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笑了,劉煜地笑裏滲血:“比古清十郎,你叫我怎麽說你好?你把你嫡傳弟子說的那麽好,就不怕我去殺了他,將一個武道天才扼殺在搖籃裏?!”

比古清十郎灰白的麵部上湧起一片憤怒的赤紅,他沙啞的叫:“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劉煜……任你如何的殺人不眨眼……可找不到人……你能殺誰去?!”

微微笑了,劉煜道:“沒關係,隻要是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隻要和人有交際,我總會找到的!緋村劍心是,我會記住這個名字,並讓手下細心追查的!”

喉嚨裏咯咯連響,比古清十郎咬牙道:“劉煜……不要得意……德川秀忠馬上就會帶人來了……你不會再有機會為惡……”

挑挑眉,劉煜冷冷的道:“應該說,你已沒有機會再看到我‘為惡’了!”

很突然的,已經奄奄一息的比古清十郎竟在這個時候爆發了最後的潛力,他貼地滾來,不知什麽當口,他手上赫然握住了一把肋差!

重創之獸,其最後一搏的實力彌足驚人,比古清十郎的情形便正是如此,他在貼地滾撲間,手上的肋差以快不可言的速度猛砍向劉煜雙腿脛骨。

劉煜的反應更是迅捷至極正宗斜垂向下,左右晃閃,一聲,比古清十郎那隻握刀的右手已經被削斷,刀刃甚至連劉煜的褲管都沒有沾上!

一聲慘嚎出自比古清十郎口中。劉煜眼神一冷正宗飛起,鮮血四濺,比古清十郎的大腦袋就圓珠似的骨碌碌滾向角隅!

就在這時,劉煜耳朵裏聽到了來自右側門那邊的一絲音響!縱掠如電,他飛撲過去,染滿血跡的三rì月正宗灑過一溜血星,帶著金銀二sè光芒,破門斬出!

木屑飛舞裏,門後刀光急起,金鐵交鳴聲中。似有人匆忙側退,劉煜撞門撲出,刀身側旋,方待反削上去。對方已立時大叫:“主公停手,是屬下,明智光忠!”

劉煜猝然收手,目光瞥處,可不正是明智光忠?!

舒了口氣,明智光忠拍拍胸口:“主公,你那一刀可真是快逾閃電,屬下才剛要推門,就見一道寒光直劈腦袋,屬下拚命的攔擋後撤。還是差一點就破相了呢!”

劉煜收刀入鞘怎麽也不揚聲,偷偷摸摸的,我還以為是對方的漏網之魚呢……”

一聽這話,明智光忠不由心裏有數,他輕輕的道:“主公,莫非裏麵的那幹混蛋全叫您給收拾幹淨了?”

劉煜低沉的道:“逃掉一個掛了彩的德川秀忠,其餘的,包括比古清十郎和誌誌雄真實,全被我宰了。”

咽了口唾沫。明智光忠上下打量了劉煜一番,關切的道:“主公,您沒有受傷?”

搖搖頭,劉煜道:“我沒事。”頓了頓,他又道:“你和小笠原少齋不是在山下守護玉子嗎?怎麽有跑到這裏來了?難道玉子不聽我的話。上山了?”

明智光忠連連搖頭,笑道:“玉公主怎麽可能違逆主公您的命令呢……隻是百地三太夫和可兒才藏的狼狽將玉公主嚇壞了。雖然對主公有信心,但玉公主還是放心不下,她讓屬下上山一探……這雲出神社可真不小,屬下挨處找,但到處都是黑燈瞎火的,天象又突變,故而費了好些功夫都沒尋著你。直到剛才,看到這邊有亮光,屬下才立馬趕了過來,因為擔心這裏聚集著敵人,屬下才小心翼翼的準備窺探,哪知門尚未推開,就險些吃了一刀!”

聽得明智玉子還在山下,劉煜放心的一笑智光忠,你這一路搜尋過來,沒有發現這裏還有其他什麽人嗎?”

