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佛口蛇心

海城

言家別墅,客廳裏氣氛沉悶。

已經過去七天了,可仍舊沒有任何談淨的消息,實在沒忍住的秦雪幽打電話聯係了舒情,卻沒打通電話,又旁敲側擊的詢問了舒家那邊舒情的蹤跡,卻聽說舒情和未婚夫外出度假了。

這樣的消息,因為一周前見過舒情了,並說了談淨的事情,所以秦雪幽絕不相信舒情會帶著未婚夫悠閑出門度假。

可舒情的未婚夫賀靈均雖是賀家子,但卻很神秘,連賀家那邊都不能隨便打探到他的消息,所以,秦雪幽甚至言承廷,都沒能聯係上賀靈均,唯有打電話讓大兒子和二兒子試著從其他途徑,看看能否聯係上賀靈均。

但距離交兩個兒子聯係賀靈均,已經過去大半天了,卻還沒得到兩個兒子的回複,坐在沙發上,手放在心口位置,秦雪幽的麵色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難看。

雖然頑劣,可這段時間言小亭卻一下子長大了,雖說仍舊缺乏人脈關係和社會經驗,但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天真不諳世事的紈絝花花公子了。

看著父母的臉色,客廳裏沉悶的氣氛,讓下人帶著安安去了外麵玩,沒讓孩子留在這裏被影響到。

安安,就是談淨留下的那個孩子,因為不知道名字,秦雪幽又極度渴望談淨能平安歸來,所以,給孩子取了個小名叫安安,至於大名,按照秦雪幽的話來將,孩子是談淨收留的,名字自然得等著她回來了再取了。

電話響起時,秦雪幽反應最大,大家也知道她的心情,誰都沒跟她搶電話,等著她接起電話,片刻後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就知道應該是好消息。

有些興奮,我想要記個什麽卻因為握筆手劇烈顫抖而讓看不過去的言承廷接手,小心翼翼問了妻子要寫什麽,聽著妻子說,他連忙記下。

原來是一個手機號碼。

掛了電話,歡歡喜喜的拿起電話撥通了剛才大兒子打聽到的賀靈均的聯係方式。

那邊似乎早就知道來電是誰,很快接了起來,不過卻也很直接的單刀直入,道:“秦姨,很抱歉,舒情的具體去向我不能向您透露,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跟舒情並沒有在一起,一周前她告訴我有些事情要處理離開一段時間,就消失了。”

“什麽意思,你也沒辦法聯係到她嗎?”如同侄女談淨一樣消失了?難道她們這些人,都習慣性的“消失”嗎?

電話那頭,賀靈均臉上表情溫和,秦雪幽情緒激動說話的口氣重了些,也沒在意,這幾天,他同樣擔驚受怕,但未婚妻已經跟他言明了她的曾經過往,那麽,有些事情,該放的空間,還是要放的,否則,彼此的關係,長久不了。

“抱歉,秦姨。”能聯係還是不能聯係這話,都不能回答秦雪幽,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一輩子被丈夫寵著愛著,如今三個兒子也大了,還有他們護著,這輩子的秦雪幽就應該生活在蜜罐裏,所以,他一直記著未婚妻的話,堅定的不說任何有關談淨和舒情的事情。

掛上電話,眼眶通紅,眼淚欲落不落,看得言承廷恨不能提刀過去砍死那賀家小子。

這些年來賀靈均在外界的名氣不大,算是海城圈子裏最低調的二代了,但內部的人卻是很清楚這小子的,絕對的天才,腦袋瓜子靈動得很,連如今在海城算得上一流豪門的賀家,似乎都不能拿他怎麽樣了。

可那又能怎麽樣,欺負他老婆,這麽多年了,他都沒舍得讓他老婆掉過一滴淚,可這個臭小子倒是能耐了啊。

“媽,您別哭啊,有什麽好好說。”看著母親竟然開始嚶嚶哭泣,言小亭就頭大,求救的看向自家老爸。

可見他老爸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忍不住扶額,算了吧,求人不如求己,都這麽多年了,他老爸沒有一次在麵對老媽的眼淚時,能夠應付自如的。

“我的親媽,您有什麽說出來別憋著啊,我們都不知道你為什麽哭,你要憋死我們啊。”

聽著兒子的話,本來傷心難過的秦雪幽愣是不上不下了,瞪圓了眼睛看著自家的活寶兒子,開口想罵點兒什麽又發覺出口的時候沒字眼兒,不說什麽又覺得心裏氣得慌,她明明心情很低落難受的,可兒子怎麽能在這種時候說話還這麽吊兒郎當的呢。

“賀靈均顯然是知道舒情去哪兒了的,可他愣是不說。”將剛才電話裏的內容講了一遍,秦雪幽頗為惆悵的道。

聽著這話,言承廷倒是能夠理解,但言小亭畢竟年齡在這兒擺著,還年輕,頓時就火氣上頭了,“那賀靈均不夠意思啊。”

“好了,別說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安心等消息吧,急也急不來。”瞪了兒子一眼,最終言承廷一錘定音,將事情定了下來。

本來還想說點啥,可對上父親那雙熊眼睛,愣是沒敢再吱聲兒。

……

另一邊,賀靈均掛了電話後,旁邊的另一支手機就響了起來,迅速接起來,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熟悉聲音,總算鬆了口氣。

停了一會兒後,就開始安慰,“被著急,你也說過,單論各方麵綜合能力談淨是比你出色的,所以,別太擔心了。”

