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忌日

每年九月九,不僅是重陽節,也是蘇杳母親的忌日。

一大清早,她親自做了母親愛吃的幾樣菜色,又拿了新鮮的水果,去了公墓。

秦越有重要的事情留在了南市,要第二天才能趕回,所以,這一次,陪在蘇杳身邊的,依舊是喬心然。

兩人在保鏢的陪同下,很快就到了公墓門口。

孰料剛下車,就看到公墓入口處站了一排高大的男人,看樣子就非一般人,而處在中間的,赫然便是邵鋒。

蘇杳向邵鋒問了好。

在這種地方碰麵,邵鋒也有些驚訝。

“丫頭,你怎麽在這裏?”

蘇杳如實答道:“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你母親?”邵鋒身子晃了一下,臉上突然湧上一層黑雲。

“你什麽母親?”

這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他曾經想通過查資料得到蘇杳和她母親的過往,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等待合適的時間與她們母女相認,想要親口聽她們說這麽多年發生的故事。

所以,他一直在等機會,想找到一個適合的時間讓蘇杳帶自己去見她的母親。

這種等待,是一種煎熬,但卻又有無限的希望。

但是他沒想過她今天突然出現在這裏,告訴他,今天是她母親的忌日。

如果他沒記錯,楚楚今年也不過四十出頭,這丫頭,隻怕是糊塗了吧。

他一把抓住蘇杳的手,厲聲道:“你說今天是你母親的忌日?什麽母親的忌日?”

蘇杳嚇了一跳。

這是第二次了。

邵鋒在她麵前失常,這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的傷痕過了兩三周才好,而這一次,雖然沒有碰到湯碗裏,但她敢肯定,自己的手肯定已經烏青了。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道:“邵叔,你弄痛我了。”

邵鋒卻神色大變,不肯鬆開她,“說,你剛才說的忌日,是怎麽回事?”

蘇杳有些無奈。

和邵鋒的相識,本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她內心其實並不願意和這樣的人走得過於親近,但,她也不能得罪這樣的人,所以,才保持了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

尤其是這兩次他異常的表現,讓她懷疑邵鋒知道了自己的母親是誰。

她忍痛道:“是我母親陳小夢的忌日,邵叔,我是來看望我母親的。”

蘇杳沒有撒謊,母親的乳名叫做小夢,墓碑上刻著的名字,也確實是陳小夢。

但邵鋒的臉色卻並沒有緩和,他目光閃了閃,道:“你母親真的是叫陳小夢?”

蘇杳點了點頭,非常確定的道:“是陳小夢。”

邵鋒鬆開了手,道:“你說的是真話?”

蘇杳點頭:“真的!”

邵鋒點點頭,“那你走吧!”

蘇杳和喬心然向前走了一段路,發現邵鋒帶著人上了車,這才鬆了口氣。

喬心然實在憋不住了,“剛才那人是誰?好凶啊!而且陣仗好大!”

蘇杳總覺得哪裏不對,心不在焉的道:“是邵鋒,邵部長。”

喬心然吃了一驚,馬上想起那人的確就是經常出現在新聞中的人物,忙道:“你怎麽認識他的?他可是大人物!而且聽你們說話,好像你們認識好久時間了。”

蘇杳點點頭,道:“他有認我做女兒。”

喬心然大吃一驚:“你說什麽?邵部長認你做女兒?你沒弄錯吧?”

蘇杳將和邵鋒相識的事情大致說了出來,引得喬心然驚呼:“小妖,你這一年運氣好到爆,簡直就是如有神助,和秦越在一起也就算了,居然還被這樣的大人物看中認了當女兒,我怎麽就沒有這樣的好運?”

蘇杳有些無奈。

這一年她的確是做了非常多事情,也認識了非常多的人,這些人大都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但同樣的,也遭受了前世沒有承受過的苦楚。

隻能說,痛並快樂著吧。

兩人說話間,就已經到了陳楚楚的墓碑前。

但是很明顯,有人前來祭拜過了。

墓碑前的大理石上還擺著鮮花,上麵的灰層也擦得幹幹淨淨。

喬心然也感覺到奇怪:“是誰來祭拜過阿姨了?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小妖,你說是不是你的外公外婆來過?”

蘇杳搖頭:“不可能,他們早就遷到南邊兒去了,而且他們也許連我媽媽墓地都找不到吧。”

話還沒落音,一聲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了。

“杳杳!”

蘇杳背部一僵,咬著唇沒有說話。

喬心然卻憤怒了。

這個男人,居然還有臉來這裏!

蘇杳在孤兒院十幾年,他從來沒來看過一眼,現在蘇杳出名了有錢了,他就來認女兒了。

而且,還是以那樣不恥的手段,以詆毀女兒的方式來逼女兒現身。

雖然最後事情被解決得很完美,沒有對蘇杳造成多大的負麵影響,但這個男人真的是個畜生,恬不知恥的畜生。

喬心然站到蘇杳麵前,示意保鏢不準蘇成靠近。

那四個保鏢雖然全都是女人,但身手很是了得,直接將蘇成擋在了外麵,根本沒法靠前。

蘇成急了,大聲喊道:“杳杳,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喬心然喝道:“蘇杳是個孤兒,她沒有爸爸,你是哪裏來的野人?還不快走開!”

蘇成看到不能接近蘇杳,早就急了,罵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我來認我的女兒關你什麽事情?”

他伸長了脖子,望著蘇杳大叫:“杳杳,我真的錯了,我今天就是專門過來給你們母女倆認錯的,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蘇杳沒回頭,從帶來的盒子中拿出食物和水果,一一擺好,然後跪在黑色的大理石上,端端正正的磕了個頭。

“媽,我來看你來了。”

母親陳楚楚的墓碑上,還保留著生前的照片。

黑白照片上,陳楚楚眉目如畫,笑得很是溫婉,溫柔美麗的模樣應該是那個年代所有男人的夢想。

可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嫁給身後那種男人?

她不明白!

她更不明白是母親為什麽還要為這樣拋妻棄女的男人要死要活。

“杳杳,你就算不原諒我,也看在我是你父親的份上,給我一些錢,我欠了很多錢,再不還債,就要被他們追著打死!”

蘇杳閉了閉眼,突然低聲道:“把他弄走,不要在這裏打擾我母親的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