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東瀛武士你一語我一言互相嘲笑了一陣,使橋欄恢複原狀後又匆匆退去,這裏再度寂靜下來

劉煜自一塊巨石的陰影裏出來,身形一晃之間,也閃進了那幾個東瀛武士進去的閻羅殿裏麵的情況有些出乎劉煜的意料,不但不見那些東瀛武士,甚至就連閻羅王的塑像都沒有一尊整個大堂都空蕩蕩的,除了一座供台之外,餘者盡是冷潮潮的一片黑暗

劉煜貼在牆壁上默默運用目力往四周打量,黑石地麵,黑石牆壁,甚至連那一座供台也是黑色的,除了那進來的門以外,再沒有其他出口,可是,那方才進來的幾個東瀛武士呢?他們都到哪裏去了?

貼著背的牆壁有些陰潮,劉煜想了想,心裏有了個主意,他用手摸著牆壁,緩緩的一寸寸貼著試探,沒有多久,終於被他按到一處與其他地方不同的幹燥石壁,想來這裏應該就是一處暗門所在了

劉煜的眼睛亮了一下,按著牆壁的手輕輕往裏一推,沒動靜,再加把力氣使勁兒一推,仍然沒有推動沉吟了一會兒,他又在這一塊石壁的四周摸索起來,不久,在壁根處發現了一塊比別處光滑得多的石磚,沒有多做考慮,劉煜直接按了下去

隨著石磚的內縮,略顯幹燥的那一麵牆壁悄無聲息的旋轉打開裏麵是一條通道,很長,至少過五十米,通道盡頭的右邊有一間石室,房裏燈光隱隱人語嘈雜,估計那七八個東瀛武士也在裏麵

反手推石壁恢複原狀劉煜輕悄得如一頭狸貓般來到石室之外,一扇楠木厚門半掩著,裏麵傳出興奮的呼聲:“哈哈,這一把我又贏了,大郎,自從有了個漂亮媳婦兒,你的好運氣可就沒了哈哈,這大概就叫做情場得意賭場失意……”

有酒香肉香飄了出來,熱烘烘的,原來這些角色又開賭局又開飯局的,難怪他們方才沒有仔細查視奈何橋附近的異狀了

大郎的聲音嘿了嘿,顯得心猶不甘:“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有什麽了不得我下一把就能撈回來,嘿,今天不叫你輸個屁眼朝天,我就把老婆輸給你……”

帶著三分酒意,一個粗嗓子豁然大笑道:“大郎,這句話可是你自己說的,諸位弟兄可都要給我作證我今天就跟大郎扛上了,非睡了他老婆不可……”

一陣哄笑淹沒了大郎的叫罵,劉煜宛如可以看見那矮子武士臉紅脖子粗的悻然之態,他淡淡一笑,將門推開

這間石室約有二十平方米,十個形態不一的東瀛武士有八個圍坐在一起,旁邊的一張石磯上擺著幾色小菜,六把瓷壺八張麵孔在壁頂垂懸的巨大桐油燈光照耀下發著紅光,看情形他們應該是在邊喝邊玩

另外兩個東瀛武士則沒有加入這個群體活動,一個瘦皮猴似的東瀛武士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張榻榻米上打著呼嚕另一個大塊頭卻呆呆坐在一個嵌於石壁內的木盒之旁

劉煜推門而進,已被一個麵朝這邊坐著的禿頭東瀛武士發現,他愣了一下,隨即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跳了起來:“不好敵襲……”

一個側身坐著的大胡子瞪他一眼,罵道:“你怎麽了?見鬼了……”話未說完,另外又有三個人同時發覺了劉煜,他們神色一變,抽出身邊的武士刀急急跳往一旁

刹時,整個石室裏的人都怔在那裏,九雙眼睛恐懼而迷惑的瞪視著劉煜,他們想不出他是怎麽摸進來的?

