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回到家時，看到爺爺正在和大寶玩，她就站在門口發呆，張老爺子看到孫女出去一天回來，就失了魂似的，眉頭緊了緊也沒有多過。

“餓了吧？我現在去做飯。”張芸強打起精神來，笑了笑鑽進了廚房。

卻是到了廚房之後，臉上那強擠出來的笑才又落下去。

張老爺子看到孫女是在強裝精神，也沒有出聲，隻想著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家裏不可能幫她一輩子，總要讓她自己麵對。

張老爺子沒有想到的是吃過晚飯之後，孫女有心和自己靜心的談了，卻是談她離婚的事情，“我和楊青把手續辦完了，孩子也給楊家，明天我就把大寶送過去，部隊那邊我會寫報告，到時調回北京去。”

“你自己做的決定？”張老爺子問。

張芸點了點頭，“總這樣拖著也不好，而且求回來的感情也不會像以前一樣。”

“你自己不後悔就行。”張老爺子起身回臥室了。

張芸呆呆的坐在客廳裏，她沒有想到爺爺什麽也沒有說，更沒有憤怒的訓她，爺爺要像以前一樣，指著她哪裏做錯了，然後去找楊青。

結果，一切與她想的都不一樣。

她苦笑出聲，爺爺不是沒有努力過，隻是她不爭氣，她要麵子，然後....

然後她和楊青離婚了。

大寶晚上睡的很早，沒有找她，張芸看了又是一陣的苦笑，孩子都不找她，可見她這個做媽媽真的並不重要。

這一晚張老爺子也沒有睡，第二天他親自給大寶收拾了東西，等孫女抱著大寶要出門，他才說，“楊家有更好的環境讓孩子長大，你的脾氣像孩子，我雖然舍不得大寶，卻放心孩子在那邊。”

然後揮揮手，讓張芸帶著孩子走。

張芸鼻子發酸，抱著孩子走了，到了大院外麵時，卻怎麽也放不下了，她舍不得孩子，這是她生下來的，是她的骨血，是她的生命。

可是現在呢？

她要把孩子送到別人手裏去，原本是和楊青說氣話，想著他帶個孩子，活的也不輕鬆，可是這一刻她後悔了，她不想把孩子給楊家。

林笛提著菜籃子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張芸抱著大寶站在那，將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裏，眼睛盯著大院，裏麵盡是怨氣。

看到孫子，林笛怎麽可能不想，卻還是忍住了。

張芸此時也看到了林笛，慌亂的抱著孩子轉身走了。

林笛就站在原地，看著張芸帶著孩子急衝衝的走了。

買菜的心情也沒有了，提著空籃子回了家，晚上的時候就病了，李月華還是接到楊斌打來的電話，才知道婆婆生病的，公公趕不回去，楊斌也在部隊裏，李月華剛煮了麵條出來，一聽就忙放下趕了回去。

“在發燒，去醫院吧。”李月華過來之後，摸到婆婆的額頭，嚇了一跳。

“沒事，就是凍到了，可能晚上睡覺的時候沒有蓋好被子。”林笛要了一杯水，喝了半杯之後，才道，“我想吃點東西，給我做點麵條吧，熱湯的，吃過之後再睡一覺捂出汗就行了。”

“那我現就去煮。”李月華鑽進了廚房。

下了熱湯麵，裏麵放了荷包蛋，用西紅柿做的湯，吃起來口感有些酸，味道正好。

林笛吃了也開胃，一口氣把一碗麵都吃了，“這麽多年了，早就應該吃上你做的飯了，結果當年因為那些事，繞了那麽多的彎路。”

“過去的事就都過去了。”李月華幫她把被子塞緊，“睡一覺吧，我坐在一會兒，等燒退了我再回去。”

林笛知道讓她回去，她也不會放心，便也沒有客氣，閉上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了，“我白天看到了張芸，帶著大寶回來了，昨天楊青和我說他們離婚了，大寶給他養，今天張芸應該是過來送孩子的，應該是後悔了，所以才又抱著孩子走了吧。”

李月華錯愕，“他們把手續辦了？”

昨天隻知道張芸走了，後來也沒有問，這事實在讓人尷尬，又知道楊青心情不好，所以也沒有問。

“離了。楊青特意從部隊趕回來的。張芸連孩子也不要，當時楊青還怕她舍不得，沒想到她自己提出來了。我當時知道後就說張芸一定不會後悔，孩子也不會給我們，現在讓我說中了。”

“媽，你不會是因為這事上火，才生病的吧？”李月華才想通這些。

“和這個有點關係，但是不大，當初我說那些話之後，就想著不在理會他們的事，你也不用擔心這個，就是睡不著，才想起和你說說這些事。”林笛的聲音帶著疲憊。

李月華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隻能勸著婆婆別多想，孩子跟在媽媽身邊更好，林笛到是笑了，“我也覺得大寶跟在媽媽在一起幸福感更強。其實我現在總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才讓大寶失去了家庭。”

“你什麽也沒有用。”

“卻也勝過做了很多。”林笛自嘲有笑了笑，“好了，不說了，和你嘮叨這些，也讓你們年輕人煩。我先睡會兒，感覺得了點汗，一會兒你就回去吧，有事我再打電話，別餓到自己。”

李月華應下。

不多時就聽到了婆婆傳來的呼嚕聲，很輕。

她走過去試了幾次，等燒退了，又觀察池兩個小時，看再沒有燒起來，才回了自己家。

看著冷掉凝固在一起的麵條，李月華就覺得不餓了，可是胃卻在讓她吃東西，她知道這叫習慣叫饞，還是動手又給自己煮了碗麵，一邊給楊斌發短信。

楊斌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聽到她回到家已經吃上麵了，整顆心才放鬆下來，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李月華睡的晚起的早，去婆婆那時，看到婆婆已經做好了早飯，想著病是真的好了。

她在這邊蹭了一頓早飯，這才回家去收拾上單位。

剛到單位，就看到有人送了一籃子水果到門衛那裏，李月華提著一籃子的橘子，在門衛那裏打聽不到是誰送的，便提回辦公室了。

剝開一個，剛好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