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華心裏的火。

他一直瞞著她所有事,以為了她好的名義,然後又到她麵前來做出一副很委屈可憐的樣子,那一地煙頭不就是證明嗎?

讓她看到這一切,然後就心軟與他合好了?

一切就這樣糊弄過去了?

李月華做不到,以前可以,現在她再也不想那樣糊塗的活著了。

“嬌嬌。”楊斌看到人,大步追出來時,人就已經上了出租車走了。

攔都沒有攔住。

楊斌站在原地,看著怒氣離開的妻子,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的要怎麽辦。

媳婦這次並不是小打小鬧,是真的生氣了。

楊斌把煙扔到了地上,這一天找不到人,好在在單位看到了車,他隻能守株待兔在這裏等著,結果呢?是人看到他就走了,連車都不要了,關健是看都懶得看他。

楊斌站在那,冷硬的臉上一片陰鬱。

而此時坐上出租車的李月華,直接讓車去了醫院,既然婆婆病倒了,又之前提出讓他們收養大寶,那是不是代表著婆婆也知道事情真相?

此時楊斌不在身邊,李月華想去醫院那裏試試,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醫院的病房裏,李月華透過病房的玻璃,看到裏麵隻有張芸和大寶陪著婆婆,並沒有公公與楊青的身影,原想著找張芸不方便,現在看來到是讓她給趕上了。

推開門進去,先是病**麵對著門的林笛第一眼看到了人,“月華來了。”

然後才是張芸回過了頭,微微一愣,打了一聲招呼。

李月華走到床邊,先問了些身體狀況,關心了幾句,這才看向張芸,“我剛在外麵看到水果不錯,咱們倆去買點吧。”

“還是算了,我也不喜歡吃水果,這裏還有呢。”林笛沒讓兩個人出去。

“看著挺新鮮,應該是新摘下來的,天快要冷了,以後想吃新鮮的水果就得是南方過來的了,讓大寶陪你說話,我們倆過去看看。”李月華笑道。

“知道你們是孝心,還是算了。”林笛伸出手,李月華把手遞過去,林笛就沒有再鬆開,“你陪著我說說話就行。”

李月華心下驚呀,麵上不動聲色,“那也行。”

卻看出來婆婆是不想她與張芸單獨接觸。

之前是楊斌攔著,現在是婆婆,這樣的危機感,讓李月華越發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坐在病房裏,和婆婆東說一句西說一句,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卻一點盡展也沒有,再耽擱下去,楊斌和公公那邊也要來了,李月華不想碰到楊斌,便說還有事要去辦,提出先走。

“你們年輕人忙點好,我就不攔你了,你自己路上也注意安全。”林笛和藹的笑了笑。

李月華起身應著,張芸也放下大寶,“月華,我送你到門口吧。”

“不用。”

“不用。”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前者是李月華,她拒絕是因為知道婆婆會攔著,又怕婆婆說出來覺得尷尬,哪想到婆婆竟然急切的了說了。

她麵帶疑惑的看向婆婆,林笛也知道自己太緊張了,幹笑了兩聲,“讓張芸送送你吧。”

又道,“張芸,媽信得過你,你順路問問醫生明天幾點能打針。”

針每天什麽時候打,在醫院都是有固定時間的,這個又何必再多問一次,不過既然這麽說了,無非是前麵一句才是重點,‘媽信得過你’,也是在變向的點張芸不要和她亂說吧。

李月華全當聽不出來,笑著和張芸出了病房,走在走廊裏,兩人沒有說話,出了醫院,站在醫院的門口,李月華停下來,看著張芸,“你要是沒有想好對我說,日後就不要做的這麽明顯,讓大家都緊張著盯著你。”

並不是李月華在生張芸的氣,而是不想張芸再退縮。

李月華現在急切想知道,到底為何大家這麽緊張。

張芸笑了笑,淡然了很多,“昨天下定決定和你說時,我就沒有想過其他的,隻是沒有機會。你放心,我既然說找你說,就不會又反悔。”

被張芸看出來她剛剛的用意,李月華也不尷尬,就聽到張芸道,“其實我也隻是知道一點,至於為什麽這樣,還要你自己去查。我也是聽婆婆無意間和公公說起來的,婆婆和公公說,知道你們為什麽一直沒有孩子,她擔心楊斌給你吃避孕藥的事讓你知道。後來公公打斷她的話,我隻聽到了這些。”

張芸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平靜無波的湖水,讓人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周圍的一切也是安靜的,如安靜的午後,如響午在太陽底下曬著太陽的貓,這一切的平靜被突然打破,更是掀起驚濤駭浪。

李月華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才站穩身子,張芸看著她,平淡無光的臉上,帶著一絲的擔擾,“我知道這樣的消息告訴你,一定會鬧起來。之前是我對不起你,縱然和你說了這些會被所有人指責,可是我想把欠你的人情還給你,這些年多虧有你的照顧,雖然細說起來沒有什麽,可是一點一滴的積攢起來,也有很多。”

“我出來太久了,先回去了。你保重。”張芸走了。

李月華茫然的站在這裏,身邊是衝衝而過的人群,李月華卻聽不到一點聲音,兩隻耳朵就像空鳴了一般,嗡嗡作響,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來的,站在馬路的中間,來來往往的車在不停的按著喇叭,刺耳的像整個世界都在宣泄著心裏的不平和憤然。

她聽到有人在叫有人在喊,然後身子被什麽撞到了,慢慢的飛起,她看到了街道邊的楊樹葉子在陽光下反著光,黃綠相間的樹枝,午後的靜謐,還有高而藍,有幾朵白雲飄著的天空。

一切都是那麽安逸,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後,李月華慢慢的閉上眼睛。

痛,卻也輕鬆了。

她想她又逃避了。

楊斌站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似被凍硬了,身體也不受腦子支配,明明告訴自己要過去,卻一動也動不了,隻能看著人群像那裏湧去,地麵的血也刺痛了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