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須賀小六的死亡,不但對泉信綱影響甚大,更是對其他人也造成了衝擊。!。

稻田大炊助、前野長康、青山新七三個人全都是容顏淒楚,顯現著掩隱不住的緊張和惶恐;而同樣希冀飛升寶玉的柳生十兵衛的表情,更像抹了一層灰,之前那種不可一世的氣勢,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劉煜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神情,他的全副精力都集中在泉信綱身,即便泉信綱現在有些心神不靜、行止狂躁,但劉煜也絕不會掉以輕心,他全力以赴的展現身手,三日月正宗反映著金銀二色焰苗,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光,直斬泉信綱的六陽魁首!

泉信綱沉喝如雷,身軀驀地弓起,雙掌翻,卷蕩的氣勁立刻像長江大河般反湧而,雙方都沒有避讓的意思,完全硬接硬打,當兩股罡風在瞬息間**,劉煜高高的掠升空中,而泉信綱也步履踉蹌,還爆出了幾聲劇咳。

劉煜淩空也旋轉,複又撲擊而下,三日月正宗快似流電,狠斬泉信綱胸脅。泉信綱居然不退不躲,更踏前一步,身的衣衫猝然膨脹,左手倏出,就那麽準確的以拇指和食指的力量,鉗住了劉煜奮力劈來的三日月正宗!

隻是,泉信綱的手指雖然鉗住了三日月正宗的鋒麵,可是卻未能完全控製住刀刃的衝力,但覺手指倏滑。刀尖前挺。不僅整隻手掌皮肉全被豁開,連腕際的血管也一起切斷,熱血狂噴之餘,泉信綱瞋目厲叱,右掌立翻,劉煜吸腹弓背,借著這股力道飄後五米,止步罷手,冷冷的看著泉信綱!

柳生十兵衛一邊力拚石川五右衛門和杉千杏,一邊扭曲著臉孔。高呼狂叫道:“泉老師,趕快運氣閉脈,你手腕的血管斷了哇!”

泉信綱不但滿臉胡子濺沾著血跡,一襲衣衫更是猩赤斑斑。他雙目凸突,五官歪扯,形態之猙獰,恍同厲鬼,劉煜卻不怕他這副模樣,淡淡的一笑,又大步走了過來。

柳生十兵衛嘴裏不停咒罵著,要想橫攔劉煜,但石川五右衛門和杉千杏一步不退,使盡全力糾纏著他!

陡然間。劉煜刀似虹起,抖出一片星芒光點,泉信綱單掌圈飛,勁勢甫揚,劉煜人已閃出五米之外,卻隻足一點地,又再次撲,周而複始,眨眼裏已是六度往返!

武士刀猛開猛磕中,柳生十兵衛看出了劉煜的用意。他不禁大駭,驚恐交集的大吼;“泉老師,你別著了劉煜的道,他是故意誘你出力耗勁,不使你及時運氣封脈。你還不趕快收手,找地方先把自己的傷勢照料好了……”

泉信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並且不停嗆咳著,臉孔豈隻透青,更泛著灰紫,他的健朗和精力,似乎在這片刻前後,全然消泄一空,變得如此萎頹、如此蒼老、如此憔悴,又如此的死氣沉沉!

柳生十兵衛奮力衝突,左折右回下急得暴跳如雷:“快走,泉老師,你快走,血流多了會死人的哇,劉煜這個混蛋挖了陷坑,你可別睜著眼往裏跳!”

泉信綱步履不穩,身子也在左右搖晃,他使袍袖抹一把白髯的血跡,雙目神色既是空茫,又是古怪的瞪視著前麵不遠處的劉煜,但話卻是對柳生十兵衛說的,腔調嘶啞,氣息微弱:“柳生宗主,你別再多說了……我已經試過幾次……然則脈滯氣散,竟是力不從心,無法以內勁止血……我現在覺得好累、好虛軟,隻想倒下頭來睡一大覺……”

柳生十兵衛團團轉,在杉千杏和石川五右衛門兩人的圍攻下彷若困獸,他發瘋似的運展著手中武士刀,紅著眼吼叫:“你不能睡,泉老師,決不能睡,一旦躺下,你這輩子都起不來了哇!”

