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新月居。『≤,

綠水曲廊,湖光瀲灩。

白石之上,橫生一株虯鬆,彎曲而下,橫臥水上,夭矯如龍,莫可名狀。

朱煜銀冠束發,麵容俊美,他坐在鬆下,捧著一本古本,看得津津有味。

不多時,隻聽環佩叮當響起,侍女秋月輕移蓮步過來,輕聲道,“少爺,孫人峻已經往獨樂院去了。”

“哦?”

朱煜一聽,放下書本,笑道,“他還是這麽沉不住氣啊。”

“少爺,”

秋月心裏著急,大著膽子,道,“少爺,你要是再不去,獨樂院可就落到孫人峻手裏了。”

“哈哈,“

朱煜大笑,指著自己的貼身侍女,道,“獨樂院雖好,我們住的新月居也不差,要拿案首,不是用風水,而是真才實學。”

“那少爺你讓我關注獨樂院是?”

秋月一頭霧水,傻傻地不明白。

“我隻是想認識一下獨樂院的入住者而已。”

朱煜大袖一展,站起身來,慢悠悠往外走,道,“每次大試之前能夠入主獨樂院的人,雖然不一定能拿案首,但肯定會是個有趣的人。”

下午。

陳岩吃過午飯,坐在庭中,隻見清韻聲聲,自鬆竹中來,悅耳動聽。

“咄,”

陳岩屏息凝神,口吐真言,八景金陽寶鏡自識海中飛出,滴溜溜一轉,上麵的花紋騰輝,光延四麵,風招八方,映在泉水,空明一片。

叮當叮當,

寶鏡無風自鳴,好似在和竹聲唱和。

“開,”

陳岩用手一指,以神禦氣,溝通寶鏡中的陣法,隻聽哢嚓一聲,好似金鎖打開,力量在複蘇。

“真是如此。”

陳岩摩挲著寶鏡,這件法寶有八道封印,以他現在的境界,隻能打開第一道,但無疑可以發揮出寶鏡的一部分力量。

“是燭靈照,”

陳岩瞬間明白寶鏡解封第一道封印後的力量,鏡麵能夠在一瞬間爆發出難以想象的白光,可以刺目傷神。

“真是不錯。”

陳岩收起寶鏡,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考取秀才之後,盡快壯大魂魄,好進入精氣化神的第二個階段,凝魂,魂魄和本性合一,生出神魂。

正在這個時候,陳岩忽然抬起頭,看向門口方向。

“就是這裏了。”

孫人峻抬頭看了眼上麵鐵鉤銀劃的三個大字獨樂院,笑了笑,徑直走上前,用力一推。

吱呀,

長滿細密霜花的柴門大開,孫人峻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身後是管家,還有四名精悍的府中家丁。

見到庭中的少年,孫人峻上下打量了兩眼,居高臨下地道,“你就是陳岩吧,把獨樂院讓出來,你還不配住在這裏。”

“你是誰?”

陳岩站起身來,目光森森,斥聲道,“擅闖別人庭院,哪有讀書人的樣子!”

“我家少爺是推官大人家的小公子,”

謝管家看上去四五十歲,個子不高,聲音洪亮道,“少年郎你識趣點趕緊把獨樂院讓出來,我們給你準備的鬆風居不錯,你可以搬到那裏去住。”

“推官大人的小兒子?”

陳岩冷笑一聲,他現在已經進入煉氣化神的階段,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麵對這種赤果果的欺壓,當然不會軟弱,硬邦邦地道,“難道推官大人的小兒子就能目無王法,搶奪硬占?”

“你大膽,”

管家一聽,勃然大怒,長眉一挑,體內的氣血嘩啦啦大響,如同龍蛇起舞,一股凶悍之氣撲來,令人如墜冰窟。

“原來是武道高手,”

陳岩身子不動,識海之中的魂魄口吐咒文,落字有音,一種玄妙的力量從中發出,倏爾擴展,將對方的煞氣擋在外麵。

從煞氣來襲,到靜心應對,再到咒成生效,最後拒之在外,整個過程隻是不動兩個呼吸,清風雲淡,從從容容。

這一下子,就顯示出進入精氣化神階段比入道三關時候的蛻變。

要是在以前,麵對這樣的煞氣,隻能靠著踏鬥步罡的身法躲開,因為法咒施展起來很慢,根本來不及。

“嗯?”

管家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訝然出聲,他可是明白自身的煞氣之重,本來是想讓對方出個醜,沒想到沒有效果。

“少爺,”

謝管家看了陳岩一眼,走到孫人峻麵前,壓低聲音道,“這個小子有點古怪。”

“古怪,”

孫人峻當然知道自家管家的來曆,劍眉一挑,看向陳岩的目光中有三分好奇,道,“本來以為你隻是個鄉下窮書生,沒想到還深藏不露啊。”

俗話說,窮文富武。

要讀書,門檻是很低,隻要有書本,你又願意學習,讀書百遍其義自見。就是貧困之人,也可以讀書參加科舉,改變自身的命運。

可是要練武的話,從最簡單的練皮練膜開始,就得需要花費大量的錢財,更不要提珍貴的練骨易筋的法門等等,更是不傳之秘。

要修煉武道,沒有龐大的勢力支持,根本是鏡中花,水中月,想都不用想。

在孫人峻看來,對麵的陳岩能夠抵擋自家管家的煞氣,起碼武道小成,能到這種程度,後麵肯定會有勢力支持。

陳岩神情平靜,暗下裏卻是念頭轉動,不知道陸青青幫自己定下來的獨樂院到底有什麽秘密,為什麽堂堂的推官之子都會來不顧身份地明搶?

“這個女人,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陳岩心裏暗罵,他雖然不願意得罪眼前的官二代,可是在院試臨近的關口上卻不能退縮。

不然的話,別說他自己就不高興,而且傳出去的話,好說不好聽,真要給自己扣一個畏懼權貴沒有文人風骨的大帽子,以後在科場上就寸步難行了。

“嘿,”

孫人峻本就是強勢之人,不然的話,也不會直接盛氣淩人地上門,他見對麵的陳岩平平靜靜,還以為對方不把自己看在眼裏,冷哼一聲,大袖揚起,手掌骨節隆起,金燦燦,如銅澆鐵鑄地一般。

陳岩感應到對方逐漸升騰的氣勢,眉頭皺起,道,“孫人峻,莫非你真敢在此地動手不成?”

“有何不敢?”

孫人峻大笑一聲,踏前一步,金燦燦的大手伸出,自上而下,猶如翻天印,高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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