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

望霜林重重,新葉搖搖。

樹色垂到地麵,隱隱有盈尺。

還夾雜著琪花瑞草,水池凝霞,上下一青。

陳岩衣袖上縈繞雲光,疑似舊雪,他正在和紫陽說話,忽然若有所感,隻見祥鳳吹來,春雷乍鳴,轟然有聲。

繼而光明綻放,龍鳳淩空而來,徐徐拉開,玄龜白鶴落在上麵,正中央的是金榜,耀耀其輝,文字飛揚。

文字不多,但鐵鉤銀畫,字字鏤金,非常有力量。

隻是一看,就有一股超乎想象威嚴撲麵而來。

四道力量,騰空如龍,正是帝君的旨意。

陳岩展目看去,隻是一下,就將金榜上四大帝君剛剛聯手發布的內容收入眼底,他想了想,笑道,“不出我們所料,四大帝君果然是要其他人衝鋒陷陣,他們卻穩坐釣魚台。”

紫陽是寶弓之相,金燦燦的光,如大日懸空,不可逼視,道,“這是堂堂正正的王道,四位帝君又拋下了誘餌,沒有人會拒絕。”

“斬殺起義之軍,”

陳岩把玩著手中的不生不滅無形劍,在生與死間輪轉,生生不息,道,“這對天庭來講,是真正的功德,積累多了,是競爭帝君的很大砝碼。”

陳岩眉宇間映著光暈,給人一種剛毅之感,道,“可以講,從我的判斷來講,這是競爭天庭帝君非常重要的一環,要是在這個上落後,以後就帝君無望了。”

“是。”

紫陽對此是讚同的,他寶身上細密的篆文流轉不定,綿綿不絕,道,“天庭的決斷已經出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現在三十三天起義之火燎原,對天庭當然是個很大的威脅,但對我未嚐不是好事。”

陳岩自從在東荒見到三十三天的變局之後,就在不斷地思考,早早有了決斷,道,“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磨礪我的法寶和神通,還能夠在征戰之中整合勢力,擰成一股繩,成為整個三十三天真正的巨頭之一。”

紫陽對這個自然不會反對,寶身綻放出無量的光,照耀四下,驚起一地的金色,團團簇簇的,像是花開,道,“你隻要是要小心這樣的起義軍。”

紫陽聲音不大,正好能夠傳到陳岩的耳中,道,“他們現在是真正的趁勢而起,得三十三天天運加持,遇難成祥,不會是太好對付。”

“我明白。”

陳岩點點頭,正所謂,其興也勃焉,起義軍反抗天庭是得到三十三天意誌的偏移,烈焰熊熊的,他們這個時候常常會有不可思議的表現,有超乎想象的奇跡。

對上他們,即使是力量占據上風,也不能夠放鬆大意,不然的話,很容易被逆風翻盤。

陳岩心中有數,用手一點,整個人隱入到紫陽的赤金光暈之中,看不清麵容,然後吩咐外麵的道童一聲,開始召集人手。

時間不大,隻聽玄音清越,由遠而近,夾雜了蓮香和梅香,稀稀疏疏的,氤氤氳氳,像是光影香浮,宛若實質。

旋即萬氣的經文起其中迸射下來,左右一繞,化為一個白衣人,他發髻上斜插著木簪子,繡著鳳紋,金睛有光,矯矯不群。

甫一出現,就是金火耀空,隱有潮汐之音。

正是陳家的天仙陳林泉,他來到園中,他掃了一眼,見禮道,“見過東禦中。”

“是陳道友。”

他和這位陳家的天仙打過幾次交道,已經隱隱明白陳家的想法,對方已經在合作中獲益不少,算是比較穩固的合作盟友。

陳岩的語氣非常溫和,金燦燦的光暈升騰,道,“陳道友請入座,稍等一會。”

“好。”

陳林泉大袖一擺,扶正道冠,昂然入座。

“東禦中嘛,”

陳林泉入座之後,沒有說話,而是目光晶瑩,正在觀察穩居雲榻上的東禦中。

他已經發現,和以往相比,在深不可測的同時,多了三分的鋒銳。

是的,鋒銳。

以前劍在鞘中,如今劍已經拔出三尺,隻要接近,就能夠感應到那股衝霄的銳利和鋒芒。

“陳家,”

陳岩居於上位,眼瞼下垂,他袖中的手指一轉,一枚金葉子出現在掌心,在上麵交織著花紋,晶晶瑩瑩,閃爍異彩。

乍一看,此葉子並沒有太多的靈異,但在世界之力的滋養之下,有一種玄妙的通道在緩緩地打開。

在通道的另一側,隱隱有強大無匹的氣機在沉澱。

那是開天辟地的威能,無法用言語形容。

雖然還是在蟄伏,但威能驚人。

這就是真陽開天斧,沒有人知道其來曆,但實在是陳家之中最為耀眼的重寶。

“真陽開天斧。”

陳岩心中沉吟,要是自己能夠得到自法寶的相助,可謂是如虎添翼,更上一層。

隻是現在來看,還不太合適。

抽不出身來啊。

“再等一等。”

陳岩早將真陽開天斧視作自己的囊中之物,並且對於整個玄白界的陳家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待三十三天之事有了進展,就會果斷去處理。

到時候,會是一個很大的發展。

不多時,又有妙音響起,祥雲陣陣,瑞彩鋪地,浩瀚的光明凝成雲橋,一個人影走過來,龜背鶴身,鬢發霜白,身上披著法衣,上麵繡著先天八卦,時刻流轉,生生不息。

來人是魚焦山,大步而行,天門上慶雲半畝,有金燈瓔珞,響之不絕。

“屬下見過東禦中。”

魚焦山來到園中,行了一禮,他的態度要比陳林泉恭敬許多。

原因也簡單,兩人雖然都是天仙,但陳林泉到底是有陳家的背景,現在再天庭也隻是客卿身份,而魚焦山則是從開始就是在天庭,一步步晉升上來的,底氣不一樣。

還有很重要的一方麵,魚焦山當年能夠從天庭中得到資源,順順利利地晉升天仙,很大程度就是打著北幽紫陽帝君的旗幟。

有這樣的因果,是真正的嫡係,當然會聽話。

陳岩對自己手下的這位大將很滿意,雖然以前的時候對方有點桀驁不馴,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自己是東禦中,吩咐下話來,對方從來不打折扣。

他笑了笑,開口道,“入座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