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哲課上,楊銳奮筆疾書。

他現在已經有一個研究方向了,也就是為了在幾年後參與人體基因圖譜這個世紀大項目,而截胡pcr這個諾貝爾級的“簡單現”。而為了截胡pcr,他又要在基因研究方麵積累一定的論文和影響力。

這是一條很清晰的研究方向,但是,為了完整的獲得這條研究方向上的利益,楊銳現,自己不得不重開一個方向,因為他不想每周都按時上馬克思哲學原理。

8o年代的大學,管理還是相當嚴格的,尤其是對大一學生來說,考勤必不可少。楊銳選擇的北大算是頂寬鬆的大學了,從學生會到班幹部,還是每天盯著學生,點名不到的次數多了,就會主動來做思想工作,而所謂的次數多了,對楊銳這個高考狀元來說,其實也就是每周三四次罷了,按照每天最少兩門課程的進度,這連半個星期的額度都不夠。

但是,被做思想工作也是很煩人的事。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人家來熱心的幫助“後進”,你也不能冷麵相對,一來二去,楊銳就要被迫來參加這些無聊的課程。

想要不參加這些課程的同時,又不被做思想工作,那就需要特權了。

事實上,楊銳同宿舍的老蔡就獲得了特權,因為他獲準參加了實驗室工作,雖然是連科研民工都算不上的底層崗位,但這也讓他被默許不必每堂課都點名簽到。

簡而言之,老蔡獲得的不上課豁免額度,至少是楊銳的兩倍以上。

而楊銳要想獲得更多的豁免額度,就得成為更重要的實驗室角色,至少是一名合格的科研民工。

而為了將校內和校外的科研方向分開,楊銳就需要一個另一個科研方向了。

簡單而不費神的。

楊銳想來想去,決定還是從綜述入手。

就像他曾經做綜述遇到的問題一樣,綜述本身是適合大牛來撰寫,但大牛又不屑於撰寫的東西。初入行的科研狗都覺得綜述好寫,可真的寫起來了,又總是拾人牙慧,顯得不夠分量。

當然,最重要的是低級科研狗本身沒有分量,人家期刊也不愛登載。

就8o年代的環境來說,反而是老老實實的做實驗,然後表實驗結果的論文,更好在國外期刊上刊登。

普通的中國人寫綜述,即使不談國籍歧視,受限於眼界和科研環境的影響,也很難寫出好綜述來。

楊銳倒是不同,他滿腦子裝得都是資料,寫綜述既簡單,又容易得到認可。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切入點了。

楊銳最終決定,討論氧自由基的產生和損傷機理。氧自由基直到3o年後,仍然是很多保健藥會提及的東西,在應用方麵,它和楊銳曾經涉足的輔酶q1o等產品有共同之處,而在原理方麵,分子機理什麽的,屬於逼格較高的研究方向了。

當然,綜述是不需要實驗設備的,也能省下許多的時間。

最終,使楊銳最方便的,是他可以隨便找出一篇腦海中存有的文章,對照目前的研究進度,改改就能寫好。

“這樣應該能夠決定自己在校內的研究方向吧。”楊銳如此考慮,趴在課桌上是越寫越快。

一節馬哲課轉瞬即過,楊銳的綜述也寫了有三分之一,這讓楊銳自己也不由的感慨連連。

就他做研究生的時候的水平,那時候要寫這樣一篇文章,哪怕是同樣的抄襲方式,一天時間也就能完成這麽多。

這多少有些熟能生巧,但從另一方麵來看,楊銳撰寫論文的水平,尤其是專業英語的應用,也是非常熟練了。

對於高水平論文來說,論文語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如

snetce之類的論文,它不僅要求論文的觀點新穎,還要求語言有趣味,用中文的要求來說,就是能夠做到引人入勝。所以,如果看snetce的論文作者的自述,往往能夠現,有的作者的主要工作就是執筆。

換言之,你論文的語言水平高,你甚至有可能混一個snetce的第一作者的名頭。

普通的中國研究者,在論文寫作方麵顯然是有所欠缺的,而改善的辦法也就是楊銳這樣,多學英語多寫論文,自然就所有提高。

楊銳收拾好東西,隨著人群出教室的時候,對此也是頗為得意。

“楊銳,你寫什麽呢?看你忙活一個早上了。”文娛委員白玲從後麵趕上來,和楊銳並排而行。

“我寫了點東西。”楊銳對白玲的熱情有點不適應。

白玲卻是好奇的問:“你寫了什麽?等等,我猜一下,是詩歌?”

楊銳險些笑出聲來,搖頭說:“不是。”

白玲瞥了他一眼,笑了,低聲道:“你是不是看不起寫詩歌的?”

“當然不是。”楊銳矢口否認。

“諒你也不敢。”白玲哼了一聲,道:“你知道校內的詩歌社有多少人嗎?你要敢看不起詩歌……”

“分分鍾教我做人是嗎?”楊銳打斷了白玲的話,輕笑了兩聲。

白玲眼神一亮,道:“行啊,說話挺有腔調的。”

“謝謝。”

“不說這個了,你上課的時候寫什麽呢?”

楊銳杯弓蛇影的道:“您不會也要批評教育我吧。”

“哪能呢,咱們係的民主生活會上,我還替你說話呢。”

“哦?”

“你的運動服換了呢子大衣,人家都說你的呢子大衣貴,是我替你說了話,此事才沒有再繼續糾纏你。”白玲洋洋得意的說過,左手順勢摸在楊銳的袖子上,讚道:“不錯啊,料子真軟和,是什麽做得?”

“就是呢子。”羊毛絲綢和羊絨混紡的大衣材料,楊銳就是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國內的普通人現在就沒有羊絨的概念。

白玲卻是扁扁嘴,道:“這麽敷衍,枉我幫你這麽大得忙。”

“你做好事不能直接說出來的,你要是寫在日記本上什麽之類的地方,然後不小心的讓我現了,這多好。”楊銳也不知道白玲說得是真是假,回答的亦很隨意。

白玲愣了片刻,突然一捂嘴,低聲笑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了?”

“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麽,但我說的和你想的肯定不一樣。”

“沒膽鬼。”白玲嗤的一聲,不再追問楊銳寫得東西了。

不過,這也給他提了一個醒,接下來的課程,楊銳要寫東西就坐在後麵寫,盡量避開同學的視線。

現在的孩子都是努力學習型的,前排的座位是座無虛席,而後排的座位大部分都空著,隨便楊銳選擇。

時至學期中旬,各科大而化之的講解都已完成,開始進入細致的講課進程,大部分人都聽的很仔細,課程的難度也大多數集中於此。

不過,楊銳卻是反其道而行的,他比較喜歡大而化之的部分,因為教授們隨口而述的觀點,往往是他本人思維的精華所在,至於具體而微的課程,能夠有所生的教授就不多了,很多人都是照本宣科的講解,對楊銳的意義不大。

楊銳用了三天的時間,完成了自己在北大的第一篇論文,取名氧自由基的活性機理。

而附在信封中的投稿信裏,楊銳也第一次將自己的單位,寫作“北京大學生物係”。

這也意味著,當楊銳表了這封論文以後,國內的論文檢索機構,會將楊銳的名字,羅列在北京大學生物係的列表下。

如果是教授講師等教職人員,就可以據此作為獎金放、經費報銷、職稱評定的依據。學生也會有獎學金等等或現實或榮譽的獎勵。

而究竟是何種獎勵,就要看論文的水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