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從在走廊裏,四周就像被隔離了一般,不容人靠近。

人走近了到了他的身邊,他才發現,看向來人,“是你?”

語氣不善。

張婷心知她心情不好,也不計較,主動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你是陪妻子過來的?”

婦產科這邊,不是陪妻子還能是誰?

楊青仰起頭,雖然是坐著,用下巴看著她,“明知故問吧。”

張婷笑了笑,“你對我有意見?”

“你明知道我來做什麽,還裝出不知道的樣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楊青看著她,大哥的那些話也在耳邊回蕩,“翁蘭和你說的對不對?翁蘭說李月華要過繼孩子,然後你就知道了張芸的事,我現在要不要猜一猜,她懷孕的事也是你捅出去的?然後才有了檢查身體的事情?”

張婷的笑掛不住了,一臉震驚的看著他,“楊青,你在說什麽瘋話?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是不是搞錯了,我隻是剛好過來醫院,然後看到了你坐在這裏,又是婦產科,所以才會問你一句。”

“張婷,認識這麽多年了,誰是什麽樣的人,咱們大家心裏都有數,有些事你知我知,大家心裏都明白。你針對牛皮糖也不是一天兩天,牛皮糖不在乎不和你計較,我楊青可沒那麽大度。”說到最後,楊青嘴不自覺的也叫出了李月華的小名。

就是他們這樣的熟悉,又小從就這麽好,總是讓張婷不明白,為什麽他們可以那麽好?

明明她當年也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她就是被排斥在外麵。

張婷不說話,楊青可不理會這些,“走吧,別在這裏掛著虛偽的麵孔,這是最後一次,再讓我知道你動歪心思,以我不客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不過從你的話裏聽得出來張芸應該是有身孕了,現在在裏麵要做掉,這是你的事。咱們是軍人,有些規定不能破,你現在心情不好我也能理解,不過你說這事是我弄的,我真的不懂。”張婷笑了笑,起身,“幫我給張芸帶句問侯。”

點點頭,張婷大步的走了。

她並不是順路過來,而是從昨天起就一直盯著醫院這邊了。

張芸的事是她挑出來的,隻有這樣張芸的孩子才不能留下,李月華也就不能過繼了,她當然不想看到李月華過繼孩子,而沒有孩子,最後楊阿姨又能忍受多久?

這也正是張婷的目地。

現在事情辦到了,她才不管楊青是怎麽知道的,達到了目地就好。

至於身後那雙緊盯著她的眼神,張婷一點也不怕。

留下的楊青,也沒有時間和張婷去計較,張芸慘白著一張臉出來,楊青就扶過了人,聽著醫院的交代之後,帶著人回到了家裏。

張芸躺在**,翻過身去就沉沉的睡了,楊青坐在床邊一個人發了會兒呆,這才起身去了廚房,煲粥的時候接了部隊那邊來的電話,和那邊請了假,楊青收起電話時,一回頭看到了張芸。

“怎麽醒了?”

“剛剛我睡著了。”張芸扯了扯嘴角,“你回部隊吧,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我請了一天假,明天再回去。”楊青思考了一下,“一會兒我去把大寶接回來,咱們倆在家的時候不多,一起陪大寶的時候也不多。”

張芸看著他,半響才點點頭,露出了一抹笑。

隻是一件小事。

張芸卻看到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她的鼻子酸酸的,“我以前是不是錯的很離譜?”

隻要她肯學好,他就會原諒她。

她以前做的那些都錯了,好在一切還不太晚,她沒有錯到底。

楊青笑了笑,“去躺著吧,粥好了我就去接大寶,晚上我下廚。”

前一晚,楊青也想了很多。

張芸變成現在這樣,和他的冷淡也不是沒有關係,張芸昨天晚沒有答應母親,隻因為在乎他的態度,楊青也很動容,他對妻子關心太少,或許真正改變的也應該是他。

張芸回到了**,在手術台上的痛,讓她懷疑人生,可是這一切換來了楊青的認可,她覺得自己終於做對了一件事。

當天中午,楊青回到了大院,林笛看到他一個人回來,“張芸呢?”

直到這一刻,林笛還一直認為他們不會去醫院,也一直抱著僥幸的心裏。

“她在家裏休息,我來接大寶。”楊青現在對母親沒有什麽話想說。

要不是母親弄出這些事,也不會弄成這樣。

楊青真怨,怨的最多的也是母親。

“在家?你們去醫院回來了?”林笛坐直了身子。

楊青抱起兒子,又側頭看過去,“是。”

林笛錯愕,“你們去醫院了?”

嗓門也提了起來。

“張芸還在家裏等著我,我先帶大寶回去了。”楊青不想發火,也不想在兒子麵前說些難聽的話,林笛卻從後麵追了上來。

“楊青,你們真的做了?”

楊青壓不住心底的火,猛的回過頭,“媽,不做還留著?然後呢?按你說的我們假離婚,張芸生下孩子,我們再複婚?你也不用懷疑這話是張芸說的,昨晚你們談話時我都聽到了,我很高興張芸沒有按你說的做,也高興張芸還救得回來,可是你已經無藥可救了。”

林笛張大了嘴。

她驚呀的是兒子知道這一切。

楊青抱著兒子走了。

而楊培軍不知何時從書房裏出來,從他的臉色上看得出來,楊青的話他都聽到了。

“你晚上找張芸說了那些?”楊培軍問。

“我.....”林笛想說沒有,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那看來是真的。”楊培軍笑了笑,輕輕的兩聲笑,卻讓林笛的心也提了起來,“不知悔改。林笛,你真是無藥可救。”

“培軍,我....我隻是舍不得孩子。”林笛不敢承認。

楊培軍的目光很冷陌,看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就像有什麽東西要從她的身體裏抽走,隻要輕輕的一鬆手,就會永遠離開她再也抓不回來。

“以後我不會再回這個家。”楊培軍沒有吵,也沒有大吼。

平靜的態度反而讓人知道他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