明智光忠道:“沒有了,除開滿地的屍首之外,這雲出神社似乎成了一座空城!”頓了頓,他建議道:“主公,既然敵人都隱遁了,那我們就下山,玉公主可是很擔心的。”

劉煜緩緩的搖搖頭時還不行。”

微微一怔,明智光忠道:“為什麽?”

劉煜低聲道:“靜兒還不知所蹤,德川家康也還沒有伏誅,我預感中的寶物更是沒有頭緒,我是不能離開的。我現在的預感非常的明確,一旦我走了,必將後悔不已,待到天明後,這個世界將會產生非常不好的變化……”

有些緊張,明智光忠道:“主公,那我們要怎麽辦?”

冷靜的一笑,劉煜道:“你說呢?”

明智光忠眨眨眼,苦笑道:“屬下能有什麽想法,當然唯您馬首是瞻,主公。”

劉煜安祥的道:“雨下得這麽大,天黑地廣,要想尋找靜禦前很難,但我卻知道德川家康藏身在地下神殿。不過,那座地下神殿有些神秘,知道該如何進入的人很少,先前聽德川秀忠和比古清十郎的對話,似乎德川家康的養女滿天姬知道該怎麽進入。我在這裏等德川秀忠,你代我去探一探西側殿,據說滿天姬和她的侍衛隊就住在那裏。小心一些,我不需要你擄走滿天姬,你隻需要確定她的存在就好了!等我在這裏解決了德川秀忠和他的援軍,我們再通過滿天姬進入地下神殿……”

明智光忠沒有異議的點頭遵命,隨即匆匆離去。

劉煜左右一看,這才重回大廳之內,此刻的這座大廳,更是燭火淒黯,一片死寂,斑斑的鮮血,纏絞難分的肚腸,血肉模糊的斷肢,一具具形狀怪誕可怖的屍體,組合成一種令人毛發悚然的景象,每在風吹雨濺,燈搖光晃之際,更似有鬼影幢幢,讓人不寒而栗……

劉煜平靜又冷漠的在大廳正中一張寬大榻椅上坐下。麵對眼前這副慘厲景象。他沒有絲毫的動容,那麽自然又安祥的坐了下來。

默默的,近乎有些木然的注視著大廳的一切,那淒怖,那冷寂,那悲慘,那幻滅,對於劉煜來說,都是這樣的平凡,也都是這樣的淡漠。他沒有絲毫不安的感覺,現在,他隻在估量著,等一會之後。這個地方,又會增加多少具失去生命的軀體……

時間緩緩的過去了,外麵,大雨似乎下的小了點,但仍然嘩啦嘩啦的傾落,聽在耳中,此情此景,真是別有一番情調。

輕輕的,明智光忠閃身而入。

大廳中的景象,顯然令明智光忠吃了一驚。他目光四逸,濃重的血腥氣與慘怖的現場,令他有種作嘔的感覺,站了一會,他竭力使心緒穩定,然後,吸了口氣,緩步走向劉煜身邊。

側過臉來,劉煜微笑道:“探察清楚了?”

點點頭,明智光忠道:“已經探明了。西邊三重樓宇之後就是所謂的‘西側殿’。那裏有十五個旗本武士級別的侍衛,兩個加起來可以和屬下打個平手的武士頭目,三個侍女。這些人衛護著的是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似乎有些不穩定的小姑娘,不過那個小姑娘大半夜的非要沐浴,剛剛才進入浴室。屬下不好窺探,隻是聽他們的稱呼。應是滿天姬無疑。”

劉煜點著頭,平靜的道:“既然滿天姬沒有隱遁,那麽我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等待那個還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德川秀忠了澡嗎?那我們就紳士一點兒,慢慢走過去,相信到了那裏,滿天姬也應該洗完了,我們也不會顯得太失禮……”

話還沒有說完,劉煜突然就古怪的笑了起來,他抿抿唇,目光投注向大廳門外那裏,自屋簷瓦緣傾瀉下來的雨水幾乎形成了一道銀白sè的幕簾,他的目光透過這道銀白水簾,冷幽幽的停在虛無的一點上。

明智光忠一見此狀,立即問:“主公,是德川秀忠他們來了?”

