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助教把話留下了,自己匆匆忙忙的回實驗室工作去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要楊銳的論文一天不刊載出來,理查德的實驗室就不會停止反的嚐試。做科研的成本這麽高,如果一點成績都拿不出來,以後還怎麽忽悠投資人?

有些大型的科研競爭,到了階段性成果的時候,都是真假消息滿天飛的,如果因為一個消息就停止研究,大部分的科研競都可以停止了。

當然,理查德還有另一種期待,即是他的研究方法與楊銳的不同。

盡管研究方向不同,得到的結果相同,但如果過程不相同,這樣的研究還是很有價值的,就像是美國人和蘇聯人采用了不同的航空器做地外飛行一樣,目的是相似,但就科研實質來說,還是有甚大的區別的。

不過,理查德的實驗室剛剛因為追上了進度而誕生的一點悠閑氣氛,算是消耗殆盡了。

胥岸青和朱家豪更是麵麵相覷,他們兩個作為實習助手,幹的都是苦活累活,每天十幾個小時的集中精神,又跑腿又費腦,整個人都細了,如果一直繃著也就算了,好容易得到半天的假期,剛剛放鬆下來,還沒躺倒**,又有了新工作,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家豪不像是胥岸青那麽心氣十足,呆了半天,問:“咱們找誰去問啊?”

“你去問楊銳好了,他和那個華銳實驗室的關係,肯定不淺。嗬,還叫華銳實驗室,起了個好名字。”胥岸青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知道楊銳在華銳實驗室裏的地位頗高,這從學校和理查德的反應就能知道,再怎麽說,通過克隆鉀通道的突變基因,研究鉀通道的功能這個思路本身就是楊銳提出來的,胥岸青捫心自問,他是提不出這種思路的,事實上,他對鉀通道的了解也就是半桶水,連現有的東西都沒有學完,又何談提出新觀點。手機電子書

以前的時候,胥岸青維持心理平衡的方法,是暗自評價理查德實驗室的地位,和華銳實驗室的地位。

華銳實驗室盡管是一家港資的實驗室,也有英國捷利康的背景,但這樣的跨國製藥企業有太多的實驗室了,所以,照胥岸青想來,華銳實驗室離捷利康的關係這麽遠遠,能夠得到的支持也少,遠遠不能與理查德同時得到了北大和加州大學的支持的實驗室相提並論。

根據這種比較,胥岸青可以將自己和楊銳不同的選擇,看做是雞頭鳳尾。事實上,在楊銳最初放棄加入理查德的實驗室的時候,胥岸青雖然有心去勸,心裏實際上是不以為然的,也正是因為不以為然,他才會去勸。

然而,劉助教送來的消息,卻意外的打碎了胥岸青建立的心理平衡。

華銳實驗室的進度比理查德實驗室的進度還快,不止是快,而且是徹底的越了他們的進度,已經從理查德等人設想和進行的嚐試階段,直接跨越到了完成階段。

同時,楊銳在華銳實驗室裏的地位還比胥岸青在理查德實驗室裏的地位要高。

這已經不是什麽雞頭鳳尾了,這是鳳頭雞尾了。

再想想幾個月前,全國狀元和全國第二的差距,胥岸青滿心認為的趕並沒有生,相反,二人的距離似乎還拉大了。

想到此處,胥岸青的心情已經灰敗的如同冬季的花壇了。

“我去問楊銳的話,你呢?楊銳不會把實驗室的情況告訴我吧。”朱家豪沒有胥岸青的不平衡,著眼於眼前。

胥岸青煩悶的道:“說多少算多少,要不然呢?”

“問問其他同學?”

“他們知道什麽。”胥岸青不屑一顧的道:“我們宿舍裏的,吟詩作對的時間比上課的時間多,天天讀什麽美學哲學,還有追著看收獲的,大好光陰用在這種事情上,他們連克隆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朱家豪小聲道:“有科幻的。”

“科幻裏的克隆,嗬嗬,咦,你也看科幻?”胥岸青的表情多有鄙視之意。

“最近沒看。”朱家豪的聲音更小了。

“實驗的空閑我經常見你低頭看書的,有些書還挺厚的。”胥岸青懷疑的問:“你當時看的不是教科書,對吧?”

朱家豪低頭:“不一定要看教科書吧,有些學術書籍也可以看,對吧?”

“當然,除此以外,你有看其他的書嗎?”

朱家豪一臉傻笑不說話。

胥岸青微笑著道:“我就是好奇,說說看,你怕什麽呀,我能咬你不成?我就是問一下。”

朱家豪確實有點畏懼胥岸青,遲疑片刻,才在胥岸青真誠的目光中,道:“偶爾吧,有時候正好沒事,我就看看從同學那裏借來的書。”

“果然!”胥岸青啪的一聲拍在大腿上,語快的像是鋸齒刀割牛排:“你說的偶爾,就是你有時候告訴我說你在等實驗結果,要查資料,然後不能幫忙的時候?是不是?你說你太忙了,書還沒有看完,讓我做什麽什麽的時候,你實際上在看科幻是不是?”

朱家豪的肩膀縮了縮:“也不一定是……科幻我其他也看。”

“什麽?”

“我錯了。”朱家豪脖子都要縮到**了。

“我受夠了,你去找楊銳卑躬屈膝的打探消息,我要去回宿舍,好好的睡一覺。”胥岸青大步轉身。

朱家豪看著胥岸青的背影,用不大的聲音喊道:“順便問一下其他同學……”

“什麽?”胥岸青嗖的轉身,就好像耳朵上戴了擴音器似的,表情更是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你好好休息,完了做更多的貢獻。”朱家豪趕緊給出笑容,使勁的揮手。

一直到看不到胥岸青了,朱家豪才打了個激靈,抬頭看看太陽,再看看自己在太陽下的影子,心想:剛怎麽就那麽冷呢?

……

華銳實驗室。

朱家豪滿頭大汗的騎著自行車,一路上問人過來。

因為不知道地址,他每次就問:“附近有啥單位搞慶祝嗎?見沒見到條幅?知道華銳實驗室嗎?”

被問到的人,有的莫名其妙,有的就隨便指一個方向。

幸虧岔路不多,朱家豪才磕磕絆絆的到了華銳實驗室。

從外麵看過去,這是一座占地麵積寬廣的建築群,普遍三層樓的高度,黑灰色的牆麵,寬厚的圍牆,但是,沒有橫幅,沒有慶祝的燈籠或鞭炮殘渣,一切都看上去無比的安靜。

“看來他們的實驗也沒成功。”朱家豪鬆了一口氣,暗道,如果真的成功了,現在不是掛滿了各種宣言?在中學裏,這都該做好幾十個黑板報了。

到了大門口,朱家豪報了楊銳的名字,接著被領進院內,然後等在一間空曠的大房間裏。

華銳實驗室初建,大部分的房子都沒塞滿。

好半天,楊銳才過來,和朱家豪打了個招呼,態度不冷也不熱,就差問“有何貴幹”了。

朱家豪也覺得尷尬,摸著後腦勺傻笑了半天,莫名其妙的說了實話:“我在理查德實驗室實習,助教叫我來看看。”

楊銳啞然失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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