泉信綱忽然吃吃笑了,笑聲裏卻沒有絲毫笑的意味,更似帶著對生命的嘲弄,對死亡的那種無奈感歎,他嘴皮子翕合著,竟力提高聲音:“我就快躺下了,柳生宗主,我的狀況自己明白……”

“不要這麽悲觀,你的傷勢隻要止住血,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完全的恢複……”柳生十兵衛和泉信綱之間的交情真是不錯,繼續一邊大喝,一邊奮力的想要衝破杉千杏和石川五右衛門布下的封鎖線。傳更新

“嗬嗬嗬……”三生香鍋笑得有些淒涼:“柳生宗主,身的傷勢很好治,可是心的傷勢卻很致命……”

“心傷?”柳生十兵衛再度的苦口婆心:“泉老師,就算沒有飛升寶玉,憑借你的實力和智慧,一定也可以突破桎梏,飛升界的。況且,飛升寶玉的下落也不是隻有蜂須賀小六才知道,我們細細打探,總能得到它的線索……”

因為劉煜對於那什麽“飛升寶玉”很是好奇,所以手的攻勢減弱了很多,以便讓泉信綱又餘力說話。

而泉信綱倒也“不負所托”,悲憤而哀怨的回應著柳生十兵衛:“柳生宗主,我和你的情況不同,年輕時在劍道修行走進了歧途,一味的專修技法,而不注重修身養氣,中年時代雖然有所醒悟,卻為時已晚。

雖然我的實力足以進入天下間前五之數,但我的壽數卻不高,恐怕隻能相當於普通人中的長壽者。如果十年之後我還不能突破的話,恐怕就會麵臨所謂的‘天人五衰’,屆時不但實力暴退,還會百病纏身,命不久矣……

我並不是怕死,隻是好像多些時間研究武道,更想打破桎梏,到界去看一看。為了這個夢想,我陷入了執念。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會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甚至不惜出山幫助小六……

可惜,我終究還是失敗了,我還是沒可能得到‘超脫’,飛升界!這一切,都是因為劉煜這個天外邪魔!哼,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獨個兒走,我得找個人替我墊底,而終結了我的夢想的劉煜就最為合適!”

柳生十兵衛刀起如山疊嶽重。滿頭大汗的四麵衝突,更在摧肝瀝血般嘶叫:“你不要傻,泉老師,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

泉信綱眯著雙眼,高一腳低一腳的逼近劉煜,答話似在吟哦:“柳生宗主,是我對不起你,把你也帶進了這個漩渦,今生塵緣已盡,再會求諸來世……”

劉煜感覺已經聽不到自己想要的了,又被泉信綱這番“纏綿”的話驚倒,於是,毫不猶豫的施展了辣手。他長身而起。身形甫動,刀芒幻作漫天的光浪,劈頭蓋腦的罩向泉信綱。

而泉信綱的反應真是個“塵緣已盡”的架勢,他猛然以無比迅捷的動作打橫斜飛,單掌一晃,刹時分成六個不同的角度,卻全挾著裂碑碎石的威力合湧齊集。

兩條人影倏觸倏分,劉煜一個倒翻斤鬥沒有站穩,踉蹌幾步後才定住身形。他的身雖然沒有出現什麽傷痕,但臉色卻微微有些不正常的紅暈。顯然是內腑受到了一定的衝擊,激蕩的氣血尚未平複!

倒是泉信綱的形狀顯得相當安祥,劉煜那透過他心髒的一劍,並沒有令他感覺到多大痛苦,這位“劍聖”就好像睡覺一樣。微微卷曲著躺在那裏,毫無一般死亡者慣見的獰怖之態。他的白眉白髯,仍在風中輕輕拂動,隻是,欠缺了一股子生氣……

死去的人模樣安祥;活著的卻幾乎發癲狂,柳生十兵衛像野獸般嗥號著:“劉煜,我要扒出你的心肝五髒,活啖你身人肉,我要把你挫骨揚灰哇…”說著,他硬拿肩胛接了杉千杏一刀,接著武士刀直刺,已洞穿了閃讓不及的石川五右衛門的小腹!