輕輕點了點頭,劉煜道:“大概是了。”

就在他回答了這四個字的功夫,外麵黑暗中雨水濺灑,十幾條人影連聲的撲了進來,才一撲進,又立即分向廳門兩旁散開!

明智光忠發現進入大廳的這十幾個武士,其打扮迥異於普通的武士,全是一身花花綠綠豔麗的怪異服裝,在燈光的映照下,有一股子特別怪誕的意味……

舔舔唇,明智光忠低促的自語道:“花之慶次的手下?”

挑挑眉,劉煜問道:“你認識這些人?”

輕輕的搖了搖頭,明智光忠道:“不算認識,不過聽說過。整個天下間,會把手下打扮成這個怪樣子的,恐怕也隻有那個被成為‘天下第一傾奇者之慶次’的前田慶次了!”

劉煜道:“‘前田慶次?”

明智光忠籲了口氣,解釋道:“這個人是織田信長心腹前田利家的侄兒,為人雖然有些瘋癲怪異,但實力卻非常強勁,他在上野家修煉武技時,曾被譽為是‘最有希望繼承上泉信綱劍聖名號的大劍豪’……”

說話間,雨水又濺,四名濕透了武士勁裝的人跟著衝入,他們甫始睹及廳中的景象,四張濕漉漉的臉孔立即變成了青白!

這四個身穿勁裝的人顯然就是德川家所屬的武士,為首一個身材短小,但眉宇滿臉俱是桀驁不馴之氣,他如今神情激蕩,雙目怒睜y要吃人一樣狠命瞪著坐在大廳中間座椅上的劉煜!

不過,這些德川家武士並沒有衝上來喊打喊殺,而是恭敬的侍立在一旁。未幾,在一陣步履聲中,十名穿了花衣裳的武士就站在門外雨裏分列兩邊,躬身垂手,讓四個裝比的家夥緩緩穿門而入。

這最後進來的四個人,為首一個,初初打眼一看,幾疑是個女人,非但身段兒窈窕多姿,踏步如踏蓮花,長得更是杏眼桃腮,柳眉櫻唇,羞澀澀的,柔密密的、水汪汪的眸子宛似含情帶怯,走一步,眼波流轉,如能勾魂奪魄。真個豔光四人心扉,隻是,可惜,他雖身著豔麗服裝,卻喉核突出,卻是個道道地地的大男人。

第二個,身形修長,麵容其樣貌絕對堪稱“花美男”,不過。他的氣質卻跟第一個不一樣,給人一種正氣凜然、英氣迫人的正麵印象。

第三個,身量矮小,還生了一張孩兒麵。紅撲撲,白嫩嫩的,大眼睛小鼻子,一雙眼珠更是骨碌碌亂轉,不過卻沒有予人不安份的感覺,隻會讓人覺得他十分頑皮的,而且他的神氣裏也透露著那種相當可愛的天真味道,舉止之間也是左盼右顧的有些逗人。

那第四個,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死裏逃生的德川秀忠。這位德川家的少主如今已變成一頭十足的喪家犬了,形容狼狽,衣衫透濕又破裂扯掛著,身上更是血汙斑斑,臉上亦是青紫處處,他披頭散發,雨滴沿著發梢衣角往下淌,但是,誰也看得出,他這表麵上的窩囊像。卻絲毫掩隱不住他包含在心頭的熊熊仇恨之火!

現在,情勢就是這樣的了,這批冒雨自東邊趕到的援軍們分布於大廳前端,個個虎視眈眈,神情狠酷的盯視著劉煜與明智光忠兩人。劉煜與明智光忠也冷漠的注視著他們,沒有誰開口。空氣似是僵窒住了!

雨在外麵傾注,嘩啦啦的,應合著人們心腔的跳動,怦怦怦的,彼此間目光相對,若冰若刃,冥冥中,似有電閃火花之相,疑有金鐵交響之聲!

