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中。

暖光明霞,瓊枝玉樹。

金風拂過枝頭,在雷水上暈開漣漪,環環相扣。

雲影漸深,新晴向晚,照在眾人的身上,像是披了一件長雁霞衣。

銅綠鼎爐中燒著上好的香料,煙氣嫋嫋,凝而不散,其中有金字浮空,字字珠璣,紫青縈繞,玄音清越。

真的是氣象萬千,仙家洞府。

陳岩坐在宇宙雷池上,眉宇間帶著少許的疲倦,青衣罩身,姿態特秀,道,“自天夢仙主的仙天中有所得,正好融入天宮中,能夠彌漫世界之力。”

白涼涼看出陳岩的倦色,如孤燈相映,照壁寒聲,美目一轉,道,“陳副殿主是借來未來之力煉寶了?未來之力,好借不好還啊。”

陳岩笑了笑,用手一指,自天門上垂下重疊的藤葉,交織花紋,青光垂池,其中有一碧綠葫蘆搖曳,稍一搖晃,有清清玉音。

下一刻,

葫蘆倒懸,自口中吐出一道道的水光,清清亮亮,蘊含著澎湃的生機,隻是一轉,就彌漫四下,將眾仙罩在其中。

嘩啦啦,

水光一落,自有異象,眾仙就好像聽到抽芽生葉的聲音,有生機,有希望,有沛然展。

眼前是鬱鬱青青一片,像是鬆色,像是竹蔭。

每一下抖動,都橫浸到骨子裏,生機鼎沸。

好一會,太冥宮眾仙才從這種奇妙的境界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目中滿是讚歎。

“真是好寶貝。”

袁金逸讚歎出聲,目光炯炯,他修行的劍道,最喜鬥法,身上不可避免地有隱疾和異氣,要祛除挺麻煩,現在水光沐浴,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蘇子雲法袍幽綠,井桐駐鶴,最是沉靜安穩,現在也著急開口,聲音中少見有熱切,道,“陳副殿主,不知此水到底是何物?我願意出等價之物交換。”

白涼涼可是很少見蘇子雲這樣沉不住氣,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知道對方修煉的玄功正是鬱鬱生機,勃周而複始,要是能夠參悟透剛才的玉水,說不得有大的提升。

陳岩看著先天之寶葫蘆藤中的一個葫蘆吐出的鬱鬱青青的生機彌漫四下,凝成雲霞雨露,身上的疲倦一掃而空,他聽到蘇子雲的話,笑了笑,道,“此寶水乃是我一件法寶孕育出來的,這次已經全部消耗一空,蘇師兄要的話,恐怕得等一段時間。”

蘇子雲大袖一擺,飛雲冉冉,清風徐來,頷道,“到時候陳副殿主直接聯係我即可,無論什麽時候。”

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何等寶貝能夠孕育出如此鬱鬱生機的寶水,但隻是一接觸,就能夠感覺到不凡,有勢在必得的心思。

事關玄功晉升的機緣,不能不上心。

“拿人的手短啊。”

白涼涼心裏歎息一聲,她敏銳現,自從有了這個事情後,蘇子雲對待陳岩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分庭抗爭的架勢越來越弱了。

“想不到最後是成全了陳岩。”

白涼涼想到自己到來玄元上景天後,明裏暗裏和蘇子雲的交鋒,可是隨著陳岩在關鍵時刻的力挽狂瀾,從容有度的行事風格,再加上現在晉升真仙三重的威勢,已經無可抵擋。

“諸位同門,”

陳岩坐在雷池上,水光遠照,眉宇間沉凝穩重,自自然然的主導局麵,開口道,“各大勢力相繼派出真仙三重的弟子入場,這對於我們來講,即是挑戰又是機遇。”

陳岩目光一掃,看到諸位真仙若有所思,繼續道,“真仙三重入場,可想而知,接下來的爭鬥會越來越激烈,這對於我們任何一個人來講都是很大的挑戰。”

“但是要是我們能夠頂得住壓力,穩住陣腳,甚至擴大勢力範圍,那對我們來講就是一個很大的機遇。”

白涼涼點頭表示讚同,現在玄元上景天的各大勢力相繼有真仙三重弟子趕來,而他們太冥宮沒有派人,要是在這樣的局麵下還能穩住陣腳,其中的高下之分,顯而易見。

這樣出彩的成績,太冥宮的高層肯定不會視而不見,到時候的獎勵會非常豐厚。

有對比,才有突出啊。

蘇子雲摩挲著身前半截的竹枝,嫩綠綠的吐著新芽,道,“陳副殿主現在已經突破到真仙三重,又有重寶護身,我們守住現在的根基並不困難。”

他看看左右,擲地有聲地道,“我們應該主動出擊,擴大戰果。”

“正該如此。”

袁金逸坐姿筆直如劍,眉宇間鋒芒畢露,道,“我們要殺出一個精彩,讓其他宗門好好看一看,即使是他們派遣真仙三重的生力軍入場,依舊不是我們的對手!”

眾人講完,目光齊齊投向陳岩,等待他的決定。

不得不講,陳岩現在已經是玄元上景天中太冥宮勢力的主心骨,話事人,畢竟現在麵對即將到來的真仙三重的對手,也隻有同等經濟的陳岩才可以對抗。

不然的話,真仙三重的修士出手,他們真的扛不住。

“我想說的也是如此。”

陳岩坐在原地,背後的太玄雷尊三頭六臂,神龍護佑,映照地他越雍容沉穩,道,“我們是該果斷出擊,用秋風掃落葉的姿態將周圍界空清理,納入我們宗門的勢力範圍。”

他目光炯炯,有著非同凡響的決心,道,“即使是對方有真仙三重的修士坐鎮,我們聯手依然可以摧拉枯朽,沒有人可以阻擋。”

白涼涼想了想,提出一個疑問,道,“我們太冥宮的戰鬥力不用懷疑,隻是要進攻其他界空要跨越虛空星海,時間是個大問題。”

她的擔心很有理由,要是他們大舉出征,結果老家被別人端了,那可真是哭都來不及了。

可是要不是全力出動,跨界征伐,主動進攻,即使是他們有自信,也不敢說能夠穩穩拿下。

要知道,周圍的界空現在可不是土著占據,而是一個個在諸天中大有名氣的勢力,非常難纏。

陳岩對白涼涼的疑慮很清楚,不慌不忙地開口道,“以前或許是那樣,現在局麵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