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對托拜爾斯開出的條件也是很有興趣。?.

3o萬美元的確不多,但怎麽說都是美元外匯了。

而且,這筆錢是對楊銳來說不多,不是真的不多。

換算成人民幣,怎麽也能當百八十萬來用了。放給離子通道實驗室的任何一名或者幾名研究員,都能將之興奮的半死。

更重要的是,托拜爾斯代表美國能源部放出的這筆錢,給楊銳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現如今,能從美國人手裏拿到經費的外國實驗室還是不多的,算上歐洲的實驗室也是不多的。而經費這種事兒,它其實是有慣性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學者找經費,就像是找工作一樣,第一份工作是非常難的,你得拿出太多太多的東西來證明自己,就好像學曆、成績、獎項、證書……

但是,當第一份工作被得到了以後,再要找第二份工作的話,就用不著各種有料無聊的前序證明了,隻要證明自己在第一份工作中的成果即可。

對8o年代的驕傲美國人來說,一名亞洲人的學曆、經驗、學術能力都是不重要的,反而是一筆美國資金的注入,會讓人更想知道為什麽。

若是能有相應的成果的話,再想拿第二筆美元經費就容易的多了。

包括美國能源部,國立基金會或者私人捐助機構都會將曾經得到過美國經費的楊銳,看做是普通而正常的候選人,而非一名不知道怎麽回事的亞洲學者。

在學術領域,這種情況是很常見的。

比如有美國留學經曆的學者,即使回到了中國,也特別喜歡申請來自美國的經費,或者與美國學者合作。

一方麵,相比國內清粥似的學術經費,美國的經費量大管飽,另一方麵,美國的經費程序明晰事兒少,然而,這麽誘惑人的經費,為什麽是有美國留學經曆的學者才申請?中國本土學者申請的為什麽就那麽少?難不成,中國本土學者的水平就一定比美國留學回來的低?

從統計上來說,自然不可能如此。?.??`

正確的理由,就是經費的慣性。

對一家美國機構來說,將錢給一個新人,顯然是會有各大的風險的,他們更願意將錢交給熟悉的,至少是其他美國機構熟悉的學者。

這與銀行喜歡放貸款給還過貸款的人是一樣一樣的。

在美國申請過經費的人,回到中國或者去往非洲,一樣好申請經費。

沒申請過的,您就慢慢熬吧,沒啥特殊點的地方,申請書或許連基礎篩選都過不去。

有人會高喊,誰都有第一次,你不給我機會——嗬嗬。

對楊銳來說,第一次從美國人手裏拿錢,3o萬美元的自由資金,要比5oo萬美元的投資性的資金有意義的多。

而這筆錢,他用在離子通道實驗室,也比自己用掉更有價值。

高端實驗室都是用海量經費養出來的,以楊銳而今的條件,他若是想要在高端實驗室裏工作是很簡單的,包括達爾貝科這樣的諾貝爾獎得主中的牛人,都會想方設法的滿足楊銳的科研需求,條件會好的驚人。

有很多科學家都是願意在實驗室裏純科研,不操心的。劍橋的卡文迪許實驗室裏就經常擁有兩名甚至三名的諾貝爾獎得主。

但是,想要完全的科研自由和完整的科研成果,就要自己擁有一間高端實驗室,就要大量的開源。

依靠自己賺錢養離子通道實驗室是不現實的,北大也不見得能接受。而要北大自己養——當然更不現實,就算楊銳拿到了諾貝爾獎提名,以國內8o年代的條件,也是養不起世界級的生物基礎實驗室的。? .??`

從國家的角度來說,不管是投資電力還是投資豬肉,都比投資生物基礎研究更有用。

吸收世界範圍內的資金,是一家頂級實驗室必備的屬性。

當然,楊銳也要讓這筆錢的價值凸顯,從而拿到第二筆錢,第三筆錢……

投資-回報的模式是最理想的,隻是真正能做到的實驗室不多。

花了錢做不出成果來才是常態。

花錢就能出成果?神還有求必應呢。

對楊銳來說,出成果是相對簡單一些的,可也不是必然。好在托拜爾斯比他更著急,也不知道通過了哪個部門,隻用了兩天時間,就將資金轉了過來。

楊銳立即通知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諸人,召開電話會議。

說是電話會議,也就是長途電話開免提的操作,許正平等人聽說有3o萬美元的經費,自然是積極的不行,一群人都擠在了會議室裏。

“這筆錢我是準備平均分配了。”楊銳第一句話,就將摩拳擦掌的幾個人給鎮住了。

不等電話另一邊傳來聲音,楊銳繼續道:“3o萬美元雖然是自由資金,但我還是決定全部放進公立實驗室,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會得到25萬美元。另外5萬美元,交給西堡中學實驗室。”

這下子,還為平均分配而糾結不已的研究員們頓時怨聲哀道,電話裏更是一片混亂的聲音和電流聲。

“中學實驗室有什麽投資的必要啊。”

“5萬美元用到中學實驗室也太浪費了吧。”

“中學實驗室有人做實驗嗎?”