在一陣令人幾乎忍受不住的沉寂之後,那女人模樣的男子嬌滴滴的說話了:“釣魚城主劉煜主公,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見麵更勝聞名啦。”

劉煜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裏,右手輕輕撫摸著支在椅邊的三rì月正宗,淡淡緩緩的對他道:“你就是有著‘花之慶次’之稱的前田慶次?”

那形同小兒麵孔的人忽然以他童椎般的嗓音妖嫩的叫:“劉哥哥,你幹嘛見了我們這樣不高興嘛?你不喜歡看到可愛的猿飛佐助嗎?”

劉煜平靜的道:“怕是你們不喜歡我嘍。”

前田慶次捂著小嘴,聲似銀鈴般笑了起來,他虛虛用那玉蔥般的纖指向劉煜一點,表情似嗔似怒的道:“人家大老遠的冒雨跑來看你,城主哥哥,你這麽冷冰冰,硬板板的對待人家,也不怕叫人家心裏難受?”

見多了地球、源星上的偽娘,劉煜可不想明智光忠那樣感覺到惡心,他神sè平靜的一笑,淡淡的道:“如果沒有立刻動手的意思的話……廳中有椅,自己找位置坐下。”

估計是有些驚異於劉煜的淡定,前田慶次深深地看了劉煜一眼,輕輕一揮手,於是他站列門邊的手下立即有三名奔到一旁搬過三張椅子來,前田慶次居中坐下,娃娃臉猿飛佐助與那不知名的花美男分兩側相陪。不過,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現場卻沒有德川秀忠的位子!

悄悄的,明智光忠趁這間隙,輕輕地在劉煜耳邊嘀咕道:“主公,娃娃臉的叫猿飛佐助,是一個專殺妖怪的賞金獵人,知名度還挺高的。另一個叫天楓十四郎,是伊賀派的傳人,但他卻非常奇特的不喜忍術,反而專研武技,是出了名的武癡,常說要用忍者的武道擊敗所有的武士,最好找高手切磋挑戰……”

此時,站在前田慶次三人背後的德川秀忠臉上起了一抹難以察覺的不悅之站在那裏,活脫像是前田慶次等人的手下一樣;當然,以他的身份來說,前田慶次等人如此目中無人,對他可算是一種極大的蔑視,但此時此地,德川秀忠就算心中再是惱怒,也隻有憋在肚皮裏無可發作,甚至不敢有所流露!

落座後,前田慶次輕咳一聲,咯咯咯的佯笑著,一臉嬌媚的道:“城主哥哥,相信我弟兄幾個的來意你也明白,這檔子事起來真叫人作難,人家以前是很想跟城主哥哥交往的,可沒想到第一次見麵竟然會是這種難堪的景況……”

衝著劉煜拋了一個媚眼,前田慶次又道:“城主哥哥,人家真的是好為難的……不跟你拚殺,安培大神那兒就交不了差;跟你死鬥,人家以後還怎麽和你親熱嘛更何況,說句心裏話,人家對你支在椅邊的這把三rì月正宗也有些怕怕呢……”

劉煜平淡的道:“你過謙了。”

猿飛佐助一臉純真的眨眨眼,用那有些尖細的童聲道:“劉哥哥,你倒給我們點提示啊,如果你處在我們這等進退維穀的境地中,你會怎麽辦?”

毫無笑意的一笑,劉煜道:“真要我說?”

仰起臉,宛如孩童想要糖吃似的流露出一種期盼的神飛佐助顯得稚態可掬的憨笑著道:“當然,我們都希望知道劉哥哥的應對方法呢……”

劉煜道:“若我是你們,我就離開這裏。”

緊緊地皺著眉頭,天楓十四郎沉聲道質疑道:“離開?”

劉煜冷冷的道:“是的,離開,遠遠的離開這裏!”

前田慶次隨意的拋灑這秋天的菠菜,笑吟吟的道:“說個原因讓我們了解一下嘛,城主哥哥”

想到女人洗澡是很花時間的,劉煜也就耐著跟這些人廢話:“原因不多,隻有兩個:第一,德川家喪德敗行,理該天下人共討之;第二,你們不是我的對手,犯不著自尋死路。前田慶次,我解釋得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