劉煜淡淡的一笑,道:“各位,外麵的人提心吊膽,你們卻在這裏喝酒玩樂,這心理素質可真是杠杠的……”

那個一臉大胡子的東瀛武士咽了口唾液,硬著頭皮道:“小子,你是什麽人?雖然你穿著我們的製服,但我可以肯定,你絕對不是我們清州城所屬武士”

點點頭,劉煜笑道:“我的確不是清州城的武士……看你的樣子,應該猜到了我的身份?不如說來聽聽”

大胡子有些緊張的左顧右盼一下,語聲微顫的說道:“你真是那個入侵者?……嘿,我們積投山可不是武士宅邸,雖然你在那邊屠殺了上百武士,但在我們積投山卻行不通,你還是束手就擒……”

望四周看看,劉煜笑了笑道:“想抓我?嗬嗬,也許有這個可能……不過,絕對不是你們這十個武士所能做到的現在,你們可以放下兵器繼續喝酒賭錢,我問明一件事後馬上離開,絕對不會打擾各位”

悄悄的,那個原本呆坐在牆邊的大塊頭趁著劉煜在說話的當兒,將手伸向嵌在石壁內的木盒,木盒裏有一個紅色鐵把手,那是一個類似於警鈴的機關

大塊頭的手已觸到了木盒邊緣,他突的加快度伸了進去,但是,就在他的指尖將要抓到那紅色鐵把手的時候,他的整個右手,已悄無聲息的被斬落地下,鮮紅的血從他的斷臂裏噴灑而直到此刻,現場的眾人才聽到了空氣中傳來的呼嘯聲

毫無疑問,斬落大塊頭武士手臂的正是劉煜手上的那把武士刀而劉煜的一刀之威,還不止於此那大塊頭除了手斷之外,整個人還被武士刀切出的力道帶得斜摔了出去,他在地下痛苦嚎叫翻轉著,兩眼上翻,嘴裏不斷噴出血泡,兩條腿在不住的抽搐……

這一聲嚎叫驚醒了榻榻米上的那個瘦皮猴武士,他眼睛一睜,朦朧中也沒有看清是怎麽回事,拿起枕著的一把武士刀便劈向劉煜,可憐他連一個式子還沒有來得及使出,劉煜那隻灌注著鷹翅功的手掌已斜起斬掉了他的猴頭

石室裏灑著大量的鮮血,瘦皮猴的腦袋骨碌碌滾到大郎腳下這矮子全身哆嗦著,愣呆呆的與瘦皮猴那顆脫離了身體齜著牙,咧著嘴,猶是兩眼睡意蒙朧的頭顱對望著……

整個石室裏是一片死寂,除了那大塊頭的慘厲呻吟,每張麵孔都是那麽木訥,震駭,驚懼還有說不出的顫栗……

劉煜笑了笑,道:“不要緊張,也不要擔心,假如你們能很好的和我合作,我就決不會加害各位現在,我要發問了為了免得你們其中的一個被指為叛逆或是信口開河所以,我問一句,你們就要一起回答我,哪一個答慢了或是不回答,抱歉得很,地下的兩人,已給各位作出了最好的警示”

圍在一起的八個人互相覷視了一眼那一眼中,寫滿了無告的窘迫與猶豫的驚恐,他們呆呆的站著,手裏拿著武器,卻沒有一個人敢於反抗,他們明白,假如他們不想死亡,就必需接受劉煜的條件

劉煜摸了摸下巴慢慢的道:“陰風洞在何處?”

八個人齊齊對望一眼,驀然爭先恐後的同搶著道:“石室外麵的通道盡頭是假的打開那麵石壁就能看到陰風洞的入口通道……”

點點頭,劉煜笑道:“很對看來各位都很老實,也都很合作,那麽我們繼續……陰風洞上可有什麽掩遮之物?”

