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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煙樹,鬆扣柴門。

霜花鋪竹徑,鶴唳有清音。

有一種寂靜幽深,撲麵而來,鍾聲回響。

陳岩頭戴道冠,身披法衣,居於宇宙雷池上,身後橫著屏風,雲紋交織,團團簇簇的光暈彌漫,各有姿態。

有寶鏡高懸,洞徹日月,巡視諸天;有字字珠璣,八角垂芒,經文不絕;有黑氣聚散,吞噬所有,格格不入;有七彩琉璃,如夢似幻,千姿百態,還有龍蛇,鍾鼓,如意,法劍,寶盒,等等等等,各不相同。

正是玄元上景天的局勢,各大勢力的範圍投影。

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在一角之上,幽幽深深的黑水激蕩,沉沉的,不知道從哪裏來,不知道從哪裏去,可是已經有攪動風雲之勢。

陳岩手握龍虎玉如意,神情平靜。

玄元上景天大變之後,沒了時空距離,各大勢力爆發出空前的爭鬥,弱者出局,強者愈強。

到現在局勢逐漸變得明朗,夠資格下棋的,隻有太冥宮,天棄窟,太玄門,真陽宗,真法派,太虛千幻道,龍族,等等等等,都是真正的巨無霸。

這樣的局麵,真有戰國七雄的架勢。

“不過,”

陳岩目光一轉,森然的金芒躍出,倏爾一轉,如同法劍,展開虛無,立刻就看到死寂幽深之地,橫生鬼樹灰石,不知名的怪禽發出呱呱的叫聲,陰森恐怖。

剝離掉五顏六色,隻剩下黑白,單調而枯燥。

不計其數的鬼影在其中走來走去,遊蕩不停。

看在眼中,忍不住讓人頭皮發麻。

“幽冥地府也在趁機行動。”

陳岩自從任玄水殿副殿主後,有不小的權限翻閱宗門中的典籍,當然知道幽冥地府的龐大,是真正的大天之一。

要是以往他不會在意,反正井水不犯河水。

可現在幽冥地府的急劇擴張,不可避免地影響到陽麵的氣機。

關鍵時候,他們的動作在玄門仙道看來可是很不友善。

嘩啦啦,

正在這個時候,冥土之上,萬千的鬼氣自四麵八方湧來,漩渦般轉動,像是一個龐大無比的嘴巴,不斷開合,發出詭異的笑聲。

笑聲肆意,尖銳,高亢,森森然,讓人頭皮發麻。

很顯然,有幽冥地府的存在出手,要攔下陳岩的窺視。

陳岩坐直身子,不生不滅無形劍耀出驚人的霜色,將周圍的一片氤氳出雪白,聲音平平靜靜傳出,道,“在陰陽交織區域之中,是不允許有你這樣級別的人物出現的,你越線了。”

“哈哈,”

冥土中,自龐大無比的嘴巴中響起的笑聲越發尖銳,滿是嘲弄。

他當然知道自己出現在陰陽交織區域中,會自然而然影響到陽麵的氣機。

無他,自身的力量太過強大,會扭曲周圍的氣機趨向自己。

可是又如何?

作為幽冥地府實封的越人王,怎麽會在意陽麵人的生死?

“越線了,就得受懲罰。”

陳岩緩緩起身,目光一凝,不生不滅無形劍倏爾斬出,隻是一閃,就到了冥土中,然後劍光如扇形般鋪開,彌漫千裏,縱橫無匹。

下一刻,

剛才還狂笑不止的龐大嘴巴硬生生被法劍自中間劈開,觸目驚心的裂痕,筆直一線,中間是扭曲翻滾的鬼氣,汩汩往外冒。

少頃,越人王的叫聲傳來,氣急敗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怒意,道,“你居然真敢動手?”

陳岩負手而立,眸子中照出雷光,紫青交映,煌煌天威聚散,一字一頓地道,“給你三息的時間,速速退去,不然的話,今天就取你性命!”

聲音不大,但字字如鍾鼓,不容置疑。

話語之中的殺伐,毫不掩飾。

“好大的口氣。”

越人王冷笑不止,譏諷嘲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個天仙大能啊。”

陳岩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眸光愈發幽深。

越人王知道玄元上景天的局麵,有恃無恐,道,“本王身為幽冥地府之人,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三息已過,陳岩不再猶豫,縱起劍光,神意附在其上,一下子貫通時空,見到絲絲縷縷,像是亂麻,正是對麵之人的未來之影。

劍光落下,幹脆利索,斬斷所有。

沒有任何的遲疑,幹幹淨淨。

“你,”

越人王未來之影被斬,天穹上的龐大嘴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珠簾垂麵,頰生黑白發紋的中年人,他用手指著陳岩,發出一聲不敢置信的聲音。

再然後,整個身軀爆開,化為鬼氣,轟隆作響。

在原地,一個漩渦生出,將周圍的鬼物遊魂全部吞噬。

“不知死活。”

陳岩哼了一聲,真不知道對方到底膽子又多大,隻不過是相當於真仙一重的修為,還敢在自己麵前大搖大擺,真真是自取死路。

或許這個身似的越人王以為玄元上景天一片混亂,原本的規定可以不遵守不成?

轟隆隆,

還沒等陳岩離開,一股幽深到極點的氣機迸發,千百的黑光交織,凝似蓮座,上麵是細細密密的篆文生滅,都有拳頭大小,講述幽冥地府之玄妙,黃泉地獄的殘酷,蘊含無上道理。

蓮座之上,端坐一個長眉之人,廣額如天,法衣上玄黑如墨,繡著刀兵鬼魂,有一種森森然的威嚴。

隻是一出現,冥土周圍的氣機就開始聚集,像是朝拜一般。

來人出現之後,伸手一抓,憑空有黑洞衍生,交織成景象,剛才的一幕開始流轉,倒轉回去。

陳岩看了一眼,沒有阻止。

來人看完之後,長眉挑起,道,“越人王隻是無意冒犯,道友警告一句就行了,如今卻讓其形神俱滅,未免太過歹毒了。”

聲音低沉,有很重的威壓。

隻是傳出少許,就可以看出,比剛才囂張不知進退的越人王強大。

陳岩卻不在意,施施然將法劍收起,目光投過來,落在來人的身上,道,“無意?真是笑話,他要是真的蠢笨,能夠修煉到這種程度?”

陳岩從從容容,法衣颯颯,道,“殺了就是殺了,要是道友你敢踏入陰陽交織的相隔區,我一樣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