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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

青鬆翠竹,出沒於煙霞。

三五品芭蕉,相映成趣。

天光一照,風自水來,綠肥紅瘦,搖蕩香氣。

熏熏然,醉醉然。

陳岩坐在雲榻上,頭戴星冠,身披精致華麗的法衣,背後翎羽散開如寶輪,時聚時散。

“嗯。”

陳岩看向兩人,果斷地道,“我讚同兩位的說法,這個歪風邪氣,我們一定得重重打擊。”

“還是人手不夠。”

汪容甫可不是像以往那樣為反對而反對,他皺著眉頭,緩聲道,“如果我們下狠手,其他有心人還會趁機搗亂,不好辦啊。”

要他們三人坐鎮落雲穀,即使是無法得到朝廷的強有力支持,但借助地利,依然是任何人不敢小覷的力量。

可要真的引起了眾怒,讓其他勢力聯合逼宮,他們的力量就不夠看了。

別的不說,光是參與到落雲穀模式的眾多勢力造反,就得讓他們焦頭爛額。

“麻煩。”

徐元吉玉手晶瑩,泛著星光,就是他們想動手,可是沒有太好的把柄,如果出師無名,反而會讓其他人同仇敵愾,敵視落雲穀。

“我們這次要殺雞儆猴。”

相比起一籌莫展的兩人,陳岩卻是成竹在胸,從從容容地道,“好好警告一番這群圖謀不軌之輩!”

“該對哪一家動手?”

汪容甫念頭轉動,沒有太好的主意,道,“不太好辦。”

“去,”

陳岩屈指一彈,一道青光射下,倏爾一變,顯出幾個人影,道,“答案就在這裏。”

“這是?”

汪容甫定目一看,發現場中出現了三方修士,都是靈機彌漫,每一個都有築基境界的修為。

“他們是?”

徐元吉還認出一人,道,“這個是真陽玄門的常先,還跟我打過交道。”

“他們是我在穀底抓到的。”

陳岩眸子中跳動著星芒,眉宇間一片純青,指了指黃石公和常先等人,道,“這兩夥人勾結穀底妖魔,為非作歹。”

“勾結妖魔?”

汪容甫先是一驚,隨即大怒,喝道,“真是好大的狗膽!”

由不得他不憤怒,一旦讓他們裏應外合,打開了落雲穀上的布置,妖魔從下麵出來,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的勢力。

到時候,即使他能依仗著金丹境界的修為逃出生天,可是就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沒了根基,怎麽提升境界修為?

“狗膽包天。”

徐元吉哢嚓一聲,將身邊的石墩捏成齏粉,恐怖的殺意發出,籠罩住場中的幾人,讓他們瑟瑟發抖。

“和妖魔勾結,罪不容誅。”

陳岩定下基調之後,又詳細地將穀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道,“黃石公背後的金鼎十二閣,還有常先背後的真陽玄門,就是我們動手的目標。”

“金鼎十二閣,真陽玄門,”

汪容甫出身於欽天監,當然對這兩個宗門不算陌生,金鼎十二閣還罷了,真陽玄門可是鼎鼎大名,宗內有不少的強者。

這樣的宗門,雖然沒法和無極星宮這樣的巨無霸相比,可是勢力盤根錯節,還有鎮宗法寶,非常難纏。

“金鼎十二閣精於禁製法陣,”

陳岩坐在雲榻上,看著案上的銅綠香爐中冒出青煙,凝神道,“他們力量也不算太強,我們可以以之為把柄,收為己用。”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們重點放到真陽玄門上,滅掉這樣一個宗門,足以震懾其他的勢力。”

“真要是拿下真陽玄門,確實能威懾其他勢力。”

汪容甫先是點點頭,然後開口道,“可是是個硬骨頭。”

“我們現在就需要啃硬骨頭!”

陳岩正襟危坐,聲音慷鏘有力,道,“是時候露一露獠牙了。”

“獠牙,”

徐元吉明白話語裏的意思,現在的落雲穀模式初見成效,任何有遠見的人都能嗅到其中的海量財富,這個時候,要是不能表現出足夠捍衛果實的力量,就會被人一擁而上瓜分。

懷璧其罪,就是這個道理。

要想勝利果實不被人侵吞,就得露出鋒銳的牙齒。

“那我們就商量一下該怎麽辦吧。”

汪容甫知道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要是不主動出擊,以後的局麵會更加困難。

真陽玄門,鼎鼎大名。

不提宗門中的鎮派法寶真陽神鍾,門中最少有兩位以上的金丹宗師坐鎮,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要對付這樣的勢力,必須得小心謹慎。

三人足足商量了一個多時辰,才有了初步打算。

汪容甫和徐元吉相繼告辭離開,回去準備。

“真陽玄門,”

陳岩待兩人離去,一個人坐在雲榻上。

看著天光照在綠水上,碧幽深邃,上麵是荷葉田田,紅白交映,時而有魚兒簇到一塊。

漣漪暈開,浮空弄影。

安詳而又自在。

“真陽玄門,”

陳岩又重複一句,這算得上他第一次對付這樣龐大的勢力,心中沒有任何的負麵情緒,反而像綠水般平靜。

師出有名,占據大義,就是最大的優勢。

有常先等人勾結妖魔的證據,足以讓青陽玄門灰頭土臉。

更何況,他還有別的對策。

“這次且看我如何撕下一塊肉來。”

陳岩想了想,開始閉目養神,他雖然不緊張,但可不會放鬆大意。

徐元吉回到自己所居的大殿後,上了龍雁寶座。

光華自玻璃窗上透過,照在他的臉上,棱角分明,有一種溢於言表的剛毅。

“來人。”

好一會,徐元吉開口道。

“大人。”

四個人影同時出現,都是身披甲胄,氣血旺盛,有先天武師的修為。

“最近這段時間,”

徐元吉聲音中帶著三分冷厲,似乎是從刀鋒上磨出來的一樣,道,“你們給我好好盯著,看一看,誰在私下裏接觸真陽玄門。”

“是。”

四人答應一聲,身子一晃,蹤跡不見。

“真陽玄門,”

徐元吉目中精芒跳動,這樣的宗門行動,不會不對軍隊進行滲透,這次正好連根拔起。

“得好好清理一下。”

徐元吉垂下眼瞼,軍隊隻能是他一個人的軍隊,不能出現任何掌握之外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