八個東瀛武士這次似乎答得快了,嘈雜的道:“那是一個重達千斤的石桌,搬開石桌後就是陰風洞的入口……”

“那不能算是真正的陰風洞的入口,還早著呢先需要通過井口下到十丈之下的地底去,井壁上有可以借力的豁口……”

“地底還有一條走道,其間有三處關卡,都是由被安培大神收服的妖獸鎮守著……”

“那三大妖獸分別是‘烏鴉天狗’‘山鬼’‘貓又’……”

“最後麵就是真正的陰風洞洞口,安培大神特意交給信長主公看守的鬼武者就囚禁在那裏,每時每刻都要經受刮骨陰風的侵襲……”

“不對不對,你說的不對,在三大妖獸和陰風洞之間還有一道關卡,那是兩個據說是安培大神親手煉製的傀儡人,無畏無痛,厲害至極……”

這八個東瀛武士一個人比一個人說得快,一個人比一個人泄得多,他們爭先恐後的吐露著,口沫橫飛,嘴皮子不停張合,這情景,讓劉煜感覺十分好笑

待他們說完了,劉煜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好極了,各位都是英雄,凡是英雄就得識時務,非常感激各位的配合,我向你們保證,今後決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各位大可安心的繼續在這裏當差過活”

八位東瀛武士暗裏大大鬆了一口氣,緊張的形色也舒緩了下來,他們互相對望著,個個都是一臉活命後的僥幸與尷尬

劉煜略一沉吟,道:“為了感謝諸位的配合,我要幫各位洗脫通敵泄密的嫌疑……嗯,這樣好了,我會點各位的軟麻穴,你們隻要說入侵者硬闖進陰風洞就得了,那大個子,嗯,不要怕他泄露秘密,我剛才的一記刀罡不但斬斷了他的手臂,那道勁氣是鑽進了他的體內,估計他現在的內腑已經都被攪碎了……”

八位東瀛武士忐忑不安的轉眼望向那躺在地下的大塊頭,他果然已經寂然不動的躺在那裏,隻有血沫子和一些小肉塊還在從他的口裏自溢個不停於是,東瀛武士們放心了,這顆心剛剛放下,每個人都覺得腰間突然一麻,連個人影也沒有看清,就幾乎在同一個時間裏都軟軟倒向地下

劉煜揮揮手,笑道:“各位先休息休息,我盡量在你們被人發現之前上來,免得我們到時候又要刀兵相向”話聲中,他身形倏然掠出,足尖就地一旋,借轉動之力,雙掌一合猛推,通道盡頭那塊光滑的石壁已應掌粉碎劉煜現在要趕時間,沒工夫再去找機關

石壁的裏麵是一間密不透風的小石室,空無一物,當然,除了屋子正中那一張看去毫無異狀的碩大石桌

劉煜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他不再做耽擱,奮起猛推桌麵那塊重逾千斤的八角形桌麵“轟隆”一聲已滾落地下,桌軸果然是中空的下麵,正是一口龐大的八角形石井,深黝而黑暗

沒有猶豫,劉煜直接躍身而下,二十多米的高度對於他這位念神級的大高手來說,無需借力,就可以一步到位

井底確實有條通道通道亦為黑石砌成,兩邊的石壁上潮漉漉的,卻並排擺放著十盞長明油燈,在如豆的青綠色火焰的跳動裏,映照出五米之外封死通道的一排鐵欄,鐵欄內正傳出一陣凶厲的令人毛發驚然的野獸嘶吼之聲

這種野獸的吼叫聲,不但猛烈而淒厲,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悠長而恐怖的意味,就像是遠古遺留下來的,被關閉在此窟裏的洪荒怪物所發出的那種不甘與憤怒的嗥嚎一樣,聽起來令人全身發毛

青綠色的火苗映得整個地道裏陰慘慘的,除了燈芯偶爾的輕微爆裂之聲外就隻有那一陣陣傳來的獸吼了舐了舐幹裂的嘴唇,劉煜用力搖搖頭,一步一步小心的向鐵柵移近……

漸漸的靠近了,一陣腥臭的氣味撲鼻而來,劉煜忍不住皺起了眉宇,這股難聞的氣息,就像是一個整日疏通下水道的人再加上三年沒有洗澡一樣

慢慢的,劉煜接近有兒臂粗細的鐵柵他目光急快的一掃,雙掌閃電般倏出又回就這一下,深嵌在石壁內的鐵柵欄上“嗡”的一震有兩根鐵柱已弓進去了老大一個弧度

看到全受了自己一掌之力而沒有被震斷的鐵柱,劉煜微微變色,知道那絕對不是一般的凡鐵,至少也該是玄鐵的等級由此看來,鐵柵欄中的妖獸可真的是不好對付呢

沒有再耽擱,劉煜迅半側身,在身形半側的刹那,又是快捷無倫的呼轟四掌,於是,那兩根弓曲的鐵柱,已帶著一聲呻吟的扯裂聲自堅硬的石地下被硬生生震拔而起,碎石鐵屑蓬散飛舞,沉悶的回音在通道裏撞擊浮蕩……

