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長虹貫天,霜光生彩。

天青之意照到水中,清冽剔透,垂藤蓋瓔。

風一吹,時而發音,如鳴環佩,如聽鶴唳,明滅可見。

雷池有九,水光氤氳,滿而不溢,其上鬱鬱青青,化出不少篆,細細密密,千千百百。

再往上,則是日月對照,陰陽交替。

兩種不同的景象輪轉,周而複始,生生不息。

在吞噬了足夠的妖魔精血後,至寶大哉九真天玄宮恢複力量不說,還更上一層。

這個時候,雷震和風鐮相對而坐,手中的神兵利刃光芒大盛。

陳岩見此,自蓮花寶座上站起,大袖一展,念動咒語,漫天的精氣收斂,束成一線,落到最後一個池靈身上。

雲,起於九天之上。

飄渺不定,時卷時舒。

經過山岫,拂過澗水,眠在鬆下。

聚聚散散,散散聚聚,在整個天地都留下過痕跡。

轟隆,

第三個池靈身子一拔,腳踏雷水,朗聲道,“在下雲羽,執五方天雲旗。”

嘩啦啦,

話音一落,雲羽背後大旗橫插,旗麵徐徐展開,千雲萬朵,厚重如山。

轟隆隆,

雲羽手持五方天雲旗,踏前一步,和雷震、風鐮,三才分立,風雲雷遙相呼應,引起共振。

青蟬從外麵進來,收起雙翼,化為人形,眉宇間滿是疲憊之色,最近可是把他累壞了,道,“大人,辦妥了。”

陳岩點點頭,和顏悅色地道,“你去好好休息。”

“是。”

青蟬告退,身子都在踉蹌,十天之內,他不知道斬殺了多少妖魔,縱然是自詡殺人如麻的大妖都扛不住了。

“走。”

陳岩坐了一會,念頭一起,整個大星倏爾躍出,垂光曳輝,明彩千丈,向正東而去。

時候不大,大星抵達青雲宗山門。

龔玉真親自率領八大真傳弟子出迎,鼓樂喧天,香氣馥馥,身後是上百人的金童玉女,手捧香爐,如意,寶鼎,等等等等,禮儀十足。

這樣的規格,簡直比得上迎接一個玄門的掌教人物來訪。

隆重,肅穆,氣象大。

陳岩下了大星,正衣冠,甩大袖,還禮道,“客氣了。”

龔玉真俏臉帶笑,明光照人,道,“陳道友,掌教正在大殿等候,請跟我來。”

比起以往,她的聲音中多了三分恭敬。

無他,實在是陳岩的戰績太過驚人。

以一己之力,斬殺八個大魔,一個不剩。

即使是費青玉回來後都感慨過,就是他都做不到。

所以兩人看似都是平輩相交,但真實力量差一個級別。

陳岩戴星冠,披日月仙衣,腰懸蕊彩寶帶,巍巍然若玉山,風姿特秀,舉止投足,溫潤有氣質,完全是得道全真的樣子。

剛進大殿,費青玉清亮如水的聲音就響起,笑道,“陳道友來了?等你多時了。”

陳岩展袖入內,行禮道,“見過費掌教。”

“請入座。”

費青玉一擺手,早準備好的道童端上茶水,嫩綠如碧,黛色一點,令人口齒生津。

“陳道友,”

費青玉真心實意地道,“你斬殺八名大魔,解除了魔災爆發之憂,我們青雲宗上下都得承你情啊。”

陳岩照例謙虛幾句,道,“要不是費掌教連同幾位同道馭使二十四神定光針鎮住魔圖,我怎麽敢孤身犯險,直搗黃龍。”

“是陳道友神通犀利,才能斬殺八個大魔,功德圓滿,此常人不能及也。”

費青玉神清氣爽,眸子晶瑩,用手一指,案上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玉盒,道,“我知道陳道友法身大成,可能要凝練屍解法器。門中正好有少許材料,放了多年,沒人用,陳道友看看自己用合適不。”

陳岩目光一掃,就看清楚玉盒中的各種材料,神光內斂,五彩繽紛,哪裏是沒人用,分明是珍貴稀少,可遇不可求。

對他來講,這樣一盒材料,恐怕比一件道器還要有價值。

不愧是青雲宗一宗之主,真是大手筆。

陳岩心裏讚歎一聲,沒有矯情,徑直收起玉盒,納入袖中,答道,“費掌教好意,我就卻之不恭了。”

“些許禮物,不能表達我們青雲宗謝意之百一。”

費青玉一擺手中的拂塵,對一口氣拿出這麽多的天材地寶並不在意。

在他的認知裏,寶物去後還複來,門中的弟子最為重要。

這一次大獲全勝,讓青雲宗乃至纖空雲域都避免了一次魔災,沒有任何的人員傷亡,但就這一點,足可以抵得上任何的重寶。

不多時,已到午後。

殿中竹影橫斜,青神玉骨。

參差光輝交錯,照在階下,案前,杯中,精致花紋,欣欣上人衣。

場裏的氣氛,似乎沾染了這午後的光景,其樂融融。

費青玉希望能夠和陳岩交好,因為通過這一次的合作,他真正的了解到陳岩的實力,或者說是鬥法之能,簡直是無與倫比,冠絕當世。

以後青雲宗要在大劫中巋然不倒,安穩如山,是需要有這樣的強力人物在關鍵時候伸出援手。

陳岩同樣有自己的打算。

他現在已經不敢小覷中土世界玄門大宗的底蘊,任何一個都是根深葉茂,不知道出過多少元神真人,留下多少鎮宗之物。

真要是徹底惹怒了,就是麻煩纏身。

可是以前他為了崛起,不可避免地得罪了不少的勢力,結下因果。現在大劫之下,都得一一了結。

這樣的局麵下,要廣結好友,才可以得道多助,以後順利了結因果,一身輕後,圓滿飛升。

費青玉,乃至他背後的青雲宗,無疑是一個很有分量的盟友。

又談了一會,費青玉開口問道,“接下來陳道友如何打算?”

陳岩早有打算,脫口而出,道,“此間事了,我準備回落雲穀。”

“陳道友回轉落雲穀是應該的。”

費青玉放下手中的茶盅,看著裏麵漂浮的嫩綠茶葉,香氣溢出,頓了頓,道,“隻是落雲穀形勢複雜,道友要當心。”

陳岩笑了笑,從容自如,眸子中精芒跳躍,宛若霹靂雷霆,有一種鋒銳之氣,道,“我才是落雲穀的創始人,他們翻不了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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