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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蔭綠水,雲外青丘。

臨水種花,葉底花開,不見人影,舊蝶新知。

施源頭戴明玉法冠,身披踏冰天星仙衣,腰懸龍虎玉佩,正站在大殿前,看著景色襲人,鬱鬱香氣,直入鼻間。

轟隆隆,

下一刻,

雷音轟響,漫天雲光一開,金文如雨,叮當有聲,顯出一架飛舟,兩頭尖尖,形似梭魚,上描赤雲虹霞,仙人垂釣的畫麵。

嘩啦啦,

飛舟一收,走出十幾位玄衣修士,居中之人雙眉如火,額生豎瞳,走到之間,霹靂流光縈繞,上下飛舞。

來人徑直走到元辰宮外,看向施源,喝道,“還不快點將我玄門同道的弟子放出?”

“不知這位道友怎麽稱呼?”

施源好似沒有聽到這不客氣的喝問,笑嘻嘻地自顧自開口。

“元陽仙宮傅成玉。”

男子火眉一豎,大袖展動,壓迫力十足,道,“在這裏囉嗦什麽,還不頭前帶路?我等時間緊急,耽誤了小心你的腦袋。”

“傅道友,”

施源一聽,麵上的笑容漸漸地斂了起來,他背脊一挺,眉宇間滿是剛毅之色,平聲道,“在下是道盟之人,若有行事不當,自有我家大人管理,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你,”

傅成玉本來就是心高氣傲,這次上門領人都被視為奇恥大辱,現在火上澆油,整個人馬上就要爆了。

可是想到來之前,門中的囑咐,傅成玉又硬生生地將這股怒氣壓了下去。

“以後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啊。”

傅成玉心中恨極,眉心突突突跳個不停,好一會才咬牙道,“我們是來領人的。”

“來我們道盟,就得遵守我們道盟的規矩。”

施源啪得一甩長袖,眸子沉沉,道,“我們大人剛毅嚴明,最痛恨不守規矩之人。”

“好。”

傅成玉咬著牙,麵色鐵青。

不光是他,就是其他玄衣修士,都是火冒三丈。

他們都是仙道宗門的傑出弟子,同輩之中的佼佼者,走到哪裏不是被奉為上賓,何時被人這樣當麵訓斥?

隻是形勢比人強,在矮簷之下,不得不低頭。

“哈哈。”

“看玄門之人。”

“他們也有這一天啊。”

“痛快,真真是痛快。”

玄門之人憋屈,道盟之人卻是看得心情暢快,每個人都挺直身子,站的如同大槍一樣,渾身上下流露出一種自信昂揚的姿態。

原因很簡單。

道盟以前存在感很弱,在朝廷之中,上不了台麵,而在仙道玄門眼中,就是散修聯盟而已,不成氣候,這樣的局麵下,沒少吃氣。

這樣的心態,或許道盟的上層很少遇到,畢竟他們位高權重,掌握不少資源,但在底層,卻是非常常見。

現在看到以往高高在上經常鄙視自己的仙道玄門弟子吃癟挨訓,他們都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對陳岩這位新上任的雲州領袖敬畏交加。

隻有陳岩大人才能領導我們道盟走上輝煌!

眾道盟之人有了此念頭,精氣神馬上一變,目光堅定,氣質昂揚,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該死。”

“真是該死啊。”

“道盟之人如此狠毒。”

玄門仙道之人都不是愚蠢之人,很快就從變化中想到道盟的意思。

這分明是要拿他們遊街,讓他們的狼狽低頭的局麵被人看到眼裏,來提升道盟子弟的信心和凝聚力。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啊。”

玄門仙道眾人快要被氣炸了肺,道盟之人實在是卑鄙無恥,無所不用其極。

足足用了半個多時辰,施源領著眾人不緊不慢地轉了三圈,讓道盟眾弟子都看到之後,才在對方不停地催促下,來到後麵的百神牢。

“喏,就是這裏。”

施源今天是威風八麵,心情好的不得了,大出風頭的喜悅啊,簡直比得上境界提升了。

“在這裏?”

傅成玉看著眼前的大殿,目光沉沉。

不一會,傅成玉再也忍不住,看著稀稀疏疏的人群,對施源叫道,“怎麽就這些?其他的人呢?”

殿中的人,還不到總數的五分之一!

“其他人啊,”

施源拉著長音,不緊不慢地道,“其他人都是和邪教之徒有牽扯,還得待一段時間,我們得仔細審查。”

“該死,”

傅成玉雙眉幾乎要化成刀子,將眼前這個可惡的家夥碎屍萬段,居然還要放一批,留一批,區別對待,真是豈有此理。

“嗬嗬,”

施源皮笑肉不笑,扶了扶道冠,一本正經地道,“要是證明清白,也不是沒有辦法,隻需……”

“什麽?”

傅成玉聽完後麵的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聲道,“你們是道盟還是土匪,居然還想勒索?”

“傅道友說笑了,”

施源板著臉,道,“我是看道友真的著急,才想替道友分憂,要是道友不願意,就算了。我們道盟仔細審查,總有一天會還他們清白的。”

總有一天四個字,他咬字很重。

傅成玉雖然性子暴烈,但修煉到這一步,同樣是個聰明人。

他看得出來,要是自己一方不交上贖金,以道盟這群無恥之輩的卑鄙手段,審查了三五個月都不稀奇。

這群無恥之人,不是幹不出來!

想了想,傅成玉還是將這個消息傳了回去,畢竟這涉及到不少人,不少的門派,不是他能做主的。

半個時辰後,一點明光飛回,化為一個玉扳指,落在傅成玉手中。

“給你。”

傅成玉知道了結果,又屈指一彈,玉扳指飛了出去。

“嗯。”

施源接過來,神念往裏一探,發現裏麵是堆積的各種材料,滿意地點點頭,大手一揮,道,“經過我們道盟的嚴格審核,發現隻有一小撮的弟子被邪教腐蝕,其他人大體還是好的。”

“傅道友,他們都清白了,你可以將他們都帶回去。”

“這一筆,來日必有厚報。”

這個時候,傅成玉反而沒有了以往的憤怒,他隻是平平淡淡的說話,但話語中卻有一股令人膽寒的冷意。

“哈哈。”

施源並不在意,他是聽命行事,沒有顧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