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日影西斜。

正是鬆竹陰濃,水麵風來。

四下花光,如醉酒紅頰,左右寶鼎,見餘香浮沉。

蟬鳴,鶴唳,鳥輕聲。

陳岩顯出自己的天鵬法身,彌天極地,純金的眸子深深地印在在場的每個人心裏,聲音轟響,道,“對本座的期望,真是不低啊。”

陳岩頭上的五彩焰火燃燒,暈彩生姿,繼續道,“汪道友這麽久都無能無力,而你們卻期望本座一來就能解決。”

“這,”

劉鬆年要開口反駁,可是一股煌煌大力壓身,即使是他能口吐金蓮,但力量不足,卻開不了口。

“大人,”

陸雲鶴見此,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聲音如清亮的鶴唳,道,“大人威名傳天下,欽天監和道盟的諸位大人都是寄予厚望,當然不是汪大人能夠比擬的。”

“很好。”

陳岩大笑一聲,力量一轉,收了法身,重新化為少年模樣,星冠法身,溫潤如玉。

“呼,”

“呼,呼,”

“呼,呼,呼。”

在場眾人隻覺得心口壓得沉甸甸的大石頭不翼而飛,都大口喘氣,很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要以力壓人?”

汪容甫目光一轉,心中冷笑,這樣粗暴簡單地壓製,等以後會爆發的更厲害。

叮當,

秋容上前,挽袖,抬手,舉玉縋,用力敲在玉磬上。

叮當當,

玉磬聲中餘音嫋嫋,清脆而纏綿,讓眾人心中一清,不由得坐直身子。

“嗯。”

陳岩坐在高台中央,目光銳利,一字一頓地開口道,“本座當然也對得住你們的期待。”

“什麽?”

“什麽意思?”

場下人有點懵,隻是剛才被陳岩一驚一嚇,即使現在心中疑惑,但不像剛才那樣敢咋咋呼呼地討論。

陳岩大袖一擺,不管下麵人的反應,徑直說道,“本座前幾日下得穀底,已經將妖魔異動鎮壓,接下來,會有一段時間正常了。”

“什麽?”

劉鬆年一聽,第一個蹦出來了,大聲道,“這不可能,穀底可是有兩名大魔王!”

“這個,”

陸雲鶴麵上陰晴不定,隻是到了圖窮匕首見的時候,沒法退縮,想到當日陳岩確實是毫發無損地歸來,他一咬牙,站起身,置疑道,“大人可不要哄騙我等,兩名大魔王在黑水中興風作浪,在座大家都是吃過虧的。”

“真的假的?”

聽到陳岩的話,在場眾人,無論是欽天監的,還是軍隊的,都是將信將疑。

他們都吃過虧,內心裏當然希望陳岩能夠解決穀底異動,可是冷靜下來的理智又告訴他們,這非常困難。

畢竟以前他們不知道,現在才聽說,穀底是有兩名大魔王的,這可比汪容甫和徐元吉兩人加起來都要強大。

“哈哈,”

陳岩大笑,聲傳四野,道,“剛才你們還期望本座可以鎮壓穀底異動,怎麽,現在又變了?”

“當然不是。”

陸雲鶴深吸一口氣,道,“隻是事關重大,不能信口雌黃。”

陳岩深深地看了陸雲鶴一眼,這四個字一出,可是立場鮮明,他眉宇間的殺機一閃而逝,平靜地道,“那就讓你們看一看本座的手段。”

轟隆隆,

話音一落,神光一閃,廣場上就多了兩具魔屍,大有十丈,生有細鱗,即使是沒了生機,依然有一種滔天的氣勢。

轟隆隆,

兩具魔屍一出,場中鬼音大作,幽幽的黑光彌漫,硬生生將照下來的日光擋住,斑駁出各種影子,颯颯而動,很是滲人。

“啊,”

不少人驚叫一聲,似乎被其蘊含的魔音所驚。

鏘,鏘,鏘,

反應快的甚至直接抽出刀劍,凝神戒備。

“這個,”

陸雲鶴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他已經是築基六重圓滿境界,差一步凝結金丹,更能感應到兩具魔屍身上的滔滔氣機,是魔王級別的。

“怎麽會?”

汪容甫同樣坐不住了,麵上滿是不敢相信之色,他做夢都想不到,陳岩真能憑借一己之力下得黑水,斬殺兩名大魔王。

“還真的是。”

徐元吉目光一擊,如同閃電,落在場中那一頭淡紫色的長發上,他跟這個女魔王交過手,印象深刻。

“真真是厲害。”

徐元吉看了一眼穩坐釣魚台的陳岩,心裏第一次有了感歎,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個家夥能夠每次掀起驚天駭浪還安然無恙,確實了得。

想一想,陳岩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迅速崛起,聞名三十六州,不少人羨慕其好運氣,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夠明白他多少次麵臨危險?

神靈和仙道玄門不提,官府士林中的複雜關係,道盟內部的爾虞我詐,種種因果糾纏,密如織網,無窮無盡。

都說神魂修煉劫難重重,徐元吉還不相信,如今看到陳岩,總算有了直觀的感受,不是自找麻煩,而是各種麻煩主動上門,一刻不消停。

或許是陳岩不斷地解決這種種麻煩,才讓自己的神魂不斷地磨礪,從而步步向前,一舉到了法身境界?

“神魂修煉啊,”

徐元吉倚在椅背上,這種修煉玄而又玄,在法身之前,主要是借各種感悟和道理晉升,不像肉身修煉一樣按部就班,步驟清晰,很多時候讓人摸不透。

許多不懂得人還覺得順風順水,實際上,煉神之危,都是自己才明白啊。

氣機糾纏,因果反應,玄妙就在於此。

陳岩將場中個人的神情看在眼裏,目光一轉,望向汪容甫,開口道,“汪道友和兩位穀底魔王交過手,你下去看一看,是不是他們在興風作浪?”

“啊,”

汪容甫真的很尷尬,他去又不是,不去又不是,沒了剛才的勝券在握,取而代之的是坐立不安。

“怎麽會這樣?”

汪容甫隻覺得自己識海中好似開了水陸到場一樣,敲鑼打鼓的,亂哄哄的讓他都沒法思考。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陸雲鶴現在還不敢相信,陳岩真能單槍匹馬,一個人闖入穀底黑水中,一口氣斬殺兩名大魔王而毫發無傷。

錯覺,一定是錯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