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

木葉青青,垂藤引蔓。

婆娑的綠光從樹梢上投下,或大或小,或圓或方,風吹影動,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陰森。

似乎隨時有莫名的東西自地上躍起,要扼住人的喉嚨。

百世侯神情凝重,腳下烏光深深,他想了想,用手一抹,眉心裂開,有豎瞳出現。

下一刻,

豎瞳之中,射出三尺金光,明晃晃,帶有深不可測的威嚴。

此神通乃是用秘術鐫刻在神鎧上,名為破邪法目,吸天地第一縷紫氣,然後以陽剛之念溫養,是邪惡克星。

雖然一共隻能夠使用九次,但毫無疑問,威力驚人。

果不其然,法目一開,就看到眼前的綠樹蔥鬱上,有細小的囊蟲,大如小指,頭生奇角,身子蠕動,通體青色,隱在樹葉上,看不清楚。

囊蟲吞噬莫名之物,比饑餓的蠶還要快,起色桀驁,奮角如雷。

“這是什麽怪東西?”

百世侯看著密密麻麻的青蟲子,莫名地覺得毛,好像它們啃食的不是葉子,而是自己的心一樣。

“去。”

百世侯想了想,揚手打出一道拳法,形似霹靂閃電,如圓如環,照在樹上,將一片蟲子滅掉。

可是接下來的場景,讓人看得頭皮麻。

隻聽古怪的啾啾聲響起,剛才消失的青蟲再次出現,看樣子數量又多了一倍。

“麻煩啊。”

百世侯摸不清路數,眉頭皺起。

“嗯?”

正在這個時候,百世侯若有所覺一樣,抬起頭,在他的靈識之中,兩道宏大的氣機由遠而近。

一個劍光生音,睥睨天下,縱橫無敵。

一個拳意精神,結成實質,翩翩勝仙。

“是陳岩和鎮海王到了。”

百世侯大喜,目光璀璨生光,有他們幫忙,三人聯手,必破大陣。

“殺。”

陳岩法身晶瑩剔透,完美無瑕,一舉一動,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他最先破入其中,眸子如電,看到葉上的囊蟲,哼了聲,背後的劍光如孔雀開屏,暈暈冷光,鋪天蓋地。

銳利,鋒芒,彌漫八方。

劍氣雷音,呼嘯生威,殺伐之氣,節節攀升。

“丹鼎煮雨芽,人來黃葉花。”

鎮海王緊跟其後,拳意精神橫空,似緩實疾,翩翩若驚虹貫天,上麵開滿細小的黃花,半昏黃的色彩,給人一種歲月悠悠的感覺。

兩股力量破天而至,立刻將陣中攪動地紛紛揚揚。

“哼,”

主持大陣之人冷哼一聲,陣勢立刻生出變化,煙雲霞氣蒸騰,飄渺縷縷,然後各自吸納,進入到一排排,一列列,一行行的綠樹上。

嘩啦啦,

囊蟲自青背上裂開一道縫隙,然後一搖,薄翅生出,分朱間黃,腹下有口,小腿纖長。

千百蝶舞,照飲封路,聳空上下。

蟲化蝶,蝶輕舞。

空間之中,充塞莫名的迷幻之光,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看在眼裏,五蘊迷神。

“真是裝神弄鬼。”

陳岩和鎮海王同時跨出,和百世侯打了個招呼之後,三人聯手,力量降臨,以大拙不工之態勢,強行破去陣法的精巧變化。

陳岩和鎮海王兩人修為高深,而百世侯能夠成為南州第一,也不是浪得虛名,他們加在一塊,勢如破竹,即使是東門之中的大陣非常巧妙,也抵擋不住。

三個人的組合,非常強大。

兩個時辰後,囊蝶一個個死亡,本來鬱鬱蔥蔥的綠樹同樣枯萎,隻聽轟隆一聲,整個東門破滅。

“你們不要得意,我們會等著你們的。”

主持大陣的水族之人,聲音飄忽不定,但話語中的陰森寒意,現在聽來,都讓人不好受。

“走。”

“走。”

“走。”

陳岩,鎮海王,和百世侯三人才不會理會對方的威脅,收拾妥當之後,徑直撲向西門,隻要四門一破,他們就可以直搗中樞,順利會師。

西門之中,是庚金之氣盛行,彌漫無盡。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等等,彼此碰撞,構建成各種各樣的大陣,不斷爭鳴。

展道淵和其他三人不同,作為最懂陣法禁製之人,又有玄神宮的傳承作底子,他不慌不忙,一邊觀察,一邊破陣,和主持陣法之人鬥智鬥勇。

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僅可以破陣,還參悟到不少大陣中的玄妙。

“難怪水族的人底氣十足。”

展道淵眸子深深,裏麵似乎化為無盡星空,浩瀚不見盡頭,不可計數的文字和圖像在裏麵閃爍,組合排列。

可以講,雖然他本人見識過很多的陣法禁製,但眼前的水族大陣之玄妙,之殺傷力,絕對名列前茅。

“不急。”

展道淵知道這樣的破陣度很慢,但他不急不忙,要是太趕的話,容易出亂子,到時候才是災難。

轟隆隆,

不多時,展道淵聽到轟天大響,如同漫天罡雷滾滾,麵上露出驚訝之色,喃喃道,“他們來的很快,比我想象的快的多。”

“這樣更好。”

展道淵定神看了看,大袖一揚,一個法寶飛出,形似階梯,金燦燦凝光,一步一個台階,穩穩當當。

嘩啦,

階梯飛出,懸在半空中,從刀山劍林中硬生生開辟出一道縫隙,即使是非常短暫,但足以讓外麵的三人把握住。

“殺。”

還是陳岩最先趕到,無形劍一振,分出劍光,貫空驚虹,白日如電,一閃而到。

鎮海王和百世侯則是同時運轉拳意精神,凝在一個點上,爆出匪夷所思的力量。

哢嚓,哢嚓,哢嚓,

空間扭曲變形,片片崩塌。

三人闖入西門中,聲勢浩大。

展道淵目光亮起,傳音三人,將自己對東門大陣的各種見解講出。

他開始看出大陣的不少底細,可是限於自己本身的力量,無法施展,現在來了三個幫手,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

四人合力,摧拉枯朽一樣,打爆東門的禁製法陣。

至於主持東門大陣的水族之人,少有的沒有說話,來的匆匆,去的無聲無息,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麵。

“我們走。”

四人聚在一起,簡單交談了幾句,開始向大陣中央趕去。

是勝是敗,就看最後一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