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晴。

煙波浩渺,天水如碧。

四下空明如洗,空曠遼闊。

有鷗鷺自遠處的鬆柏上飛起,來到近前,翅膀點水,暈開層層的漣漪。

漣漪一圈接一圈地湧來,拍打在船舷上,發出妙音。

陳岩聽到周如華的話,劍眉一軒,眸子變得幽深,有一種喜悅,道,“周道友,以你的本領,隻要進入天庭,肯定有一番作為。”

周如華身後篆文勾勒,如同枝幹虯曲,似是龍爪,道,“既然我們都選擇去天庭闖蕩,陳道友還得開誠布公。”

周如華目光炯炯,盯著陳岩,道,“該是召集幾位主事人,都來議一議了。”

他的聲音若金石,鏗鏘有力。

有一種強烈的穿透力,引得四下有共振。

“可以。”

陳岩坐在對麵,看著朝霞已起,在湖麵上有粼粼的光,有金燦燦的似黃金一樣,隻覺得神清氣爽,他笑了笑,道,“我知道周道友也有計劃,不過要是有諸多玄門同道的全力配合,肯定能夠發揮地完美無缺。”

這一番話,陳岩說的大有深意。

“哈,”

周如華一笑,沒有說話,心裏卻是暗歎,真是個聰明人。

接下來,兩個人達成共識。

於是共同發出飛劍傳書,飛遁而去。

隻剩下陳岩和周如華兩個人,坐在舟上,慢條斯理地喝茶。

暖幾瑩瑩,茶盞玲瓏。

茶香奕奕而出,恍然煙霞。

天光照下,整個畫麵安靜恬適。

他們都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時候不大,隻聞環佩叮當,幽香細細,天穹上浮現出一泓清水,然後在其中擲出一個石子,圈圈的漣漪升騰,聚在中央,化為蓮花之相。

棲寧郡主雲鬢雪膚,宮裙罩身,頭上斜插的簪子繡著鳳凰於飛的圖案,冒著火焰,栩栩如生。

棲寧郡主鳳眉一挑,輕移蓮步,來到舟上。

“郡主,”

陳岩和周如華見此,起身相迎。

“嗯。”

棲寧郡主盈盈還禮,美眸掃過並肩而立的兩人,眼瞼垂下,擋住目中的異色,她是真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會平平和和坐在一起。

兩個人可是天雷碰地火,是競爭對手,私下裏暗潮湧動,現在坐在一起,真令人詫異。

棲寧郡主先到,接下來的是太玄門的李疏鍾和雲長生,這兩人雖然境界上都不到天仙,但以太玄門的底蘊,再加上造化封魔劍之威,完全可以占據一個席位。

再接下來,星河宗,天上仙府,無極星宮,天棄窟,東歸府,臨,等等等等,全部到來。

而讓陳岩驚訝的是,真陽派的來人是個青年人,一身白衣,風姿甚佳。

青年人名為孔任,身後是玄光升騰,如同溪水升騰,碧綠幽靜,裏麵有霜石起落,還有大小不同的青魚來回遊弋,咬著飛劍,相互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隻是靜靜而立,卻自然有一種平定諸天的沉凝。

很顯然,這是天仙修為。

“孔道友,”

陳岩看到來人,驀然想到自己剛從洪荒界來到玄元上景天的事情,自己第一站不是太冥宮,而是真陽派。

猶記得,當時真陽派在玄元上景天的主事人就是已是真仙的天仙。

真沒有想到,再見麵,對方已是天仙了。

陳岩驚訝,可是怎麽能比得上孔任?

要知道,當年他可謂是最早見到陳岩之人,還令人收集了不少信息,那個時候,陳岩隻是個青澀的剛剛晉升的元神真人,可現在呢?

現在陳岩目中垂光,頂門上有慶雲機。

無關人物都去了空間中,法舟甲板上隻剩下玄門諸宗的領頭人。

眾人端坐,都是頂門上顯出慶雲,一時之間,珠簾瓔珞,連綿成一片,像是簷下滴水,絡繹不絕。

舟上,暫時沒有了其他的聲音,隻剩下玄音仙樂碰撞,充塞時空。

周如華作為地主,所以在眾人的承讓下坐了上首。

他頭戴法冠,身披仙衣,手按龍虎玉如意,暫時沒有說話。

周如華坐在上首,目中有光,打量在場的人。

他已經發現,自己雖然名義上是倡導人,是主人,可是在場的大多數玄門同道的目光都集中在陳岩的身上。

是的,就是集中在陳岩的身上,雖然稱不上什麽馬首是瞻,也不會什麽言聽計從,更不會俯首帖耳,但顯而易見,陳岩才是場中的中心。

他們自然而然地會注意陳岩,傾聽陳岩的說話和意見。

周如華看到此景象,心中暗歎一聲。

他明白這個局麵造成的原因,一是太冥宮確實是底蘊深厚,名氣鼎盛,要比他所在的太虛千幻道高出一截,二是陳岩展現出非同凡響的力量,已經不是一般的天仙。

兩者的交集,讓陳岩光彩奪目,成為眾人的焦點。

也正是因為這個,周如華才決定加入天庭計劃,不然的話,以他的性格,怎麽會輕易罷休?nt

記住手機版

最快更新,無彈窗閱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