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 ww?w?.??

驚虹磁光,明晦不定。

不知從何來,不知去何處,自然交織成光暈,大若星球,小似山嶽,萬萬千千,千千萬萬。

彼此碰撞,無聲無息,卻吞噬所有,不留痕跡。

時間和空間在這種光暈下放大,拉伸,扭曲,千姿百態的異相生出。

看一眼,就能讓人眼花繚亂,難受地要命。

時而有不知名的生物,自其中穿梭而過,幽深的色彩中泛著危險的光芒。

這就是虛空星海,茫茫無盡,而各個界空和世界居於其上,發著光,暈著彩,雖然看上去渺小,但像世俗中海洋中的島嶼一樣,穩穩當當。

陳岩在虛空星海中前行,腳下是浩浩蕩蕩的太冥真水,天門上懸空垂下一寶燈,蓮花盛開,彌漫力量,和仙國相連。

在磁光潮汐和虛空生物源源不斷的星海中,他一個人,持無形劍,颯颯而行,竟然有一種庭前散步的從容不迫。

浩瀚的仙國充塞無窮無盡的元氣,還有時時刻刻在提升的對時空的認知,讓他並沒有尋常真仙在虛空星海中的孤獨無依,平平靜靜,自自然然。

這一日,陳岩終於停下來。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看透虛空。

在他的眼中,浩瀚幽深的星海之上,浮有一個界空,狀若青玉葫蘆,上麵不斷地升騰祥瑞之氣,像是一根根的觸手,又如同一根根的鎖鏈,紮入星海中,固定下來。

界空不停地自傳,時時刻刻吞吐。

這樣的景象,真的像是在漫無邊際的海麵上見到一座小島,又像是在池塘的水光裏,發現一葉出水,亭亭玉立,還像虯曲的枝頭上,一朵盛開的小花。

突兀而出,光彩奪目,非常耀眼。

陳岩站在外麵,手一抓,氣機在掌中盤踞,然後有了判斷,喃喃道,“就是青玉寶界。”

“青玉寶界。”

陳岩目光上下,發現青玉寶界果然不愧是遠近聞名的龐然大物,隻看立於星海之中的體量,吞吐的光華之璀璨,都在去過的塵空界和山海界之上。

這樣的大界,別說是自己,就是以前他們一行四人要攻打進去,都不容易。

更何況,塵空界和山海界的消息傳來後,青玉寶界肯定會有新的布置。

“隻能智取。”

陳岩想了想,身上水光一起,遁入到莫名時空之中,他看著界空之門,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修士,等待時間。

他已經發現,青玉寶界的界空之門前的防備很嚴,可能是真得到了塵空界和山海界傳來的消息,但並沒有徹底關閉,還是允許進進出出。

這樣一來,肯定會有可趁之機。

日子一天天過去。

陳岩就坐在虛空中,神意下照,在界關門外徘徊,各種各樣的信息匯總,像是流水一般,再經過自身的整合歸納,條理分明。

界關之門上的防備雖然森嚴,但到底是要具體到人來執行,這樣的話,就不可避免出現起伏,就是可乘之機。

越是觀察,越是歸納,越是琢磨,越是自信。

界關之門周圍的人,都沒有想到,更提不上發現,會有真仙在外麵虎視眈眈。

不知道過了多久,自虛空星海中駛來一艘金船。

大船長有百丈,船身上鐫刻赤金花紋,隱成星辰交織如錦繡之相。

最中央是一株奇異的金梧桐樹,花細墜地,叮當有音,有大鳥築巢在上麵,和鳳凰有三分相似,隻是眸子泛著星芒。

斷斷續續的星光落下,氤氳成光暈,幻生幻滅。

年輕的弟子站在船舷前,頭戴道冠,身披法衣,腰懸寶劍,氣質沉凝。

隻看排場,就是不小。

陳岩見到這艘法舟,目光就是一動,周身的花紋,星辰的軌跡,和無極星宮大同小異。

“咄。”

陳岩神意一動,察覺現在正是界關之門防禦薄弱時候,立刻口吐咒語,天門上雲光一開,無量星劫寶靈珠躍出,上麵人影一閃而逝,隱去不見。

寶珠一起,向法舟投去。

真仙的一身氣機太過宏大,即使是再收斂,進入界空之門也會有異象,不免被青玉寶界的人發現,隻能夠派遣化身走一趟了。

大周天星磁法舟裏,靜室中。

沈天辰穩穩當當坐在雲榻上,他的身子一側有古木虯曲,高有丈許,枝葉交蓋,有瓔珞之相,垂下絲絲縷縷的青光。

他正在修煉門中的人星轉福章,福運加身,順風順水。

或許是見識過虛空星海之死寂了無生機,對比之下,他對福運有了更深的了解,驀地靈台一明,又點亮一盞福運星燈,灑下金燦燦的光輝。

光輝灑下,沈天辰就覺得身子暖洋洋的,神清氣爽,很有苦盡甘來的感覺。

“這門玄功是難練,但這種效果超乎想象啊。”

沈天辰讚歎一聲,頭腦清明,以往修煉中的晦澀艱深之處在這種狀態下也變得水到渠成起來,難題迎刃而解。

正在此時,一道寶光倏爾出現,剛開始無聲無息,到了室中,才綻放出無量的星光,似真似幻,如朵朵花兒盛開。

璀璨的星光籠罩整個室中,滿而不溢,發出清音。

“這是,”

沈天辰看著萬般光華收斂化成的一粒寶珠懸在自己身前,發出晶瑩璀璨的光,照在自己的身上,比剛才道術晉升之時還要輕鬆。

“難道我有這麽大的福運?神物投懷?”

沈天辰又是高興,又是納悶,又是不可思議,輕輕伸出手,將寶珠攥在手中。

下一刻,

一種溫溫潤潤的星辰力量自其中傳出,還帶著未來的不可捉摸,時時刻刻的變化,讓他體內的星辰之力與之應和。

轟隆隆,

星辰炸響,在不知名的未來,沉沉傳過來。

沈天辰攥緊寶珠,仔細感應著珠中傳遞過來的氣機,所有的猶豫和納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喜悅,滿滿的喜悅。

“這星辰法寶和我的玄功如此之般配,”

沈天辰把玩著星珠,越看越是歡喜,道,“莫非是宗門中哪一位在外的前輩留下的寶貝,等待有緣之人,結果我福運綿綿,正好接引而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