腥膻的惡臭氣息濃厚了,像是一張汙穢的有形幕慢浮在空氣之中,浮在這片鐵柵之內,令人幾乎不敢呼吸

劉煜緊緊地皺著眉頭,鬼魅般掠身而入,腳下的石地滑濕而陰潮,兩邊的石壁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壁頂也變高了,整個地形像是一個占地近百平方米的石室,石室的另一個出口,卻又被一道鐵柵欄封住

方才的獸吼聲,已經不知在什麽時候消失了,鐵柵內靜得邪氣,靜得恐怖,冥冥中,劉煜直覺有些毛發驚然,好像有一隻鬼眼正在陰蔽之處向他注視著一般

心有所感之下,劉煜霍的轉身,目光投向壁頂,在那壁頂上靠著右端,多出來一塊兩米長寬的簷脊,而這塊多出來的簷脊隱藏在外麵長明油燈光輝所照不到的陰影中,若非劉煜的目力人,怕是也不可能看清楚

簷脊邊緣,正露出一顆毛茸茸的狗形頭顱,那是由黑與白兩種毛色所組合成的,一雙眼睛閃映著碧中泛紅的光彩,長長的鼻尖下是一張紅蠕蠕的巨口,兩排鋼刀似的利齒在黑暗中浮動著冷森的白芒這形象,估計就是所謂的“烏鴉天狗”了

劉煜慢慢上前一步,目光毫不稍瞬的盯著頭頂那顆有著特別怪異與迷幻氣息的狗頭

一陣低沉的,像是一個老年人的悶笑聲般的嗥嚎聲緩緩響起這笑聲似的嗥嚎,宛如傳自遠遠的深山,來自幽深的林叢,聽起來使人有一種全身發冷的驚駭感覺,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人的心神慢慢握緊了……

劉煜搖搖頭,雙手猛的拍了一下,足尖微旋,身形在通道裏飄忽的轉動起來,他遊走得像一陣風,一朵雲,非常快,但卻足以讓上麵蹲伏看的那頭烏鴉天狗看不清他的形態

那雙邪惡的,碧中泛紅的狗眼隨著劉煜轉移的身形不停梭動著,逐漸的,劉煜的遊走越來越快,一麵也發出陣陣含有挑釁意味的笑聲來

隨著劉煜的轉移和怪笑,烏鴉天狗那種沉悶的詭異的嗥笑聲,已慢慢的變成了原先那淒厲的暴吼狂嚎,吼嚎宛如雷鳴風嘯,在一陣驟然的高揚聲中,一團黑白花紋相間的巨大影子,已像一塊磐石碎而墜落,而這墜落的方麵,正是劉煜的頭頂

整個身子筆直的橫起滾出,劉煜大叫一聲:“終於忍不住了嗎?”在他橫滾的身軀下,這頭烏鴉天狗堪堪衝過,展開的長達兩米的羽翼撞在石壁上,石屑紛飛濺散,就好像是兩把巨型鐵鏟猛砸在石壁上一樣

上身猛地後仰,劉煜在空中翻了個空心跟鬥,右掌一彈倏探,那頭烏鴉天狗已狂吼著向一側拐出了好幾步

輕吸了口氣,劉煜的身體沒有落下,再度往上升起,烏鴉天狗帶著一陣腥風,悍猛的飛起撲來,兩排鋒利的牙齒就似兩把已經開了口的斷魂刀

劉煜迎著烏鴉天狗的來勢,上身忽然一坐,雙掌仰空如刀,順著烏鴉天狗的肚腹劃去,但是,這頭妖獸卻非常精靈,粗壯的狗尾一剪,四爪迅收縮閃躲開去,喉中又發出一陣低沉的吼聲來

雖然已經過了雙倍月票期,但還是堅持不懈的祈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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