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草原阿諾

第二天下午,劇組就到達了草原。

快速的整理好雜務之後,開始了拍攝工作。

秦越陪了蘇杳三天,然後因為集團那邊有重要的會議要處理就離開了。好在拍攝地點幾百公裏外有機場,他可以三天兩頭的過來探班。

劇組在這個時候分為了兩組,一組繼續前往沙漠,一組留在了草原。

蘇杳是主演,得從草原開始拍戲。

劇組租住的是當地的民房,一切安置妥當後,蘇杳才發現自己的房間被布置得像在家裏一樣。

這屋子簡直是北市公寓的縮小版。

原來,這才是秦越的初衷。

想到這些,蘇杳心頭不禁甜甜的。

拍戲很忙,但蘇杳還是會每天抽空回到那一室一廳的小套房裏做點好吃的,因為這邊的食物,她的確不太吃得習慣。

時間久了,就經常有人來蹭飯。

這不,她剛做好飯,房東的那個孫女阿諾就來了。

那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人有些瘋瘋傻傻的。

自從吃過一次蘇杳做的飯後,隻要蘇杳一開鍋,那女孩子就能聞著味兒跑來。

而且,奇怪的是,即使隔得再遠,她都聞得到是蘇杳在做飯。

阿諾一進屋,就不停的傻笑,還用手去抓桌上剛鹵好的牛肉。

但那牛肉剛出鍋,非常燙,阿諾被燙得叫了一聲,仍舊抓著牛肉不肯鬆手。

蘇杳忙道:“別用手去抓,我給你切好你再吃,現在太燙了,快放下!”

那女孩傻傻一笑,卻並不鬆手,拿著牛肉就往嘴裏送。

蘇杳歎了口氣,將一瓶打開的牛奶送到她麵前:“這個是涼的,和著牛肉一起喝,不然一會該燙到了。”

阿諾搶過牛奶,躲到門後麵,一邊大口大口的嚼牛肉,一邊將牛奶吸得滋滋作響。

蘇杳道:“慢點吃,一會還有,小心噎著。”

門口的保鏢小滿道:“這孩子每天都來,家人也不管管她。”

蘇杳搖了搖頭,道:“看她的樣子,好像沒有吃過飽飯一樣,饑餓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這房東這麽多房子,每年租金都不少,怎麽不給孫女飽飯吃?”

蘇杳見過那個房東,是一名藏醫,年紀有六七十歲的樣子,每天都早出晚歸,似乎很忙。

雖然家裏還有一名三十多歲的工人,但那工人要管理那麽多牛羊,還要打掃院子,也是忙得夠嗆,加之這個女孩經常到處亂跑,到飯點找不到人是常事,所以才會經常餓肚子。

“人活著,總有一些無可奈何的事情,我們在這裏也呆不了多久,她來討吃的就給她吃吧,也不值什麽。”

說著,蘇杳取過一隻碗,盛了一碗白米飯,夾了一些菜蓋在上麵,端給阿諾:“這個給你,吃吧。”

阿諾端過碗就狼吞虎咽起來,將米粒兒撥得到處都是。

蘇杳看著她好像幾天幾夜都沒吃飯的樣子,搖了搖頭。

和小滿一起吃過飯後,蘇杳才發現阿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碗裏的飯吃得精光,隻留下一地的米粒。

她招呼小滿將阿諾扶到沙發上,又拿了濕巾紙替阿諾擦了手和臉。

這時,她才發現這個傻女孩長得很是幹淨清秀,平時滿臉汙垢的看不出來,這一下弄幹淨了,倒是比普通的草原女孩都要好看,而且,那皮膚很白淨,一點也不像這邊的人。

她看到女孩頭發蓬亂得成了一堆草,那樣子像是多少天沒有打理過了,歎了口氣,端了熱水過來用梳子慢慢的替女孩梳頭發。

正梳到一半,房東就來了。

那老藏醫一看到沙發上的阿諾,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看了看蘇杳,感激的道:“這孩子整天給你添麻煩,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蘇杳笑道:“也不算什麽麻煩,我拍完戲沒事,她有時候呆這屋裏,還給我唱歌呢,她嗓子很好聽,像一隻百靈鳥。”

老藏醫輕歎道:“這孩子的嗓子的確好,可惜了,七歲那年她媽媽去世,她大病一場後腦子就這樣了,唉。”

蘇杳心下一疼,也歎了口氣。

她自己就沒有親人,深知一個女孩兒在成長的路上失去母親,會有多難,尤其這個女孩還是個智障,跟著年邁的爺爺,也有許多不便之處。

她看著阿諾熟睡的臉,輕聲道:“那她的爸爸呢?怎麽從來沒見過到?”

老藏醫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幾年前陪我一起去采藥,摔死了。”

蘇杳也沉默了。

過了半晌,才道:“這是個可憐的孩子。”

老藏醫道:“是的,可憐,她又生得嬌弱,從小身體不好,大概是因為遺傳了她母親的體質,不像我們北方人,倒是像南方人。”

“她媽媽不是你們這邊的?”

“不是,她媽媽是南方人,嫁到我們這裏,一直都水土不服,所以身子一直不好。”

老藏醫歎了口氣,道:“她又長得像她媽媽,清清秀秀的,比這邊的姑娘都好看,我整天不在家,又不能隨時帶著她,她現在長大了,真正的叫人操心。”

這的確讓人操心。

蘇杳道:“她這病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老藏醫搖頭道:“沒有辦法,這麽多年,我試了很多藥,還去很遙遠的地方采了最珍貴的藥材回來,也沒有將她調理好一丁點。”

說著,老藏醫深深的看了蘇杳一眼,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蘇小姐你的身體應該也不是太好。”

想起帶過來每天都要喝的中藥,蘇杳點了點頭,道:“的確不怎麽好,也每天都喝藥。”

老藏醫道:“我那裏有一種藥,是專門針對你的問題的,那藥還是我兒子活著的時候,我們在一處懸崖上采到的,一共就熬了一罐出來,捏成藥丸也隻有三十幾顆,當時是打算給我兒媳婦吃的,沒想到藥還沒好,她就死了,現在給你吧,作為這些天你照顧阿諾的謝禮。”

他抱起沙發上的阿諾,道:“我一會就把藥送過來,隻是有一點,那個藥生長的環境太惡劣,我隻有一罐,而且我年紀大了,也不可能再去那種地方采藥了,能不能治好你的病,要看你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