“話雖這麽說,可我這心裏,仍舊不太放心啊。”電話那頭的舒情精神頭都不太好了,主要是這幾天一直都在加足馬力找談淨,可就算是他們獨特的聯係方式,也沒能聯係上談淨,而墨天擎那邊更是沒有任何談淨的消息,心情有些低落,雖然被安慰了一番,可仍舊沒什麽精神。

“可你這麽擔心著也沒用,吉人自有天相。”說再多安慰的話沒用,賀靈均知道,所以安慰了幾句後,就轉移了話題,“什麽時候回來。”

“明天吧。”最後給自己一天時間,如果還是沒任何消息,她也隻能回海城了。

又聊了幾句後兩人才掛了電話。

另一邊,聽著手下匯報,手裏摩挲著紅酒杯,眼神隨著杯中的紅酒微微晃動,薄唇抿緊,隨著時間流逝,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愈加恐怖駭人。

直到紅酒杯落在大理石台的桌上,發出清脆聲響,才稍微趕走了一些室內的緊張氛圍,聲音涼颼颼的響起,“查不出來就繼續查,還有宋小姐那邊,我就不去了,你安排人隔兩天過去看看她。”

“好的。”連忙點頭表示明白了,隨後迅速的閃身離開,他跟在墨天擎身邊很多年了,還是摸清楚了這位老板的性格,很少能夠有事情讓他情緒變得這麽恐怖的,回想著那位談小姐,心裏很是感歎。

等著房間內隻剩下一個人時,墨天擎偏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最終還是拿了起來,迅速打出一個電話。

那一邊卻無人接聽。

蹙眉掛斷,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這一次倒是被人接起,不過口氣卻不太好,“有什麽事?”

“舒情,我發現你現在膽子很大了嘛。”聽著舒情很不耐煩的語調,心頭很不舒服,並非一定要舒情尊重他,但她明知道他打電話來是問什麽,還這副樣子,顯然對他很不滿。

可舒情也是一個硬骨頭,若說沒發生談淨的事情前,對墨天擎還是有些尊敬的,說話也很客氣,可現在不這麽想了,談淨失蹤她總是心裏不安,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談淨出事了。

“我膽子大不大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說完也不給墨天擎反駁的機會,繼續道:“這次談淨如果不能好好回來,我就弄死宋妍,讓她去陪談淨。”

“說什麽瘋話。”語氣一下子變得狠戾,因為氣息太過懾人,連電話那頭的舒情就清晰感覺到了,努力鎮定卻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可舒情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嚇著的,鼓足了勇氣回複,“難道我說錯了,宋妍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吃人不吐骨頭,這次的事情我篤定跟她有絕大的關係,這個女人心狠手辣佛口蛇心,之前一直不跟他計較,也從不跟你挑明,也是因為這是女人之間的事情,而她也沒動到我們頭上來,可這一次不同了……”

眼裏劃過一抹暗光,很快消失,但是從電話那頭舒情激動的情緒和話語中,也聽出了很多信息。

回想著多年來和宋妍相處的一幕幕,腦子裏一些被他忽略的東西,慢慢開始組織在了一起。

那天離開醫院,接到舒情的電話,雲裏霧裏的聽了一通舒情的發泄後,他也一周沒去醫院了,多多少少,心裏留下了疙瘩,而今天被這麽挑開說明,心情,真是難以言說的複雜。

……

自從清醒過來後的談淨,大腦就一直保持著清醒狀態,甚至是敏銳狀態,周遭沒有絲毫聲音,可她也注意到了身體和感覺發生的變化,她能清洗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拆開重組,重組又拆開,換個人,看到自己的身體被分成無數塊飛遠又重新飛回來組合在一起,來來回回無數次,怕是沒嚇暈也能嚇傻,但她還能保持著高度的平靜心態,說實話,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而她的身體為什麽出現這種情況,無人能給她解答,這個地方似乎完全跟她現實生活隔絕開了,連靈兒都跟她失去了關聯,這些問題,隻能她自己找答案了,而怎麽離開這個地方,也需要她靜下來好好思考研究了。

不過,在這個地方已經不知道呆了多久的談淨,腦子隨著時間流逝,一點一點變得清洗,一些事情在腦子形成一個鏈條,她敏銳的察覺,一些東西,開始發生變化。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變化,可直覺告訴她,這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

將邊境那邊的重要事情一處理完畢,譚景翊就遞交申請要回家。

鑒於一周之前譚景翊就已經提出過這個請求,之前確實是不能放人,如今能夠放寬鬆的情況下,上頭也沒人再敢卡他,迅速批了下來,準他先行一步回家。

一路上,心跳都在加速著,心情難以言喻的難受著,距離接到那條消息的時間,已經足足晚了一周,如果談淨真的遇到什麽事情,過了一周時間了,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其實,他並非沒有能力強勢離開,但他也知道一些事情職責所在,當年點頭答應下來,在其位謀其職,這些年上頭那些人對他也是百般關照,能給他放開的條件,從沒人為難過他,能幫他遮掩的事情,從都是不遺餘力,加之他已經知道了談淨有一個作弊利器在身,最終才能咬咬牙多忍了一周,但畢竟是晚了,什麽理由他都不認為可以跳開這件事情,心裏暗暗祈禱,一切都好好的,回去後談淨想怎麽都行,他全力配合並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