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抬起頭,眸子Wwん.la

鬱鬱雲氣自背後升騰而起,舉輝垂珠,凝若手掌,大有千丈,五星拱衛。

仔細看去,晶瑩如玉,純白勝霜。

層紋如龍,瑩瑩一點純青。

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的煙火氣。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一個得道全真祭煉的法寶。

陳岩見此,不由得振衣起身,目光咄咄。

這樣的層次,超乎想象啊。

轟隆隆,

下一刻,世界顛倒,乾坤崩塌,百萬雷霆轟然擊下,煌煌天威掃蕩時空,無處不在。

電蛇狂舞,霹靂驚天。

這一刹那,整個周圍都化為霜白,耀眼的雷光照的人睜不開眼。

當時陳岩自神舟起身,一劍橫出,劍意森森,蕩開周圍的怨氣,空空靈靈,引起異象,已經是不凡,但根本沒法和現在的景象相比。

現在整個怨湖方圓三千裏,不停的弧光雷球,彼此碰撞,生出毀滅之力,別說是怨氣,就是任何的元氣全被抽空,形成真正雷獄。

改天換地,四個簡簡單單的字,卻又分量十足。

陳岩凝神一望,透過雷光,就發現剛才橫空的晶瑩玉手已經出現裂痕,真陽派真仙的憤怒一擊,果然是不可阻擋。

這樣下去,蓮上童子凶多吉少。

要知道,真仙一念之下,封鎖時空,要逃都逃不掉。

可是正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一道偉岸的力量由下而上,浩浩蕩蕩奔來,其中蘊含難言的規則,扭曲時空,改變命運。

即使是仙人,在這樣的力量下,也無能為力。

嘩啦,

力量一出,童子消失不見,原地隻剩下一朵蓮花,鬱鬱馥馥,疏疏離離,上麵有水珠滾動。

“咦,”

半空中,傳來真陽派仙人的驚訝之聲,以他的修為,居然也尋不到童子的軌跡。

“應運而生,氣數未滅?”

真仙立在空中,背後玄光如輪,青氣花開,不停地推演,可是在時空之中,不見了蹤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不可能的事情發生,就是氣運遮蔽,怨湖中冥冥中的意誌存在,護佑此童子。

仙人雖然移山倒海,神通無量,但比起此意誌,還要差上不少。

或許到了天仙層次,才可能不受阻擋,打破束縛。

“以後再見。”

真仙見到怨湖鼎沸,層層疊疊的怨氣從四麵八方湧來,瘋狂修補被天穹裂日神舟自爆炸開的大洞,知道現在怨湖意誌的本能,不好對抗,於是大袖一擺,從容離開。

哢嚓,

真仙一走,原本的缺口頓時堵住,天光不見。

場中立刻安靜下來。

隻剩下尚存的雷霆,或是弧形,或是球狀,劈裏啪啦,繼續在掃蕩怨氣。

遠處,晶晶之光,明滅不定。

晶光之中,顯出大哉九真天玄宮的影子,陳岩居於其中,四下張望,以他修為,自然更看不出虛實,完全是模模糊糊。

“看不明白。”

陳岩想了想,一頭霧水,他站在天宮中,打出一道法訣,凝成大手,將在水中的蓮座裹了進來。

“走。”

做完這個,陳岩再不停留,駕馭大哉九真天玄宮,往外遁走。

怨湖之中,自成磁場。

就是仙人都無法輕易撕裂虛空,於是隻能慢慢航行。

好在天宮不是凡物,可以抵擋怨氣。

真陽派。

梧桐高立,金鳳棲之。

稍一空隙,則有翠竹竿竿,綠雲補之。

天光一照,金燦燦的色澤躍動,似真似幻。

廖嚴琦從外麵走來,神色嚴肅,一進庭中,就見自家師兄坐在樹下,金光織衣,八麵來風。

厚重,深沉,雍容。

周圍的氣機自然衍生,徐徐風來。

不由得,他原本糟糕的心情好了不少。

孔任抬起頭,眸子深深,先開口道,“剛才羅長老傳信來講,怨湖中有童子應運而生,為怨氣之化形,毀去了宗門的天穹烈日神舟。”

“霍真人和宗門三十二個弟子與舟偕亡,無一人生還。”

“可惜了。”

“什麽?”

廖嚴琦嚇了一跳,他可是知道天穹烈日神舟的重要性,可以講,是宗門的重要布局之一。

孔任繼續說話,道,“羅長老本來要斬殺此童子,可是後來發現,其氣數未盡,受怨湖上下氣運護佑,無法下手。”

“氣數。”

廖嚴琦聽完之後,沒有言語。

孔任笑了笑,從容自如,道,“暫時讓它猖獗。”

像真仙一個層次,雖然神通無量,搬山移海,可是參悟規則,明天理,則愈發會知道敬畏天數。

知天數而行事,大勢不改,小勢可移,才是他們的行事風格。

現在此童子氣運鼎盛,天地同力,可是早晚會盛極而衰,到時候,就會牆倒眾人推。

而真陽派肯定會出手,加速這個過程。

孔任知道自己這個師弟修為不到,恐怕還不理解,不過他也沒再多說,提起另一個話題,道,“看你神色匆匆,心神不寧,可有別的事情?”

“師兄。”

廖嚴琦定了定神,組織語言,開口說話,道,“從荒域傳來的消息,冥河宗大開殺戒,不少玄門仙道的弟子都遭了秧。”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們有幾個弟子也遭了毒手,像是戴弘毅要不是躲入洞天,恐怕都要隕落。”

說完,他歎息一聲。

在新一代弟子中,戴弘毅的資質是非常好的,宗門也非常看好,認為他有再進一步的可能。可是這一次在荒域遭劫,即使逃得一名,但千錘百煉的元神散去,重新凝聚,可不簡單。

時間精力資源,等等等等,很是複雜。

這樣的局麵下,再要和其他人競爭,就慢了一步。

一步慢,步步慢。

孔任當日主持過慶典,當然對戴弘毅這個弟子有了解,他眉頭皺了皺,然後舒展開,道,“冥河宗這樣的作法,真是猖獗,等到時候見到他們,定然要討個說法。”

“對了,”

孔任又想起一事,開口問道,“當日戴弘毅出門,有一個交代是要他再繼續探一探陳岩的底子,現在荒域有冥河宗異動,怨湖又是風浪大起,陳岩怎麽樣了?”

廖嚴琦麵上露出古怪之色,答道,“陳岩剛回來,安然無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