別哄我了。”

夏安然坐在裴錦冽懷裏,聲音都軟了幾分,嬌嬌嫩嫩的,臉上的笑也真了幾分。

其意味,也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