楊銳使勁敲敲話筒,道:“西堡中學實驗室將與醫藥技術開區合作。以後,你們也少不了要外派到醫藥技術開區的時候,到時候,實驗室裏的條件連驗證實驗都做不了怎麽辦?”

盡管華銳製藥是河東省醫藥技術開區目前招攬來的唯一一家醫藥公司,但就編製和性質而言,河東省醫藥技術開區仍然是公立單位,將西堡中學的實驗室配套過去,還是非常合適的。請北大的教授來幫忙,也沒有問題。

離子通道實驗室的研究員們頓時不叫喚了。

許正平總結道:“如果確實有用的話,5萬美元的設備更新也不貴。”

“咱們說剩下的25萬美元吧。”範振龍的話立刻得到眾人的讚同。

楊銳咳嗽一聲,道:“25萬美元,我計劃先分配18萬美元出來,相互作用蛋白組分6萬美元,g蛋白組分6萬美元,克隆組分6萬美元。”

“克隆組也有6萬?”負責這個項目的蘇帆自己驚訝的叫了起來。

在離子通道實驗室裏,楊銳的項目自然是最大的,不過,他並沒有做長期項目,往往是一個項目完成了,就做另一個項目。而在楊銳以下,許正平的相互作用蛋白組,以及蘇先凱等人進行的g蛋白組是次級長期項目。

與之相比,蘇帆的克隆組是獲得資源最少的,還一度被取消過。

即使是到了現在,克隆組也是離子通道實驗室的內部稱呼,並沒有得到專門的項目名稱,負責這個項目的蘇帆也沒有想過能與相互蛋白組平起平坐。

楊銳卻是知道克隆項目的社會效應,因此很願意投入。

不像是pcR,甭管克隆什麽東西,都是相當複雜而精細的實驗,沒有長時間的投入是見不到效果的,楊銳想要沾到克隆的社會效應,就得提前準備。

他肯定的道:“克隆組要將進度加快起來,我對你們也沒有成果要求,你們按期給我報告就行了。”

蘇帆一個勁的應是。

焦陽平和田兵等人熱切的瞅瞅蘇帆,申請言道:“剩下的7萬美元呢?”

“預備金,給基因組學,你們誰有好的項目,就可以申請,拿走一部分也行,全部拿走也可以。”基因組學是一個很大的範圍,可供研究的範圍很廣,楊銳的離子通道實驗室的規模漸漸擴大,就要大家自己找項目來申請了。

對資深研究者來說,找項目什麽的是最簡單的事了,也無人反對。

“有時間要求嗎?”許正平多問了一句。

楊銳嘿嘿的笑了兩聲,說:“下一批資金到位的話,肯定不會是平均分配了,所以……大家自己安排時間。”

掛上電話,楊銳能夠想象到實驗室裏諸人糾結的神情。

好好過個春節這種事,做了科研以後,就不要想了。

科研從來都是全球競爭性的,你在家裏過15天的春節,美國人可不會因此而延長聖誕假期——想過春節的,想過潑水節的,想過宰牲節的,完全可以進入時間競爭沒那麽激烈的產業界,或者當一名拖稿的作家,技術和專利這種東西,要是拖稿拖到了別人做出來,那之前的工作就白辛苦了。

楊銳自己也是不準備大過春節了。

他搶在春節以前,將西捷工廠和西堡鎮中學的實驗室整理了出來,就開始為更新pcR技術做準備——等到年三十以後,再想找工人或者儀器設備商來幫忙就難了。

好在河東省政府很重視楊銳的工作,負責聯絡的幹部聽說楊銳有意重整實驗室,立即從平江調了一支專業的搬家隊伍過來,純國企的工人們雖然有些懶洋洋的,但手裏的活計還是非常不錯,在楊銳的指揮下,一群人將本來準備給藥廠用的幾台機器先搬了出來,臨時裝到西堡中學的實驗裏,然後等著楊銳用完了再拆回去。

實驗室也因此得到了省級重點工程的殊榮,比西堡中學更早的升級換代