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波光搖月,星影入亭。

瓊樹掛金葉,岩冷涼如秋。

林間多鶴,唳於鬆下,聲音清亮,遠遠傳開,空穀回應。

陳岩穩穩端坐,看著水石蕭然,景象幹淨,然後屈指一彈。

下一刻,

眼前明光散開,如暈如環,往下一落,像樁子一樣。

金燦燦的樁子,鐫刻精致的花紋,層層疊疊。

每一個都束縛著一個人,任憑他們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當然,有人從頭到尾沒有掙紮,比如北海王。

陳岩看得饒有興趣,輕笑一聲,道,“北海王,你怎麽沒有動作?”

北海王抬起頭,麵容如鐵,背脊挺直,冷聲道,“有什麽用?”

“你就不擔心我殺了你們?”

陳岩手似白玉,泛著光澤,卻蘊含舉世無匹的力量,殺人如麻。

“你不會的。”

北海王眉心跳了跳,卻沒有任何的慌張,道,“這樣的舉動,與你無利,還徹底得罪了大燕王朝上下,是吃力不討好。”

陳岩讓咿咿呀呀叫喚的胖娃娃過來倒水泡茶,抬了抬眼皮,道,“我難道會怕大燕王朝?”

“你當然是不怕大燕王朝。”

北海王很冷靜,目光沉沉,答道,“可是你要晉升元神境界,就不能舉世皆敵,那樣的話,平添風險。”

“元神大道,本就是與天爭鋒,要是再有*糾纏,因果之下,豈能獨步青雲?”

“其中選擇,閣下是真正聰明人,自然是該知道如何選。”

陳岩端起胖娃娃剛剛泡好的靈茶,水清白晶,若雲出山,又似霜後的石骨,香氣浸染人衣,他不疾不徐地吹了吹茶葉,才開口道,“說的很有道理。”

抿了一口後,陳岩繼續道,“不過,死罪饒過,活罪難逃,你們幾人這段時間就好好給我做苦力吧。”

話音一落,立生變化。

金燦燦的樁子倏爾縮小,化為符牌,拇指大小,印在他們的眉宇間,似乎是刻出來一樣。

“來人。”

陳岩做完之後,抬手敲了下案上的玉磬。

侍立的道童聽到聲音,馬上上來,道,“大人。”

陳岩用手一指,吩咐道,“將他們幾人帶下去交給青蟬。”

“是,大人。”

道童答應一聲,上前領著眾人,往下麵走。、

北海王都是精明之人,即使是心中怨氣衝天,不會自找苦吃,非常聽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陳岩目送他們離去,嗅著茶香。

天竹和寒梅在亭下交映,滿座生風。

時而有小鹿蹦蹦跳跳過來,和肉嘟嘟的大娃娃玩耍。

陳岩品著茶,目光幽幽。

他確實是沒有殺掉北海王一行人的想法,因為他不在意榮華富貴,不在意聲名威望,不在意勢力興衰,元神大道在前,一切都是舟船,可用可舍。

當然,北海王等人有很大的價值,拿到書,就要狠狠宰一頓。

飲完杯中茶,陳岩打掉發在自己腳下滾來滾去的胖娃娃,讓小東西自己去水邊捉魚玩耍,然後想了想,自袖中取出一枚珠子。

“咄。”

陳岩用手一指,法力運轉,打入珠子中,沛然不可抵擋的意誌降臨,破除封印,打破空間。

哢嚓,

不多時,一聲清音,繼而煙氣嫋嫋,異香鬱鬱,往下一落,化為一個少女。

少女翩然而立,自然蛾眉,容顏憔悴,手中揮著小鞭子,身前圍著一群羊,矯顧怒步,非常神駿。

她出來之後,看了看左右,似乎是不敢相信,好一會才道,“你破解了神金囚神珠的禁製?怎麽可能?”

陳岩沒有回答,上下打量了幾眼,然後笑道,“看來盧姑娘可不像你講得那麽可憐。”

“法身圓滿。”

盧心悅隻覺得自己目中滿滿的光明,完美無瑕,晶瑩剔透,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紅唇輕啟,道,“隻是短短幾年而已,怎麽給我一種天翻地覆的感覺?”

陳岩坐直身子,眸若日月,洞徹一切,道,“觀你魂魄如龍,卻潛於深淵,這可不是天池龍君之女的狀態,應該是稱呼姑娘孽龍吧?”

盧心悅沒有指望自己的本質能夠瞞過對方,開口道,“我是孽龍之身,可是也是天池龍君之女,隻不過是我母親來曆不明罷了。”

陳岩靜靜聽完之後,隻能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也為那天池龍君默哀三秒鍾。

想不到堂堂威震天下,為一方霸主的龍君,居然還有一天被孽龍***即使是孽龍是傾城絕色,但對於龍君這樣的人物,被強迫肯定是很不好受。

妥妥的黑曆史啊。

盧心悅收斂心情,自顧自找地方坐下,青絲垂到身前,遮住玲瓏凹凸,道,“因為此事,他當然對我很不待見,不過當日我母親飛升之時,曾留下重寶,沒有我的口訣,無法發揮出全力,他也不能對我置之不理。”

“哦。”

陳岩聽到重寶兩個字,目光動了動,道,“天池龍君也不能免俗啊。”

“當然。”

盧心悅嘴角微微勾起,譏諷的味道顯而易見,道,“男人就是死要麵子還無恥。”

“當年要不是有我母親幫助,他怎麽能夠從競爭中勝出還坐穩龍君之位?”

“結果等我母親一離開,他就翻臉不認人了,不光是把我母親留下的人全部清洗掉,不準人們再說,還要對我下手,把我嫁到修羅一族,受盡折磨。”

“這事兒,沒完!”

或許是積蓄的仇恨太久太深,盧心悅說完之後,俏臉猙獰,似乎要噬人一樣。

陳岩不動聲色,看了一會,道,“恕我直言,你現在隻是一縷龍魂,別說和龍君鬥法,就是一個金丹宗師,都能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知道。”

盧心悅恢複平靜,長長的睫毛抖動,道,“天池龍君最近百年實際上都是在閉關,現在主事的是他的二弟,我的二叔。要是我哀求二叔一次,他肯定要出手幫我奪回肉身,因為他當年受我母親恩惠很大,發誓要照顧好我。”

“等我取回真身,我就能夠施展我母親留下的不少法門,恢複力量,雖然和天池龍君還差一截,但肯定可以自保。”

說完之後,她頓了頓,看向陳岩,道,“如果道友能夠幫我,是最好不過的。”

陳岩聽完對方的條件,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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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限免一周了,也沒敢再跟責編說一句話,這個成績讓人沒有半點底氣。

很難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