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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橫斜,婆娑有姿態。

金燦燦的葉子搖擺,曳著團團的金光,照人眉宇。

風吹來,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冷峭。

是的,冷峭,清寒,壓抑。

東王公說完之後,坐在雲榻上,戴玉佩,佩虎章,叮當作響,一下接一下,圈圈暈暈的,向四麵八方擴散。

場中一片安靜。

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

半盞茶的功夫,西雲母鳳目一抬,裙裾上有霞彩呈現,連綿向上,道,“真要加入天庭?”

她的聲音淡淡的,但有一種不甘。

原因也簡單,湯穀一係名義上是歸屬天庭,但他們就相當於王朝中的割據一方的王侯一樣,有非常大的自主權。

實際上,湯穀之中,絕大多數人是東王公和西雲母的直屬嫡係,他們都根本不屬於天庭,隻聽兩人的號令。

而現在,聽東王公的意思,是所有的人都加入天庭。

東王公明白自家道侶的心情,他眉宇間一片沉凝,閃耀著幽光,沉甸甸的,然後幽幽歎息一聲,道,“紫陽這神來一筆,徹底打亂了我們的計劃。”

東王公踱步來去,周匝是金燦燦的葉子起落,碎金一般,交互碰撞,道,“看紫陽的位置,我們要是沒有大動作,恐怕得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夠趕上。”

東王公神情前所未有的陰沉,他抬頭看著金榜,最上麵的兩個字紫陽像是刀劍一樣刺目,組織語言道,“我有一種預感,這次天庭的帝君競爭不會持續太久,要是現在我們跟不上,被落了下來,以後恐怕真是一步遲步步遲,沒有希望了。”

這番話,說的很慢,很沉。

西雲母微微一驚,用手一擺,雲鬢如織,光可鑒影,她美眸中智慧有神,光彩溢目,能夠照見時空,好一會才道,“你是一一點醒夢中人。”

西雲母身後是華蓋高舉,金玉雕飾,珠翠纏繞,映在人身,如在瓊玉世界,道,“五位帝君歸位,天庭才會圓滿,其要在這千古難逢的紀元中崛起,自有冥冥之中的運轉。帝君之位,絕對會是紀元最熾烈之前決出。”

乾坤子倒吸一口涼氣,他修為不凡,但對於帝君之位這樣的競爭,隻是局外人,根本不了解,訝然道,“難道會這麽快?”

東王公身在居中,自有氣運照應,才能察覺其中的緣由,他開口道,“事關己身,才是最明,我也是在紫陽躍居榜首遙遙領先後才有此感應。”

“東王公有這樣的感應,那就是冥冥之中的告知了。”

乾坤子的神情變得凝重非常,以東王公的道行和修為能有這樣的感應,肯定是十拿九穩,不會出差錯,他想了良久,然後做出自己的判斷,道,“既然如此,我讚同東王公的決斷,湯穀一係應真正加入天庭,我們要迎頭趕上。

豐元則等人有點不甘心,入天庭,不可避免地會有不少的條條框框,頭上也會多不少婆婆,哪裏有現在這樣逍遙自在?”

可是當看到東王公和西雲母凝重的神情的時候,他們還是無奈點頭答應。

不管怎麽講,東王公和西雲母這麽多年來恩重如山,在這樣的關鍵時候,他們不能夠拖後腿的!

乾坤子看著場中的凝重氣氛,輕輕一笑,大袖一展,一股浩浩蕩蕩的陽和之風吹來,自枝葉之上拂過,化為朵朵的蓮花燈盞,照亮四方,香氣氤氳,他聲音拔高,像是金石碰撞,回音清亮,道,“實際上,東王公這個提議隻是提前一點罷了。”

乾坤子顧盼四下,朗朗有神,道,“即使是現在我們不並入天庭,待東王公成為帝君,真正成為天庭的五巨頭之一的時候,難道我們還割據在湯穀?”

“到時候入天庭,現在入天庭,有什麽兩樣?”

這話一說,如同春風解凍,原本冰封的波間泛起粼粼的明光,晶瑩剔透,豐元則等人都是眉毛一挑,喜色上心頭,稱讚道,“確實如此,反正早晚都要入天庭,早一點晚一點有什麽不同?還是乾坤子道兄看得準,一針見血啊。”

西雲母抬目看了乾坤子一眼,微微點頭。

這個老朋友,還真是很有智慧,一番話,連消帶打的,不僅是整合了不同的意見,還激發出了昂揚的鬥誌。

“隻是,”

西雲母用手捋了捋額前的青絲,擋住半麵,她心裏清楚,乾坤子的話還是有一點偷換概念的,要是東王公順順利利當上帝君,自然歸順天庭不分早晚,要是不能順利登上帝君之位,那現在的歸順就是賣身契了,其中的差距真的很大。

“東王公會不會登上帝君之位?”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就讓西雲母沉於靈台深處,她笑了笑,他們有非常之大的信心啊。

“我提個建議,”

西雲母坐直身子,雲鬢上的斜插的木簪子上鐫刻的鳳凰之相展翅欲飛,發出嘹亮的輕鳴,開口道,“我們達成一致了,但湯穀這麽多年來是獨樹一幟,割據一方,下麵的人林林總總的,盤根錯節,非常之多,對於這樣的決斷,他們可能不理解,我覺得我們要細心說服,不能夠一道令下去了,乾綱獨斷。”

“是這個道理。”

豐元則表示讚同,他看著稀稀疏疏的葉子,泛著金光,有莫名的光澤,等到了天庭,他們這群人也要抱團取暖,不能出現內亂內耗。

不然的話,在天庭那個複雜的局麵下,有時候連東王公和西雲母都身不由己,要是他們湯穀的人起了內亂,不能用一個聲音說話,恐怕會被老辣深沉的四位帝君全部吞下。

沒有人敢小看天庭帝君的手段,也沒有人敢小看天庭內部的複雜局麵,裏麵的刀光劍影可遠遠不是能夠穩穩當當被東王公和西雲母掌控的湯穀能夠比擬的。

“還有一個,”

西雲母能成為湯穀的二號人物,可不隻是因為和東王公的道侶關係,她本身的修為和智慧都是一等一的,繼續道,“我們歸順天庭可以,但四位帝君可不能無動於衷,他們要有所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