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天中。

冥寂空靜,包羅諸天。

丹霞升天為虹,綠霞披衣成雨,不假日月,自生光明。

陳岩端坐於千葉蓮座之上,花瓣之間,是細密的赤金經文,相互碰撞,呈現貝葉竹影,不停搖曳,他抬頭上看,眉宇間有著鋒銳之色。

“銘鼎道人被打入沉寂,”

陳岩眸子晶瑩,炯炯有色,神情振奮,這對他來講,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不枉費這段時間費盡心思。

要知道,能夠將銘鼎道人打入沉寂,可半點不簡單。

最先的是,有陳岩和青夫人聯手,通過銘鼎道人在天庭顯形的化身,借助冥冥之中的關聯,確定其真身所在。

繼而是,確定真身所在後,陳岩聯合太冥宮施展大神通,遮蔽銘鼎道人的靈覺,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

在最後,就是竭盡全力,手段齊出,把銘鼎道人打入沉寂,太冥宮在這一過程中的付出,超出想象。

這三個環節,任何一個出錯的話,都不可能成功。

而要不是陳岩有天仙絕頂的修為,天庭五帝君之一的權柄,再加上太冥宮隱隱諸天第一勢力的勢頭,

換成其他人,沒有這樣的身份,別說三個環節都完成,就是一個,都夠嗆的。

天時,地利,人和,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現在功德圓滿,是收獲的時候了。

轟隆隆,

陳岩端坐在蓮花寶座上,神意橫空,投影在冥冥之中的太始規則中。

太始規則。

幽幽深深,玄玄渺渺。

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長河,浩蕩偉岸,不見邊際。

置身其中,人若天地一粟,小不可察。

仔細看去,有浩大宏偉的門戶聳立在其中,吞吐元氣如龍,上下充塞著統禦的氣機,任何的風波到跟前,都變得風平浪靜。

即使是在整個太始規則中,門戶也是非常耀眼,非常奪目,灼灼其華,閃耀時空,時刻都在擴大領地和範圍。

用其他的來形容,打個比方說,就像是世俗中的戰爭,門戶的一方相當於氣勢正盛,開疆拓土,不斷地推進,鋒芒畢露,難以抵擋。

在這個時候,隻有三種力量合力,在與之對抗。

一個是女冠,身披雲錦裙,腰帶丹青,上麵懸著大大小上百個鈴鐺,鈴鐺絕大部分是青色,少部分是黃色,曳裙而行,自然而鳴。

一個是道人,頭戴遠遊冠,身披珠衣,腰間帶五色神劍,乘坐五龍雲車而來,前後麾節,旗幡招展。

一個是神人,站在白鹿車上,高可兩丈,耳出頭巔,垂下到肩,天生異相,手中持有黃金寶節,熠熠生輝。

三個人,各立一方,對抗橫掃四方的門戶。

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原本手按五彩法劍的道人神情一變,身上的光芒像是瓷器一般,浮現出很多的裂紋,然後崩塌。

轟隆隆,

道人轉身,還沒開口,身子轟然一聲,化為灰燼,半點不剩。

“怎麽一回事?”

女冠頂中作髻,餘發垂到腰間,用金環束起,她看到這一幕,妙目睜大,神情很是不可思議,這樣的事情太過少見。

“這,”

神人同樣是目瞪口呆,手中的黃金節都要拿不穩了,少見的震驚不已。

“難道?”

女冠和站在白鹿車上的黃金神人對視一眼,都能夠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和驚訝,他們當然知道規則之中出現這樣的變動的原因,可越是清楚,才越是驚訝,越是不敢相信。

因為這代表著太始規則中銘鼎道人留下的烙印在崩塌,那就隻有一個原因,銘鼎道人的真身遭遇到不測,或是隕落,或是陷入沉寂,反正是不可能存在於現世中。

可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發生?

要知道,兩個人是銘鼎道人同時代的存在,他們無數年來交鋒不斷,鬥爭連綿,分外明白銘鼎道人的可怕,在現在金仙道祖不出的局麵下,誰能夠讓他的真身受到威脅?

想一想,完全沒有頭緒。

要不是親眼見到,換做其他人告訴他們,他們肯定是以為想笑話了。

隻是現在親眼目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雖然心中還是下意識地不敢相信,但也漸漸知道,正是這樣。

銘鼎道人確實是遭遇了不測,真身或死或陷入沉寂,已不在現世。

“難辦了。”

女冠和神人又相互看了一眼,要是在以前,真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兩人隻有高興的份兒,因為那樣會少一個競爭對手,可如今是三英戰呂布啊,少一個人,他們該如何抵擋這麽凶猛的人物?

畢竟從局麵上來看,他們三人聯手才堪堪抵擋,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力不從心啊。

轟隆隆,

果不其然,隨著道人的崩塌,原本就高聳入雲的門戶再次膨脹,金光萬道,瑞彩千條,浩瀚的氣機勃發,凝成龍形,向四麵八方擴散。

擴展,擴展,再擴展。

所到之處,不可抵擋,無人與之爭鋒。

用風卷殘雲來形容的話,有點誇張,但也差不了多少。

“糟糕。”

兩人見此局麵,都是難受。

他們三英戰呂布,正好抵達,突然有一個人掉了鏈子,立刻引起了連鎖反應,一個崩塌,其他的都開始崩塌。

崩塌,崩塌,崩塌,兩個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完全沒有防備,沒法阻擋。

兵敗如山倒,一敗塗地。

兩個人隻能夠看著,立在半空中的門戶像是百戰百勝的將軍一樣,橫掃風雲,打得他們節節敗退。

“怎麽辦?”

女冠懷抱豎琴,青絲垂下,擋住俏臉,美眸中滿是憂愁,她看向站在白鹿車上的黃金神人,交流意見。

“沒有辦法啊,”

黃金神人站在白鹿車上,手持黃金寶節,耳朵垂到肩膀,搖了搖頭,真的是沒有辦法,這個門戶所代表的人物,進行的是實力的碾壓,堂堂正正,開始平推。

這樣的方式,看上去很簡單,可正是簡單,才沒法應對,除非是自己一方的力量能夠增長。

可這個時候,如何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沒有可能啊。

“哈哈,”

陳岩神意縱橫,不隻是將銘鼎道人在太始規則中的地盤統統接收,而且向兩人發出凶猛的攻勢,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