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水族長老爭執之時,突然之間,半空中煙氣氤氳,祥光耀彩,清清如玉的玉磬聲由遠而近,聲聲橫浸到靈台中,有一種清越。

眾人不約而同抬起頭,就見到漫天的雲光一開,如蓮花般綻放,在其上,有一座仙山橫空。

仙山晶白如雪,大有百丈,上麵生著青青翠翠的鬆柏,纏繞著彎彎曲曲的藤花,青白交映,精致美麗。

還有對對白鶴,雙雙玄龜,靜臥的麋鹿,奔走的猿猴。

再仔細看,就是一個接一個的玄門弟子,高冠法衣,姿態從容,都是頂門上有清氣流轉,上升到半空中三尺,裏麵有各種各樣的法寶,或是如意,或是寶盒,或是飛劍,或是刀斧,或是花籃,等等等等,各不相同。

寶光匯聚到一起,綿綿長長,又蘊有殺機,呼嘯而來。

最前麵一人,身姿挺拔,雙眉如雪,身披乾坤仙衣,腳踏登雲履,目光如電,有一種威嚴。

仙山一到,立刻發一聲喊,自上麵降下滾滾的雷霆,浩浩蕩蕩,遮天蔽日。

轟隆隆,

雷霆自上而下,傾斜下來,何止百萬,一時之間,整個天地都化為雷霆煉獄,各種不同形狀的霹靂雷霆亂竄,電蛇狂舞,毀天滅地。

真的是,碰上死,沾上亡,毫無例外。

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傳承,各種神通道術千變萬化匪夷所思,但毫不例外的是,宗門之中都會有一種強大的雷霆神通,斬妖滅魔。

三千道術雷為尊,正是這樣。

此雷一落,見識廣大之人立刻就認出,這是天上仙府的五氣朝元辟地雷,取金木水火土五氣之精華,混合天上罡精,日夜祭煉,威能浩大,非常之驚人。

“是天上仙府的紀文章。”

水族的長老一下子認出仙山上最前麵的道人,他們最近一段時間和天上仙府不斷交戰,當然是毫不陌生。

“這個家夥,”

有人氣的鼓鼓的,簡直要爆炸了,前段時間他們可是把天上仙府打得隻能在老家中龜縮,何時有這麽耀武揚威的時候?

“糟糕了。”

見到連天上仙府的人都從上林地內部殺出來了,水螺中的諸位水族長老沒了脾氣,即使是最為強硬的人都知道,大勢已去。

“傳令下去,我們撤走。”

再是不甘,但這個時候再抵抗,就不是強硬,而是愚蠢了,於是隻能傳令下去,令水族之人撤走,不要戀戰。

本來大陣一破,玄門攻勢大盛,場中的水族和天庭之人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現在聽到撤離的命令,立刻就向四麵八方奔逃。

說起來,天庭和水族的混亂,真叱小雷王是要背鍋的。

本來他要對陳岩放完狠話之後,借助鎮海神針之力從容退走,再進行布置大撤退,可是天算不如人算,他真沒想到陳岩能夠突破鎮海神針之力,硬生生將他重傷。

他和列滄海兩人受傷很重,勉強逃離之後,就陷入沉睡,哪裏還有工夫進行布置?

正是這樣,才讓天庭眾和水族人進退維穀。

“殺。”

天上仙府的人駕馭著仙山,不斷地轟擊下雷霆,所到之處,睥睨所向,不可抵擋,最近這段日子,他們可是受了太大的委屈,現在沒了顧忌,全力出手。

這樣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在半空中坐鎮的陳岩五人。

陳岩看在眼中,周匝鶴唳清音,紫氣縈繞,環顧左右,笑道,“是天上仙府的紀文章紀道兄帶入來了。”

三聖門和天上仙府的關係最佳,徐乘鶴仔細打量一番,看仙山巍峨,半輪明月照空,繁星點點,點綴其上,天上仙府的弟子們龍騰虎躍,聲勢不凡,長出一口氣,道,“看來天上仙府的情況不是太糟糕。”

虛西溪和李疏鍾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這個時候,紀文章已經看到了五人,他低聲和自己身旁的於慈明說了幾句,吩咐他主持仙山,繼續追殺天庭和水族之人,自己一擺雲袖,足下一根青竹出現,青葉垂垂,明光輝輝,光華溢彩,叮當作響,然後托住身子,輕飄飄過來。

紀文章腳踏青竹,一竿渡空,隻是眨眼間,就到了眾人麵前。

“紀道兄,”

陳岩出列,麵帶笑容,法衣上雲紋激蕩,祥瑞之氣彌漫,道,“好久不見了。”

“陳道兄,”

紀文章斂容向前,端正行禮,道,“大恩不言謝,我天上仙府上下銘記於心。”

“道兄客氣了。”

陳岩還了一禮,法衣飄飄,然後才道,“我給道兄介紹一下幾位道友,正是他們急公好義,果斷出手,才有今天之成果。”

“是要感謝諸位同道。”

紀文章端正姿態,眉宇間一片沉凝。

陳岩雲袖一擺,開始介紹身邊之人,吐字清晰,字字如玉。

“真法派的棲寧郡主。”

“太玄門的李疏鍾道友。”

“星河宗的虛西溪道友。”

“見過道兄。”

陳岩每介紹一個,紀文章就端端正正上前行禮,姿態擺的很低。

其他人稽首還禮,暗自點頭。

來的眾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和打算,但不管怎麽講,見紀文章這個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天上仙府的主事人姿態做的這麽足,下意識地覺得滿意。

人之常情,仙人亦是不意外。

畢竟不管怎麽講,仙人有一個人字,隻要不是修煉無情道之人,還是都有七情六欲的。

到最後,輪到場中最後一人了。

此人身有五彩,體照金光,穩穩而立,自有一番鶴立雞群的姿態。

毫無疑問,正是三聖門的徐乘鶴。

徐乘鶴上前一步,打斷了陳岩的介紹,麵向紀文章道,“我就不用介紹了吧?我可是和紀文道友是老朋友了。”

“徐道兄。”

紀文章麵帶笑容,道,“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一晃就很多年了,沒想到我們能夠在東荒碰麵。”

徐乘鶴是眾人中對紀文章最熱情的,畢竟兩個宗門的關係非同尋常,他眉宇間帶著和煦的笑容,道,“元天都元師兄本來是要來的,不過是被我爭了先。”

陳岩目光清澈,他注意到,在徐乘鶴提到元天都的時候,棲寧郡主的黛眉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