石川五右衛門痛得悶哼一聲,好在他身為百地三太夫的真傳弟子,在“忍”之一道頗有造詣,並沒有立刻就失去戰鬥力,反而不聲不響的發死力緊緊扣住了穿腹而過武士刀不放!

一抽未能抽回刀身,柳生十兵衛立知不妙,他第二個反應尚未及付諸行動,杉千杏的武士刀已在“噗”一聲輕微悶響中,劃過了柳生十兵衛的脖子!

柳生十兵衛的腦袋,被一層皮質以一種奇異可怖形狀垂掛在胸口,但一口先天真氣護體的柳生十兵衛並未即時死去,他仍在嘴裏發出窒息般的嗥號,甚至還有餘力甩著腦袋、舞者爪子追趕杉千杏和石川五右衛門,直到兩圈之後,才一頭仆倒下去,終是死透了!

在劉煜的示意下,既沒有受傷,也沒有耗力過巨的杉千杏加入另外兩個戰圈,即刻就幫助本來就占據優勢的小島彌太郎和齋藤利三獲取了勝利,將前野長康、稻田大炊助和青山新七盡數斬殺!

石川五右衛門捂著創口蹣跚行來,很是汗顏的說道:“主公,我給您丟臉了……”

搖搖手,劉煜寬慰道:“柳生十兵衛本就是這個世界中有數的強者,在他的拚死一擊之下能保住性命,你已經可說是了不起了。我叫幾個人護送你下山,先回鹿砦休養,別拒絕,我可不想作為我心腹的你,不能見證我們製霸天下的那一天!”

石川五右衛門滿麵感激的看了劉煜一眼,不再抗拒兩個旗本武士的攙扶,就在他轉身而去的那一刻,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說道:“主公,屬下想起一件事,屬下似乎在我義父口中聽說過‘飛升寶玉’這個詞匯,隻不過義父當日語焉不詳,我也對那不敢興趣,就一直沒有深問……”

劉煜摸了摸下巴,問道:“如果飛升寶玉是在你義父手中的話,那它會被收藏在明智家的秘庫中嗎?”

“應該會……”石川五右衛門也不太確定的說道:“本能寺之變失敗後,織田家查抄明智家的家財,得到的大多是田產和商鋪這樣的不動產。其餘的都被義父運到秘庫去了……”

想了想。劉煜揮揮手道:“行了,你先回鹿砦,關於飛升寶玉的問題,還是等到我們救出你妹妹明智玉子後再詳細說說。”

待石川五右衛門離開後,杉千杏她們也收拾妥當,於是,劉煜揮手帶領大軍再度啟程,穿越無人鎮守的狹道,進入了墨俁城所在的山腰盆地。

看著百米之外的墨俁城,劉煜不由得暗歎:看來當日囚禁我的那個石牢房還真的不是位於墨俁城。而是在某個鹿砦……

眼前的墨俁城雖然看去有些破敗,不少城牆都有殘垣斷壁的架勢,但它卻真真正正的是用石頭砌成的,而不是劉煜之前看到的用木柵欄做圍牆的“山寨”!

劉煜放開念動力。感應墨俁城的情況。以他現在念神級巔峰的境界,他的念動力足以籠罩大半個墨俁城,雖然不可能事無巨細的都了解到,但略作探察一番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在劉煜的感知中,整個墨俁城內除了閉門不出的武士家屬之外,大概還有接近五千人在各地守護,其中有三千人都集中在城牆。

除了城內的情況之外,劉煜還特別留意了一下天守閣,那裏也有六百多人的生氣聚集,而且那些人的力量波動都很強烈。最次的都在旗本武士級別,其中更有好幾個是不弱於齋藤利三這種級數的強者。

