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苟家。

青崖冷照,白沙魚來。

低枝花欲晚,落蕊鳥聲稀。

陳岩端坐在雲榻上,後麵是六曲屏風,翡翠寶石,碧綠仙桃,瑩瑩的光亮升騰,將周圍氤氳出一種柔和的光暈。

吩咐苟淮仁去處置家族事務,準備向落雲穀遷徙後,陳岩就坐在這裏,看著雲鬆晚照,竹色襲人,神情輕鬆。

雖然整個計劃磕磕碰碰,不少意外發生,但還是有驚無險,功德圓滿。

接下來,就是瓜分真陽玄門,坐收勝利果實了。

這一次,足以讓落雲穀上一個大大的台階。

陳岩收回目光,想了想,自袖中取出一個寶盒,上麵雕龍潘鳳,樣式古樸,兩個拇指大小的銅環上,鐫刻文字。

“金濟人可能來曆不簡單。”

陳岩用手一撫,撤去寶盒的禁製,神念往裏一探,就發現重重疊疊的神光自裏麵溢出,漫天妙音生香,鬱鬱馥馥。

“唔,”

陳岩發現,裏麵是一個神秘的空間,似小實大,宛若一個洞府,玉樹瓊花,靈草青青,一種玄之又玄的寶氣氤氳,四下彌漫。

寶氣呈天青之色,高貴而神秘,蘊含不可測度的能量。

仔細看去,彼此交織,形似葫蘆。

福祿,氣運,壽命,盡在其中。

陳岩念頭吞吐寶氣,隻覺得一種活潑潑的力量生出,整個人飄飄欲仙。

“果然不一般。”

陳岩繼續往裏走,目光炯炯。

在最深處,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祭台。

非金非鐵非銅非木,鐫刻經文,字字珠璣,闡述大道至理。

乍一看,似乎來到了萬古星空,浩瀚、光明,而又深沉。

“祭台,”

陳岩站在下麵,神情凝重,他能夠感應到祭台的玄妙,連接不知名的時空,有一種難言的力量。

“不到時候。”

陳岩沉吟少許,還是壓下了心裏的躁動,他現在的修為還是不夠。

“金濟人,”

陳岩想到被自己斬殺的金濟人,笑了笑,看來自己無意之間,壞了某個大人物的事啊。

嘩啦啦,

正在這個時候,一點光華冒出,倏爾一變,化出一個很可愛的小東西,牛頭蛇身,長有半尺,鱗呈赤紅,玲瓏嬌小。

“嚶嚶,”

小東西出現之後,歡快地叫了一聲,然後遊到祭台上空,小口一張,生出吞噬之力。

嘩啦啦,

天青色的寶氣重重疊疊地降落下來,如同瀑布般衝刷,倒懸而下。

“嚶嚶,”

小東西在裏麵打著滾,看上去非常高興。

“這個,”

陳岩看得目瞪口呆,剛才小東西的動作看上去簡單,實際上是溝通了不知名的時空,從中接引下寶氣。

這其中涉及到真正的時空規則玄妙,是他都完全一頭霧水的。

自從出生後就每天貪吃好睡的小東西,還有這樣的本事?

“是個大驚喜啊。”

陳岩想不通,也不去想,反正對自己來看是好事,小東西接引來不知名時空的寶氣,妙用多多。

半個時辰後,陳岩退出寶盒,手中多了一個細脖玉瓶。

啪嗒,

陳岩拔開瓶塞,就見裏麵是一枚圓滾滾的丹藥,上開九竅,如同有靈性一樣,吞吐各種氣機。

“百竅通靈神丹,”

陳岩看著丹藥,麵上滿是笑意。

“來。”

陳岩用手一點,丹藥飛到口中,一下子吞下。

轟隆隆,

下一刻,

一股龐大的丹藥之力爆發,如同驚濤駭浪一樣,不可阻擋。

剛猛,霸道,橫衝直闖。

要是一般的金丹宗師服用,都得爆體而亡。

“念念如一,不動根本。”

陳岩的法身卻是遊刃有餘,不光是控製丹藥之力,而且還神念沉入其中,參悟其中的靈竅之秘。

轟隆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岩終於將完整的百竅通靈神丹之力消化,他的後背上,靈竅開啟,裏麵端坐星神,栩栩如生。

轟隆隆,

星神同時吟唱神咒,和天上的星辰溝通,產生一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玄妙。

轟隆隆,

幾乎在同時,即使在白日之中,都有大星璀璨生光,然後源源不斷地星光降落下來,澎湃汪洋,化為實質。

這一刻,整個院子都暈開星河,嘩嘩作響,無邊無際的光輝向四麵八方散開,周圍的樹木沾染上這樣的星辰精華後,都在瘋狂地抽枝發芽。

欣欣向榮,姹紫嫣紅。

風一吹,玄妙清音響徹,聲聲入耳。

“靈竅養星神,混元大一統。”

陳岩微微仰起頭,感應著體內的力量,服用百竅通靈神丹之後,他對靈竅之秘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可以時刻接引天上星辰之力,化為法力,淬煉法身。

真是一粒靈丹吞下肚,勝過苦修幾十年。

到了法身境界,可不是以前一個感悟就能提升修為了,這個階段,內在修煉,閱讀經書,外在靈藥,天材地寶,缺一不可。

“星辰之力已經大成。”

陳岩眯著眼,手腕上的星辰印記熠熠生輝,要是再將日月之道修煉有成,就可以根據太冥玄天寶典的記載,施展三五玄元長生術,將自己的法身提升到一種高絕境界。

到時候,鎮壓普通的金丹宗師,就會和喝水吃飯一般簡單。

坐了一會,陳岩取出一本經書,同樣是在寶盒空間中得到的,玄妙精深,講述的是雷霆普化的道理。

大道至簡,大道相通,這都是修煉的積累和沉澱。

叮當,

看了一會,簷下的風鈴突然響起,聲音清脆。

陳岩放下經書,開口道,“是苟道友吧,請進。”

苟淮仁推門進來,入目的就是滿滿的星光,光華璀璨,熠熠生輝,置身其中,心平氣和,連身上的法力都有一種難言的生機。

他一驚,然後才反應過來,道,“恭喜大人,修為更進一步。”

“苟道友客氣了。”

簽下法契後,陳岩對苟淮仁是真的很客氣,起碼表麵是平起平坐,道友道友的稱呼個不停。

“大人,”

苟淮仁縱然知道對方是有意如此,心裏也好受不少,平靜地道,“族中已經收拾完畢,即日就可動身。”

“有勞道友了。”

陳岩點點頭,道,“我已經打過招呼,再休息幾日,道友就可以動身,而我要去真武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