甚至於,劉煜還感應到了三個非常奇怪的生命波動能量,其強度雖然隻是接近於泉信綱和柳生十兵衛的程度,但其特性卻非常的怪異,隱隱的給劉煜一眾不好對付的感覺。

就在劉煜凝神思索間,他又感應到大批的“生氣”從左右兩個方向逼近墨俁城。劉煜猜想,應該是杉家和明智家等聯軍武士到達了。於是,劉煜不再耽擱,仰天一聲長嘯。揮手下達了攻擊的命令。他本人更是一馬當先,揮舞著三日月正宗,直撲城牆頭。

為了不讓城牆的弓弩手給攻城部隊帶來太大的傷害,劉煜功力全開的展開了無情的屠戮。三日月正宗不停的吸食著鮮血,收割著人命。

很快的。劉煜這邊就殺盡了守城的弓弩手,攻進了墨俁城。在杉千杏的指揮下。劉煜率領的大軍開始幫助另外兩支攻城隊。待到三支部隊在墨俁城內匯合,並且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後,劉煜就不再將注意力集中在城內,讓姊小路和北條等大名家帶領普通的聯軍武士在墨俁城進行巷戰,逐個的殲滅那些想要負隅頑抗的豐臣家武士。

至於劉煜,則帶著杉家和明智家的大將,以及聯軍武士中的旗本精英們前往天守閣。因為有消息說,豐臣秀吉帶著殘兵敗將退回了天守閣,而且,那裏還有讓劉煜感覺很奇怪的三個生命波動。

墨俁城的天守閣不同於未經修葺的城池,它建造的非常的奢華,比較符合豐臣秀吉“好享受”的傳言。

天守閣主殿之前是一個廣場,麵積足有千平方米,全以巨大青石鋪砌而成,中間的白紋石主道,直達主殿階下。

天守閣主殿巍峨壯觀,偏殿兩側向兩麵伸去,不知裏麵究竟有多少殿宇。在高大華麗的門樓,掛著一塊朱漆大匾,麵是四個頭大金字——天佑豐臣。

現在那原本空曠的殿門前,已是一片人海,人數總計不下五百人。殿門中間,留下一條大約兩米寬的空隙,大概是留給豐臣家督行走的,因為人群中沒有豐臣秀吉的身影。這五六百人肅然而立,雅雀無聲,一個個懸刀掛囊,外披皮甲,神色肅穆。

可惜,這冷森、莊嚴、肅煞的窒人氣氛並不能影響到劉煜極其手下的旗本武士,在劉煜的率領下,這一批四百人的部隊帶著血腥和殺氣大步來到廣場。

一雙雙眼睛又怕又恨地瞪著這一對旗本武士,在他們的感覺中,這些旗本武士竟然全都帶著一種狠酷的、殘暴的、如狼似虎的凶悍味道。

劉煜冷著一張俊美的臉孔,渾身散發出一股濃厲的殺氣,他殘忍地左右掃視著這些墨俁城武士,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形成了一道下垂的半弧線,使他看起來是那麽的冷傲、殘酷,甚至還有些不近人情。

在人叢中沒看見豐臣秀吉,劉煜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用三日月正宗向四周平舉移動,指著一幹墨俁城,揚聲道:“豐臣秀吉,你如果認為你還是個人物,就馬給我爬出來!”聲音陰沉,但卻入耳生鳴,震得墨俁城一方的武士氣血翻騰,耳膜欲裂。

一個看起來就很有身份的半百武士從人叢中越眾而同,開口道:“劉煜閣下,你我雙方並無血海深仇,為何要這般趕盡殺絕……”

“不用廢話。”劉煜像是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冷酷的說道:“我今天就是來殺人的,今天,是你們墨俁城的末日,凡是在場之人,一個也別想活著下山!”

“劉煜閣下……”

“別叫了,就算你們叫爺爺,也沒用,你們死定了!”

“劉煜閣下,你不應該這麽沒有武士道精神,就算我們分屬敵對,你也不能這麽無禮地對待老夫!”老武士有些冒火了。

劉煜不屑的哼了一聲,道:“老頭,我跟你這兒說了這麽多廢話,就已經是尊老愛幼了,還要講什麽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